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日夜兼程赶路,初时两天,三匹马的脚程还差得少,若殷又没有催动疾风使动全力,待得第三日,才过了晌午,若殷已经停下三次等他们两个。『雅*文*言*情*首*发』
“哎,还是再休息一下吧。”岳云索性将缰绳一抛甩给段恪,自己先跑上来,气喘吁吁道,“那两匹马都落了膘,恐怕是行不得远路了。”
若殷掉转马头,远远都看不到段恪的影子。
“这两天赶得太急,如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换马。”段恪也下得马来,一手牵一手,苦笑道,“这会儿它们倒成了累赘,带着又不好,放手又不好的。”
若殷轻盈地立在马背上,向前方眺望:“不远处有水源,不如我们休息下,让马匹也好好休息下,哪怕停顿一日再上路,也比这么走走停停的爽快。”她摸一摸疾风,俯在它耳朵边柔声道:“你是不是也累了,待到前面你好好吃个饱。”
“小若,我觉得你对这马都比对我好,你从来不给它看脸色。”岳云闷闷不乐道。
“疾风不一样。”疾风和我出生入死过,它带着我离开死亡的边界,或者说疾风曾经救过我的性命,若殷抬眼看着岳云,“你还有空想这么,证明你还有多余的气力,所以由你负责找食物。”
“我们的干粮呢?”
若殷将袋子倒转给他看:“统共也带的不多,你们食量又大,就剩下两块面饼,.”
岳云还特意凑近过去看,傻道:“我还带了好些银子,谁晓得有银子还没地方花去。”
“所以皆是你失策,罚你去。”若殷抿嘴一笑,指着前面,“我们去那边歇脚,生火,如果运气好,没准那水里还能摸两条鱼。”
“把你的弓箭借我。”
“好。”若殷将箭囊解下一并交予他,“也别逞能耽搁太久,节省体力。”
“记得,记得。”岳云夺过去,对她挤挤眼,很快跑得不见人影。
若殷吐吐舌头道:“他倒是比马跑得还快些。”
两人走到河边,找树荫坐下,马匹散开自己低头啃食青草,疾风个头硕大,特别神气。
“小若,你这好马是哪里寻得的,不像是女孩子的坐骑。”
“半路捡来的。”若殷将拾来的树枝堆砌整齐。
段恪摸出火石点燃,微笑着摇头:“不可信。”
“的确是半路拣的,疾风的名字也是我给取的,它好像和我特别有缘分似的,我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根本不用拴不用牵,我说的话,它还能听明白。”若殷在河边蹲下,用手捧起水来,细细喝两口,将手和脸都洗过,掏出干净的帕子来擦干,此时她换穿斜襟窄袖的男装,裤子绑捆塞进快靴中,腰间帮黑色的束带,头发往后梳,露出明朗的前额,抬眼间,眸子亮亮的,乍眼看真像是个清俊极的少年。
“以前人人都夸小岳相貌生得好,小若往你身边一站,除了身高上差些,其他的,可都被比下去了。”段恪见他们比肩而站,笑了笑。
岳云侧身去看她,直点头:“小若能文能武的,估摸着我爹爹见到他这样子,恨不得小若是他的儿子更好。”
他们在笑,若殷低垂下头,脸上冷冷,没有笑意。
“还真被我说中了,这河水里果然有鱼。”若殷对着段恪招手,“快过来帮忙,万一岳云空手回来,我们也不至于空肚子挨饿。”
树枝挑选一尺半长的,前端用匕首削尖,看准鱼儿的游势,顺着水用力往下叉,若殷是第一次用这土办法捕鱼,以前在家乡,脱下鞋袜,和子弦直接跳水里,两人游水的技巧皆是上佳,在洞庭湖中,泡一整天都没有关系,树枝入水,鱼没叉到,倒被它溅上一脸的水,她连忙用手去抹,眼前一花,脚下差点往河里滑落下去。
“小心。”段恪及时搂住她的腰身,触手甚是柔软,长长的睫毛上沾一层水珠,若殷迷蒙地看着自己,段恪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漏跳了好几拍,赶忙将她扶稳拖得离河岸远一些,“小若,我来就好,你看着行礼就行。”
若殷只顾着用衣袖去擦脸上的水珠,看不到他的表情,呐呐道:“哪里来的行礼。”
“你坐着就好,这个我来,我来。”段恪不明白自己慌乱着什么,又好像有些明白,手下使劲,眼明手快地,一叉一个准。
若殷拍手叫好:“怪不得叫我坐着就好,敢情你是抓鱼的高手。”
段恪回头冲着她一咧嘴,继续埋头找寻河水中小鱼的踪迹。
天气已寒,再加上被溅起的水花惊扰,半天忙碌,总算叉到六条,若殷用树枝在鱼肚子上轻轻一划,开膛破肚,清洗干净,半天也没认出这鱼的名字,鱼身只有巴掌大小,鳞片细细,往树枝上串好,直接架在火上,边烤边翻转,又将随身带的盐巴取出,撒一点零星在上面。
“怎么岳云还不回来,别是迷路了。”若殷见鱼身被烤制焦黄,正是入口的好时间,忍不住问,“我看他莽莽撞撞的,会不会抓不到野味,不好意思回来了。”
“小若,背后说人坏话可不行哦。”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岳云从旁边的矮木丛中探出身来,举起手向着他们晃一晃,两只肥嘟嘟的野兔耷拉着耳朵,足够三人饱餐一顿。
若殷将手中的烤鱼递给他:“你先吃这个,我来烤兔子。”
“你不饿?”
“你跑来跑去,一定比我更饿。”若殷夺下野兔,小跑到河边清洗起来。
“小段,你说她这样子,到了军营里,能瞒得住吗?”
“能瞒多少日子是多少日子,反正,有我们帮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