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正对着沈槐安哭诉的宿舒方也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杜雁晚一回来就对沈槐安哭,这让她的戏怎么样演?
正当宿舒方发愣的时候,杜雁晚已经抱着沈槐安的大腿嘤嘤的哭泣了,“爹爹,那宿学义简直就不是人!”
杜雁晚气呼呼的说道。
沈槐安愣了一下,随后又恼怒道:“人家宿文光挺好一个年轻公子的,怎么就不是人了?”
他双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杜雁晚,仿佛杜雁晚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一般。
杜雁晚委屈兮兮地抽了抽鼻子,“爹爹,你们都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他其实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好色之徒!”
沈槐安还是不相信杜雁晚所说的话,但是态度依旧缓和了不少,“你倒是说说,宿文光怎么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了?”
他对宿学义的映像还算不错,宿学义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好色之徒啊!
他有些不信任的看着杜雁晚,想着是不是因为杜雁晚不愿意嫁给宿学义,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抹黑宿学义?
杜雁晚一看沈槐安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冷哼一声,杜雁晚就哭得伤心极了,然后将宿学义在树林里面对自己做的事情都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末了还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来,让沈槐安看自己手腕上的印子。
不得不说沈怜的皮肤养得很好,轻轻的一蹭就会留下一个印子,更别说被宿学义用那么大的力气捏过了。
所以当杜雁晚将已经青了的手腕露出来的时候,沈槐安愣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阵勃然大怒,“他宿学义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是啊,爹爹您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今天还好女儿反应够快,没有让他占到便宜,不然女儿就没脸活下去了呜呜呜……”
杜雁晚说着掩面哭了起来,实则她却一点儿眼泪都掉不出来,故意用手挡着呢。
宿舒方听了杜雁晚的这一阵儿哭泣,只觉得额角一阵突突的跳,她心里简直怨恨死了,宿学义那个不争气的家伙了,明明自己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他,要他将自己藏好,别暴露了。
等到他将杜雁晚娶回去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怎么就是不听呢,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宿舒方想起那个宿学义还有脸在自己的面前告状,害的自己过来闹了这么一出,想要杀宿学义的心都有了,如今杜雁晚这证据都确凿了,她在这里闹还有用吗?
若是惹得沈槐安起了疑该如何是好,宿舒方恨恨的想着。
杜雁晚并不知道宿舒方此刻内心的想法,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此刻拉宿舒方下水。
“母亲,女儿今天打了宿公子,宿公子是您介绍给女儿的人,又是您的外甥,母亲不会怪罪女儿吧?”杜雁晚说着有些胆怯的看了宿舒方一眼,生怕宿舒方怪罪自己的模样。
沈槐安原本就因为宿学义差点儿玷污沈怜的事情而恼怒,此刻听了杜雁晚的话,更是将怒火转移到了宿舒方的身上。
“你看看你找的是个怎么不靠谱的人!”
沈怜是他的女儿,若是沈怜今天出了什么事情,丢的也是他的人,宿舒方怎么就不明白呢?
给他的女儿挑选相公难道就不知道好好考察考察吗?
宿舒方听出了沈槐安语气当中的埋怨,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对不起老爷,妾身也不知道妾身的外甥是这样的,按理说文光年少有为,又一表人才,应当不会这样才对啊。”
她阴阳怪气的说着,似是意有所指,杜雁晚藏在手下的脸已经气乐了,敢情宿舒方的意思是她故意勾引的宿学义?
她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杜雁晚这个时候终于领会到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宿学义和宿舒方不愧是一家人,一个无赖,一个无耻,简直绝了!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够让她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显然宿舒方想的太天真了。
杜雁晚在别人看不见的位置往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杜雁晚的双眸当中就泛起了一阵水雾。
“母亲你这话是不相信女儿的意思吗?女儿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吗?”
“还是说女儿不是您亲生的,所以您的心里就格外偏袒您的亲外甥?”
这话说的宿舒方右眼一跳,她笑的有些僵硬,“怜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诧异。”
杜雁晚却是不依,“母亲太叫女儿失望了,女儿这么多年一直生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女儿是什么样的品性母亲都信不过吗?那宿文光虽是母亲的亲外甥,可是母亲一年到头见过他几回?”
“这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母亲又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人面兽心?”
杜雁晚这一番话下来,叫宿舒方脸色越来越僵硬。
她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这个小贱人就回了这么多句,瞧这戏演的,都可以去台子上唱戏去了!
宿舒方只觉杜雁晚装模作样的紧,她心里恨不得撕了杜雁晚的那张假脸。
但是理智让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此时确实是我的错,我识人不清,叫怜儿受委屈了。”
她说着不由得看向沈槐安,想看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就怪罪自己?
沈槐安听了杜雁晚的那一阵儿挑拨,心里也有点儿开始怀疑宿舒方是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柔善良。
不然为何第一信任的不是一直长在身边的女儿,而是愿意相信一个常年都见不了几面的外甥?
她心里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吧,若是平常,沈槐安知道宿舒方有些私心也不会怪罪宿舒方,但是眼下宿舒方的私心,让受委屈的是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就算他不疼,也由不得外人来给委屈受!
宿舒方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他的女儿,这不就是踩他的脸吗?
沈槐安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踩他的脸,所以他对宿舒方就生出了几分埋怨。
猛然间又想起杜雁晚没有回来之前宿舒方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沈槐安顿时就感受到了意思挑拨离间的感觉。
宿舒方果然在偏袒她的亲外甥!
冷哼一声,沈槐安对宿舒方的态度都冷淡了不少,“此事确实是你的失职,叫怜儿受委屈了,你要好好补偿怜儿。”
宿舒方见沈槐安竟然站在杜雁晚那边,顿时觉得心口插了一把冷箭,面色都僵硬了几分,咬着牙应了一声,“老爷说的是。”
她心里也有几分埋怨沈槐安了,两人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竟然帮着一个从未关心过的女儿来踩自己的脸,还是说在他的心中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外人,比不上他的血脉来的重要?
宿舒方想着只觉得心寒,对待沈槐安的态度在无形之间已经疏离了不少,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在无形之间被拉远了不少。
沈槐安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没有察觉是哪里不对,心里有些烦闷,沈槐安一甩广袖,气哼哼的道:“以后你娘家的那个外甥都不准上我们沈府,他来一次我赶一次!”
宿舒方闻言原本僵硬的脸色顿时一白,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捏紧,声音平静的道:“是。”
“我走了,晚膳在邱夫人那里用。”
“知道了老爷。”宿舒方咬着牙说道。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可信的,不久前还跟她说着甜言蜜语,这会儿就要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了。
沈槐安注意到宿舒方难看的脸色,以往他觉得宿舒方会嫉妒是因为在意自己,但是现在沈槐安并不觉得了。
他觉得宿舒方的嫉妒是因为她心胸狭隘容不下旁的女子,以往宿舒方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幻灭了,沈槐安现在看宿舒方哪儿都忍不住多想。
兴趣有些缺缺,一甩袖子,眨眼的功夫就走的没影了,还是邱夫人更知心些。
杜雁晚眼见着这两人离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告辞了,她并不想留下来观看宿舒方变脸的全过程。
杜雁晚走了之后,宿舒方就彻底冷下了脸,二话没说就朝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脸上甩了一巴掌。
小丫鬟被无缘无故的打了之后,眼眶就泛了红,但是她并不敢在宿舒方的面前叫委屈,立马跪了下来,垂着头。
宿舒方觉得还不解气,又一脚踹在小丫鬟的身上,将小丫鬟踹翻在地之后,嘴里冷冷的骂道:“贱人!”
“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她像是将小丫鬟当做了杜雁晚,狠狠地踢着丫鬟,就像是在踢杜雁晚一般,小丫鬟被宿舒方踢的都吐血了,却不敢叫一声,生生的受下了宿舒方的攻击。
曲姑在一旁见了也不敢上前来劝说,只是冷眼看着那小丫鬟被踢打,宿舒方下手很狠,小丫鬟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打昏了过去。
见丫鬟昏死了过去,宿舒方才住了手,眸子当中的狠厉还未褪去,接过曲姑递过来的帕子,将自己打了人的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随后又将帕子让在了小丫鬟的脸上,寒着一张脸坐到了椅子上,曲姑贴心地送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