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玮已经不记得自己挺了多久,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宁陌笙就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垂死挣扎,到了最后,荣玮喊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解药就在太子妃娘娘手里,老奴之前交给太子妃娘娘了,求您,宁大人……您放了老奴吧,给老奴一个痛快吧!”荣玮撕心裂肺地喊着。
宁陌笙这才慢慢起身,走近了些,淡淡笑了:“早就如此不久好了,也少受些罪。”
荣玮的眼神已经涣散了,宁陌笙淡淡道:“将口枷给荣公公上好了,再找人来,给荣公公吊着命,别让他没了,走吧。”
荣玮惊怒交加,却因为口枷的缘故,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明朗在后面跟着,迟疑了一下方才小声问道:“小姐,不然属下还是去找找法子吧,那解药在太子府,小姐也不好上门去拿啊,太子妃娘娘肯定也是严防死守着呢。”
宁陌笙想了想,摇头:“无妨。”
明朗心说真的无妨吗?
现在这种情况,若是楼溪雪觉得中了情蛊的人是宁陌笙,怎么可能将这解药拿出来啊!
宁陌笙笑意深了三分,道:“走吧,去太子府。”
说是去太子府,其实宁陌笙还是先回了趟府上,将小麒麟也抱上了,明朗看着小麒麟一个劲打滚的模样,忍不住道:“若是小麒麟对太子殿下把持不住了怎么办?”
宁陌笙一怔,顿时觉得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小麒麟若是真的把持不住了,太子也心甘情愿,这这这……不就乱套了吗?
宁陌笙沉默了一会儿,痛心疾首:“那小麒麟真的是太可怜了。”
明朗也认真想了想,心说可不是。
萧承钧今天总觉得有点什么事,他在那幅画前面坐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小心地将那幅画上面的宁陌笙挡住了,单看着那小豹子,恩,好看。
宁陌笙也好看,只是小豹子……好像更吸引他一点。
萧承钧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但是他心底还是很舒坦。
楼溪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承钧对着一幅画痴迷无比的模样,她心底有点堵得慌,沉默了一下,这才小心地开口道:“太子爷,这是您的燕窝粥。”
萧承钧淡漠地应了一声:“放着吧。”
楼溪雪咬紧牙,还是开口了:“太子爷,有些话妾身无论如何都想和太子爷说上一说。”
萧承钧不耐烦地抬眼:“什么话?”“妾身好歹也是太子爷明媒正娶回府的,太子爷就算是做样子,也该给妾身一点薄面,不然妾身在这府上,委实是太难过了。”楼溪雪说着说着都要哭了,她何尝不知道,眼看着那些个通房丫头都要骑
上她的头了,新婚之夜,太子就没进门,让她独守了空房,现在更好,萧承钧喜欢宁陌笙的传闻沸沸扬扬就罢了,这几日也不知道人们都着了什么魔,连萧承钧喜欢那小豹子的传闻都压了上来!
这寻常世人最喜欢的就是猎奇,萧承钧能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啧啧,情种啊。楼溪雪心底极为不是滋味,只好伸手将萧承钧的胳膊挽住了,小声道:“太子爷,妾身知道,您不是那么喜欢宁陌笙,只是因着那情蛊,妾身也知道,有了宁陌笙,太子爷将来就顺利了,可是……太子
爷您好歹也回头看看,溪雪一直在这里等着太子爷呢,只有妾身,这里既是没有情蛊,装得也满当当的,都是太子爷您啊。”
萧承钧的脸色有那么一丝的裂缝,转头看了楼溪雪一眼,就听那边人通传了——
“辅国大将军宁将军到!”
萧承钧就觉得自己今天心跳都快了,看来情蛊是准确的,这不,人就来了!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了情蛊的接近,楼溪雪也是不懂事,还在那里杵着,也不知道松手,萧承钧心底不悦,将楼溪雪甩开了,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楼溪雪的脸色难堪至极,良久方才慢慢跟了上去。
萧承钧一出门,果然就见宁陌笙抱着小豹子站在门口,笑意微微地看过来。
萧承钧就觉得心头一荡,伸手就要去接小豹子。
小麒麟也激动得很,扭着往萧承钧怀里扑。
跟出来的楼溪雪见状,下意识地去将宁陌笙拉了:“笙儿妹妹,笙儿妹妹今儿怎么会想到来这儿?”
“本官……只是想来见太子殿下一面。”宁陌笙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楼溪雪心头一突,心说果然又是那个情蛊!
她的脸色相当难看,咬着牙,却还是不得不强自挤出一丝笑容:“笙儿妹妹,姐姐也是许久不曾和笙儿妹妹说上两句话了,不如让殿下稍候一会儿,妹妹先和姐姐说些体己话?”
萧承钧刚想拦着,却只觉得自己抱着小豹子,心头不安分的躁动已经平息了不少,宁陌笙纵使跟着楼溪雪去说说话,好像也不怎么打紧,这才温柔笑道:“好,那你们先聊。”
楼溪雪心底有点诧异,倒是也没多想,径自拉着宁陌笙去了后花园。
到了地方,她方才一甩手将宁陌笙的手松开了:“你当真被迷了眼睛?”
宁陌笙看向楼溪雪,眼神显出些迷茫来:“太子妃娘娘这是何意?”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太子爷?连你的景王殿下都不要了?你之前不是还心心念念景王殿下的吗?”楼溪雪低声呵斥道。
她已经没有办法理智了,宁陌笙是最大的威胁,倘若从前,楼溪雪还想着等到宁陌笙彻底离开了景王殿下再作打算,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再等下去,自己这太子妃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你看萧承钧看宁陌笙那表情,明明是自己下的情蛊,都要把自己装进去了!
宁陌笙心底好笑,面上却还是平平静静地开口道:“可是……本官现在的确是心悦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本宫倒是要问问你怎么了!”楼溪雪恨恨盯着宁陌笙看了良久,这才一甩手,将一个东西丢了过去:“这东西你要不要服,你自己想!不过若是景王因为你出了什么事,你可莫要后悔!”宁陌笙心底笑意更深,面上却是一脸迷茫地将那小盒子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