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恪在若殷旁边坐下来,帮她递手,用两根细些的树枝将面饼叉了,一张一张烘热,不时抬一抬眼看两人的战况,夸奖道:“这叫关铃的孩子大了可不得了。『雅*文*言*情*首*发』”
“他们两人好像堪堪打个平手。”若殷将火堆拨小一些。
“小岳天生神力,手中一双银锤足有八十二斤,一般人连举起都嫌费力,更何况这般团花般流星赶月地厮打,可你看那关铃刀舞落花,毫不相让,两厢兵器相接,铮铮作响,丝毫不见呈现下风之势,也就是说他手中的刀不比银锤的分量轻,才这点大小已经如此了得,以后可观前程远大。”段恪将水囊重新装满。
“那刀看着好生眼熟。”
“嗯,如果所料不错,这刀便是当年关羽关云长所使的青龙偃月刀。”
两人声音不大,倒是恰好传入关铃耳中,当下得意非凡:“这一位的眼光了得,我乃大刀关胜的后人,此套刀法正是当年先祖传授而下,今日让你们见识一下是我们关家的刀法厉害,还是你们岳家的功夫了得。”
若殷将烤透的兔肉取下,盛放在干净的叶子上,用匕首割成小小的方块:“岳云那时候和我说,他的武功是神仙教的?”
段恪居然点点头:“其实说来也差不多,岳家祖传应该是岳家枪,不过岳大将军终年在外征战,直到小岳十二岁上,还没有空暇亲自将枪法传授于他,有一天,小岳途中避雨路得一荒废的古庙。『雅*文*言*情*首*发』”
“小段,这个故事,以后我要自己说给小若听的。”岳云抽身反身嚷道,“都被你说干净还有什么意思。”
关铃可不顾及他打岔看眼,大刀一点不客气地对准他的空挡处劈去,唰唰便是两刀,幸好岳云便招极快,不待招式用老,已经足尖点地,急退回招,右手撩开,直架势头而去。
若殷将兔肉平均分好,卷作小丘般形状:“两位英雄可以休战吃饭了,否则我和段大哥吃完自己的,就开始吃你们的份。”她捧起个,送到段恪手中,“边观战边果腹,何乐而不为。”
关铃大大咽口口水:“不打了,不打了,饿晕了都。”
岳云与他大战近百回合不分胜负,也正有此意:“吃饱了再来也省得。“两人索性将兵器抛在原地,飞一般跑过来,俱用双手捧起自己的份额,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关铃直叫好吃,狼吞虎咽地风卷残云过后,虎视眈眈地看着若殷:“你怎么还剩这许多。”
若殷吃相斯文,慢条斯理的,也不急着回答他,细细嚼几口:“我可是平均分的,你吃得快,可怪不得旁人。”
关铃抽出张空饼,嬉皮笑脸道:“好小哥,既然你吃不下,不如挪点给我。”
“凭什么,他都忙到这会儿了,你还好意思抢他的份。”岳云直接拒绝。
“本来我吃得那一份也是够的,可偏偏你找我过招,消耗得多,吃得也多,我想着等会儿还要继续比试,吃不饱肚子,如何能赢。”他说的倒是理直气壮的。
岳云不声不响将面饼中包裹的兔肉拨弄一小半给了关铃,关铃捧着面饼发傻,被他一掌拍在头顶:“傻小子,给你吃,还不快吃。”
关铃差点将脸都埋进饼中,支支吾吾道:“原来,你是个好人。”
“谁说不是。”岳云嘀咕一句,再拿过两张光饼草草地吞咽下去,然后跑到河边,趴在那里大口喝水,直叫,“好饱,好饱。”
关铃倒是有样学样,也趴过去,大口喝水,两人均是一脸水珠,相视而笑。
“小岳将军。”关铃抓抓头,“我看你带来的马匹除了大黑马,还有两匹不过是普通庸品,若是真的上阵杀敌,恐怕不行,不如这样,我把我的赤兔马借你两年,两年以后待我上得牛头山,你可要原马归还于我。”
岳云只听得前两句,已经乐不可支:“你要把那匹好马送给我?”
“不是送,不是送,是借给你,借你两年。”关铃想得颇为周到,“这两年我不过是在舅舅家继续修习,赤兔马跟着我多少有些浪费,你刚才不是也分东西给我吃了,好朋友有东西就要相互分享不是。”
两人不觉大笑起来,岳云道:“此时若有美酒,该与小关兄弟痛饮三杯。”
关铃倒是丝毫不介意:“以后,以后一定还有机会。”
休整已暇,四人重新跃马上路。
关铃坐于马上,抱拳道:“舅舅家与三位所去的牛头山方向相悖,我们就此告辞,两年之约,关铃必再与三位汇合。”
“小关兄弟,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岳云纵使赤兔马,拍马加鞭,疾驰而去,若殷与段恪一前一后相随其后。
关铃站在原地不舍,直至马蹄飞溅起的尘土皆再不明晰,才拨转马头,向另一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