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色变,直奔虞吾月的房间。
阮清书急急忙忙奔回如啊虞吾月房间时,虞吾月已经病的躺在床上,双眼迷蒙,面色惨白,看着生机全无:“大师,辛苦您了,您都是为了我们兄弟二人......”
“二公子啊......”虞吾月艰难地扭头,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阮清书一样,叹息一声,“哎,人生固有一死,我自从做那件事就早料到会有如此报应,天意啊!”
那件事......
阮清辰拄着拐杖慢悠悠进门,闻言眼神一闪。
“令郎呢?”
“我怕他伤心,给他下药迷晕了。”虞吾月语气幽幽,“我知道自己这样子没救了,你们也无需多伤怀。相逢是缘,现在缘尽了也就随风而散.....”
看着她说一句话歇好长一会儿的艰难模样,阮清书忍不住的双眼湿润了。
阮清辰却是提了另外一个要求:“大师,就是我弟弟的婚事......”
阮清书不可思议的瞪着兄长:“大哥,大师都这样了你还?”
阮清辰虎目一瞪:“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阮家好。”
“我懂,咳咳。”虞吾月再次咳嗽几声,伸出枯瘦如骨的手,“来,朱砂黄纸备好,我给你们画个符。”
阮清辰抓紧大师最后的时间,也要压榨出最后的利益。
阮清书显然是心有不满,又不好当面说兄长的不是,只能默默地主动搀扶起虞吾月,这才发现她瘦的那么轻,心里一酸,差点眼泪就落下来了。
自从她陡然发病开始,就每况愈下,偏偏请了无数大夫都说没病,可人都咳的吐血了怎么会没病?
到了今日,已经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
兄长竟然还不肯放过他......
阮清书沉默着扶着虞吾月站到桌前,看着他提笔吸气,酝酿好了足够的力量,笔走龙蛇就一连画好四张符纸,当她落下最后一笔时,阮清书明显感觉空气中一颤,似乎无形的力量震荡了气场。
而在虞吾月的眼里,则是那黄底红字的符纸带着流光溢彩的光芒,朱砂字的符文有了独特的生命力。
她长呼一口气,把四张符纸推过去:“这是‘凤求凰符,’观音诞辰那日去皇觉寺上香,这个符纸记得贴身佩戴,就能遇到最适合你的。这是‘和合二仙符’,婚后若想夫妻和睦,把这符纸放在枕头下就行。”
“一样的两份,大公子的那份选不选择看你自己。”
观音诞辰,二月十九是观音诞生日,六月十九是观音成道日,九月十九是观音出家日,民间将这三日并称为观音菩萨诞辰,每逢这三个节日,寺院均要举行庆祝仪式,皇觉寺更是,还会有大量的贵族女眷前去观礼。
离得最近的就是六月十九,阮清辰眼神一闪,铭记在心:“能得佳妻?”
虞吾月笑道:“高门大户,美貌贤惠。”
以阮府的身份地位,还敢在他们面前称高门大户的,云昭国屈指可数,比如东方昊。
阮清辰深深地看虞吾月一眼,似乎明白自己的小心思又被对方看透了,心中又是忌惮又是欣慰:“我知道了。”
虞吾月道:“我死之后,不要停灵,不要声张,也不要厚葬,买口薄皮棺材,随便埋一下就好。”
阮清书扶着脸色更显疲惫的虞吾月回床上躺着,闻言连忙道:“大师您帮助我们阮家太多,我们一定会厚葬您......”
“不需要。”虞吾月躺回床上,虚弱地摆摆手,“人死如灯灭,我一个江湖上的算命先生,一生都在漂泊,死后厚葬承受不住啊,符合我的身份就行了,千万不要厚葬!我就不是富贵命,承受不住没准会被人挖坟的!”
故意说得这么危言耸听是有原因的,若是厚葬了,套个棺椁,弄个墓室石门封死,四下全砌成石板地和墓道,她想土遁都跑不出来。
看到阮氏兄弟若有所思终于点头了,她放心的闭上眼,最后突然猛地一睁眼,紧紧抓住阮清书的手,说出最后的遗言:
“给我儿砸,再娶几个如夫人!一定要让他......让我们家不要断了香火!”
阮清书眼里含泪点头:“行,一定会的,十个八个都有!”
阮清辰也道:“不能硬我们还有药,一定会有后!”
虞吾月放心的闭上眼,嘴角还挂着一抹欣慰的笑容,苍老的手无力垂下,浑身彻底冰凉......
按照虞吾月的要求,她当天就买了一副薄皮棺材下葬了,一捧黄土,一块石碑,朴素低调的不像大能者。
两兄弟低调的特意伪装一番,打扮的像是普通老百姓,站在墓前,阮清书恭恭敬敬还给虞吾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阮清辰则是自制冷静多了:“走吧,你要是伤心,我们回去对万公子好点弥补弥补他就可以了。”
阮清书低声一叹:“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等到两人回府后,迎接过来的却是管家的惊慌失措:
“大公子不好了,万公子不见了!”
阮氏兄弟离开后,刚修好的坟墓里,地面突然起了一个小土包,然后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第二只手。
脑袋。
双手撑着地面,虞吾月从自己的坟墓里爬了出来。
满身的泥土。
“啊,终于爬出来了!”
她欣喜的呼唤在感受到一双男士的脚停到自己面前时截然而至,小心翼翼抬起头,就看到那被自己下足了三天药量的千鹤宁冷冷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心虚地低声道:“额......国师大人......好巧啊哈哈......”
千鹤宁居高临下地站着,看着满身泥土的虞吾月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冷冷笑了:“你之前说什么了?临终遗愿是什么来着?”
“是最后再见你一面。”虞吾月迅速改口,看到千鹤宁还是一副表情不善的模样狗腿的一个狼扑,抱着千鹤宁就蹭:
“啊我的儿砸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想你啊!见到你真高兴!”
千鹤宁表情狰狞:“土啊土啊!你满身的泥土!脏死了脏死了!滚滚滚!”
除了禁欲面瘫,没想到还是个洁癖,虞吾月果断把手上的泥土抹在千鹤宁的白衣服上,满意地看到千鹤宁崩溃了一样大吼:“该死的女鬼,我要收了你!”
虞吾月嘿嘿笑着,她怎么觉得调戏千鹤宁,气的他生气就这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