宁陌笙忽然意识到,她和这些人的区别是什么了。
这些人的习惯是在萧启民面前卑躬屈膝,而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怀着一腔傲骨而来,她从未想过要低头。
自己和萧启民,宁陌笙是定义为了合作一样的关系,而非上下级。
宁陌笙没打算改,也从未想过要改!
如果连穿越都要如此委屈,那何必要重活这一遭?
宁陌笙只是含笑看向萧启民:“皇上,微臣能为元丰做到的事,换做其他人,定然是做不到的。”
萧启民的脸色微微一变。“当今,神兵现世,除了元丰,还有北寒,都有这种新兴技术,倘若元丰的军工厂建设停滞了,臣敢保证,不出多长时间,整个元丰的军力储备定然会远逊于北寒,到了那时候,三国鼎立之势一破,北
寒定会抛弃现在的政策,到时候,不知道元丰还能抵得住兵强马壮的北寒几日。”宁陌笙的声音很沉,看向萧启民的脸色也是十分肃然。
萧启民的手微微攥紧,又克制地松开了。
“宁大人……这是在威胁朕?”
宁陌笙能听出来,萧启民的声音无比危险。
可是宁陌笙只是淡淡笑了:“皇上,元丰有臣,乃是一大幸事,有臣在,这些便定然不会发生。”
萧启民冷笑一声:“没有人可以和朕谈条件。”
“皇上想必也试过了,如果没有臣,那些工匠能做出什么?”宁陌笙反问。
萧启民的手紧紧抓紧杯子,下一秒杯子就像是要碎裂了似的。
宁陌笙的笑意更深:“如果他们能做出来,想必皇上现在也就不留臣在此处了。”
萧启民不得不承认,尽管面前这个女子高傲,尽管她的确是经常说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可是很多时候,她说的是对的。
比如现在。
的确是无人能够做到她那样,即使是能够照猫画虎地做出现有的一切,他们依然无法有哪怕一步的创新。
那些军火太精巧,根本就不是这些工匠能够做到的。
元丰有宁陌笙,当真是一大幸事,否则现在便是北寒一国独大了。
这样想着,萧启民的手微微顿住了,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足够的资金。”宁陌笙毫不犹豫地开口。
萧启民差点笑了,萧承景说她贪财,这么一看倒还真是真的。
“可以。”萧启民大手一挥,只要钱的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宁陌笙含笑道:“我还要一个承诺。”
萧启民的脸色微微变了。
“你也知道,有些条件,朕不可能答应。”萧启民沉声道。
宁陌笙微微笑了:“皇上,臣不要其他,只要日后……不能轻易被叨扰。”
萧启民看了宁陌笙片刻,眼底化作三分无奈:“宁大人所言,难道是钧儿?”
宁陌笙没答言,只是微微挑挑眉。
萧启民沉默良久,这才微微垂眸笑了一声:“可以。”
宁陌笙这才颔首:“皇上金口玉言,臣定当肝脑涂地。”
“宁大人看来很喜欢景儿。”萧启民试探地开口道。
宁陌笙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臣只是和景王殿下更为熟稔一些罢了,谈不上喜欢。”
萧启民不知道宁陌笙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淡淡笑了笑,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了。
“对了,还有一事,”萧启民淡淡开口:“昨日,景儿入宫,和朕说了一个打算,他打算让宁大人去象边。”
萧启民看向宁陌笙的脸色,宁家那些事,也是因着宁陌笙,萧启民才多看了几眼,否则从前宁路远的那些,萧启民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现在,看着宁陌笙,他淡淡道:“可有此事?”
宁陌笙点头应下:“确有此事。”
“朕听宁大人的意思,似乎是觉得家有妻小,不太方便。”萧启民淡淡道。
萧启民何尝不知道,这是萧承景在替宁陌笙打算呢,可是看着萧承景与宁陌笙亲近,萧启民就觉得很烦躁。
宁陌笙笑了笑,道:“父亲今日说,他也早有此意,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此次景王殿下替他提及,他感谢景王殿下还来不及。”
“这样……”萧启民也不知道宁陌笙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只沉声道:“那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宁陌笙就将最近军工厂的近况述了职,萧启民这才道:“时候不早了,爱卿也回吧。”
萧启民很少叫宁陌笙爱卿,他叫她,永远是一句疏冷的宁大人。
可是现在,宁陌笙知道萧启民以后不会了。
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担此大任。
倘若萧启民想要动自己,至少也要先找到替代的人,可是宁陌笙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做得到,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么好。
宁陌笙微微颔首应下:“微臣告退。”
她走出那御书房,唇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她何尝不知道,刚刚漫长的时间里,那房内其实还是有第三个人的。
果然,宁陌笙出去的下一秒,屏风便被人拉开了,萧承钧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面沉如水。
萧启民捏了捏鼻梁,蹙眉道:“钧儿,你也听到了。”
“听到了。”萧承钧冷冷笑了一声:“父皇既然许了她,日后本宫自然不会再去多寻她。”
“你愿意与她亲近是对的,倘若她真的站在了萧承景那边,将来和你作对,也是一大难事。”萧启民蹙蹙眉,道。
萧承钧冷声笑了笑:“无妨。”
纵使真的和萧承景统一战线了,那又如何?
大不了,得不到的,就直接毁掉。
在这方面,萧承钧的想法始终很明确。
只是对于宁陌笙,萧承钧第一次感觉棘手。
宁陌笙不是可以随便被毁掉的,倘若毁了宁陌笙,也就毁掉了元丰的基业。
萧承钧的脸色愈发阴鸷了几分:“父皇,我去见见承景。”
“你安抚好他,他现在也不同以往了,说起来都是因着那宁陌笙。”萧启民喝了一口茶,脸色依然很难看。
萧承钧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笑了笑:“无妨,宁陌笙再怎么厉害,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萧启民诧异地看了萧承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