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陌笙回到宁府时,就见宁路远正在忙着折腾这些年拿到的摆件,旁边是一脸纠结的阮流芳。
见宁陌笙和宁陌晴一前一后地回来了,阮流芳的脸色登时变得很是难看:“你又去闹你姐姐!”
“我才没!”宁陌晴咬着牙道,将那小盒子使劲往后藏。
她哪里想到一进门就被这两人撞了个正着。
阮流芳眼尖,一伸手就将宁陌晴手中的东西给夺过去了:“这是什么?”
“这不是……哎呀你别管,这不关你的事!”宁陌晴往回拽。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阮流芳也气得要命:“你是不是动我首饰盒子了?”
宁陌晴的脸色微微变了:“你当我想动,我这不是为了将来我能有个好前程吗?我若是真的嫁入太子府了,你说第一个受益的人是谁?”
阮流芳今儿一早起来就见自己那玳瑁的簪子没了,再一看宁陌晴不见了,当时心底就是一凉。
这东西落入宁陌晴的手里,保准就是没了。
而现在听着宁陌晴这理直气壮的语气,阮流芳简直要气疯了。
她现在一心只记挂着宁明曜,的确是没怎么分心去想宁陌晴的事情,可是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宁陌晴是没什么机会嫁入太子府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灌了迷魂汤,她还在这儿日日惦记着太子。
想到这里,阮流芳忍不住就看了宁陌笙一眼,宁陌笙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可是阮流芳就是觉得,这宁陌笙平静的表面一肚子的坏水。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是谁和你说的,那太子府你今儿能进去?”
“我……”宁陌晴也没多想,就径自将话给说了:“姐姐说的,说我今儿从正门走,太子殿下能放我进去。”她掐头去尾这么一段话,直接就把阮流芳的火气给点起来了,阮流芳不敢直接去问宁陌笙,只好伸手拉着宁路远:“老爷,老爷你劝劝晴儿吧,过些日子妾身陪着老爷去象边,晴儿日日跟着大小姐这么
胡闹,到时候老爷回来了,这宁府的里子面子全都该丢光了。”
宁路远脸色微沉。
他现在和阮流芳有差不多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宁陌笙早有打算,无论是自己去象边一事,还是关于宁陌晴和太子的事情。
奈何宁陌晴现在一心一意认为宁府上下,一旦事关太子,就只有宁陌笙一个站在她这边的。
也正是因此,在这件事上,宁陌晴始终不管不顾,一心只想跟着宁陌笙。
“宁陌笙,宁陌晴,你们过来。”宁路远沉声道。
宁陌晴浑身微微一颤,下意识就去抓了宁陌笙的袖子,这才慢吞吞地跟了进去。
在正堂坐了,宁路远这才沉声开口:“晴儿,明儿本官若是在太子府见到你,本官就打断你的腿。”
宁陌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爹……”
“你少叫我爹!镇日地跟着太子,你不要脸面了,本官还要呢!你这是定要将本官的脸面都丢尽了方才罢休吗?”宁路远怒不可遏道。
宁陌晴咬紧牙关:“父亲……我怎么就丢了宁府的脸面了?我就是喜欢太子殿下,我就要追着太子殿下跑,这哪里就丢了宁府的脸面了?”
宁路远咬牙切齿:“人家楼家都怎么说你你知道吗?”
“他们当然看不惯我了,我若是真的入了太子府,那楼溪雪的地位肯定是不保了,太子哥哥对我好,我总是知道的,楼溪雪也不是……”
“啪”的一声,宁陌晴难以置信地侧过头,脸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你居然打我!!!”宁陌晴咬牙。
宁路远沉声道:“我怎么没打死你!太子妃的名讳,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祸从口出的道理,我看你是从未听过!”
“我可不是没听过,你又不送我去先生那儿,连宁明轩个外家孩子都比我得宠,我看我是活不得了!”宁陌晴咬着牙吼。宁路远直接就被气笑了:“行,行,那你就去死,我看你是好坏都分不清,还不如去死了算了!”他说完,就转头看向宁陌笙:“你也是,少在府上惹是生非,你以为本官不知道?你还年轻,你那些小伎
俩,我和流芳都看在眼里呢,你这么小小年纪,就这样诛心,将来可如何是好?”
宁陌笙只是懒怠地笑了:“父亲这是说什么呢?笙儿听不懂。”
“不是你蒙骗宁陌晴,让宁陌晴去和太子殿下相好吗?”宁路远怒道。宁陌笙忍不住笑意更深:“父亲这话可真是错怪了我了,太子殿下今儿还和我说,说希望来年入太子府的人是我,想必同样的话,太子殿下也曾对父亲说过吧?若是我真的动了这份心思,哪里还有晴儿
的事情了?”
“就是啊父亲,姐姐这是为了我好。”宁陌晴急切道。
她都要被宁路远说哭了,却还是不忘替宁陌笙辩驳,宁路远看着就来气,心说宁陌笙这洗脑的功夫还真是一流,就这样将宁陌晴给骗得心甘情愿的。
宁路远看着宁陌晴,再想想自己过些日子就要去象边了,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有些时候宁路远甚至会想,倘若宁陌笙真的想要分家,那就让宁陌笙分家就是了。
宁陌笙现在也是离心离德的,肯定也和宁府不是一条心了。可是他有时候又会觉得不甘心,宁陌笙现在是正三品,日后也是官途似锦,现在是绝对的皇上眼中的大红人,更是各个势力争夺的对象,倘若真的让宁陌笙独立出去,还不知道萧承景他们会如何对付
自己呢。
现在只是去一趟象边,就已经基本要了他半条命了,若是宁陌笙离开了宁府……
景王岂不是毫无顾忌了?
想到这里,宁路远只好叹了口气,道:“宁陌笙,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宁陌笙微微一怔,笑容很是无辜:“父亲这是说什么呢?笙儿也是希望宁府好着呢,若是晴儿真的嫁入了太子府,将来也是给宁府增光不是吗?”
宁路远只觉头疼欲裂。
增光?他只觉得这是一个偌大的局,而自己深陷其中,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