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熟悉的小道上，大口呼吸着泥土的芬芳，穆凡思绪万千。
其实他并没有离开多久，算上在体界的日子，也不超过两年，却仿佛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体界之行已经结束，应该做的也全做了，放下吧。”穆凡劝解自己，却没能得到内心的回应。
他有些累，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像凡人那样好好的睡一觉。
居所的房门敞开着，屋内满是尘埃。
穆凡思索片刻，向隔壁的房屋走去。
“谷兄，在么？”穆凡轻叩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少年人，盯着穆凡，眼角略微抽搐，道：“兄台有事？”
“请问谷均在么？”
“我刚进入古武北院不久，被分配到此处，对于兄台所说的谷均不太熟悉。”
穆凡想起之前，谷均与谷左的对话，谷均或许已经回去谷家了。
告罪一声，就要离去，却突然被那少年人叫住。
“兄台可是住在隔壁？叫做石牛？”少年显得有些急切。
“是的。”穆凡转过身，盯着对方。
少年目光闪烁，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有人来找你。见你不在，好像带走了一只小熊，说让你去挑战一个叫方世衡的。”
穆凡双目炯然，像是有神光射出，瞪的对方很不自在。
突然收起威压，问道：“对了，忘记请教小兄弟名讳。”
“啊？方刚，额”少年脱口而出，接着紧紧闭上嘴。
“不错，好名字。”穆凡轻笑而去。
登记之后，拿到挑战令，穆凡直奔擂台。
不出所料，方世衡已经先一步到达。
擂台上已有二人，正战的难舍难分，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穆凡扫视四周，来到方世衡身前，将挑战令抛出，道：“无常呢？”
方世衡仿若未闻，对身旁的碧颜靡说道：“靡儿，今日心情舒畅，抚琴一曲。”
碧颜靡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将怀中竖琴放于腿上，十指舞动，琴声悠扬。
穆凡瞥了一眼，接着道：“无常呢？”
“那熊崽子？好像失踪了，它我是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你等下会有血光之灾，哈哈。”
方世衡拿着穆凡抛出的挑战令，爽朗大笑。
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冷厉，道：“谷均公子离开了，我看谁还能保你。和我方家斗，你还不够格，在北域，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消失，懂么？”
方世衡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在雅致庄园受到的屈辱，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魔魇，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穆凡。
穆凡一语不发，他看出那个叫做方刚的少年有问题，猜测事有蹊跷。
但还是向方世衡发起了挑战，算是多买一份保险吧。
此刻看来，无常并不在方世衡手中，放下心中的一些顾虑。
同时跃跃欲试，他也想看看，千元列阵完成，能否战胜踏上古楼三层，铭法境的方世衡。
见穆凡冷静异常，方世衡有些不满，道：
“强装镇定？得罪了谷左谷公子，以为躲进画地一段时间，事情就了结了？可惜，不能由我方家解决你，不过没关系，趁现在先收点利息。”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连擂台上的二人也受了些影响，加速了节奏。
没过多久，便结束了战斗。
穆凡跃起，重重的落到擂台之上，震的地面轻微抖动。
方世衡脚下出现一道流水形成的桥梁，缓缓而行，直达擂台。
“借法悟道，已经有了些火候，还不错。”荆墨跟在雍陆身旁，立身远空。
他不明白雍陆为何有兴趣观看这种比试，穆凡和方世衡，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有何资格入师傅的法眼。
“靡儿，再抚琴一曲，看我俩琴瑟和鸣。”方世衡冲台下呼喝。
他还记着雅致庄园的事情，碧颜靡抚琴，穆凡伴武，配合的很好。
琴声响起，这是一曲杀伐之音。
方世衡摊掌，有水珠汇聚，顷刻间形成一柄短刀，水波荡漾，看似柔弱，却令人生畏。
手起刀落，方世衡掌刀斩下。
穆凡不闪不避，抬手反击。
水珠飞溅，水刀表面坑坑洼洼。
“有点门道，不过我可不是董元腾那废物。”方世衡皱了皱眉，手中的水刀越发凝实。
董元腾正在台下观战，颇为不爽，暗骂道：“一帮孙子，都这么久了，还在拿老子来说事，你怎么不说说谷左。”
“没看出什么门道。”穆凡轻飘飘的说到。
接着脚下出现一个旋转的轮盘，正是彻底完成千元列阵后，形成的诡异阵图。
“果然如此”半空中的雍陆死死盯住穆凡脚下的阵图，目光如炬。
荆墨不明白，但猜到那阵图有古怪。
水刀再次斩下，穆凡眼疾手快，一拳击中方世衡的手掌。
“啵”
水刀溃散，漫天飞雨。
方世衡跌落在地，脸皱成一团。
穆凡急若流星，又是一脚踹在方世衡腰间。
还在愣神之际，方世衡的身体飞起，如陨星一般，越过擂台边缘，落到地面。
琴声戛然而止。
看着披头散发倒在脚下的方世衡，碧颜靡满脸错愕。接着望向若无其事的穆凡，眼神复杂难名。
片刻后，叹息一声，终于扶起昏迷不醒的方世衡。
“这？怎么会这样？”荆墨搓了搓眼，满脑子的问号。
在他的印象中，穆凡筑宫境，通过古楼二层，方世衡铭法境，同样上到了古楼三层。
战局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就是这样，千元列阵，就应该这么强。”
雍陆扫了荆墨一眼，接着道：“孔老头眼光不错，走吧。还有正事要做。”
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半空。
“小子，不错啊。”
台下传来熟悉的声音，穆凡定睛望去，发现无常立在姚慧璇肩头，冲他嚷嚷。
“毛发光泽红润，你这日子过得挺不错嘛。”穆凡面含笑意。
无常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此刻重逢，心情舒畅。
无常的目光落到穆凡胸口，愣了片晌。
接着跳至穆凡肩头，“还行吧，就是谷小子走了，挺无聊的。”
“他有他的路要走。”穆凡感叹一声。冲姚慧璇抱拳施礼，道：“姚姑娘，承蒙近日对这家伙的照顾，多谢了。”
“小事一桩，石兄严重了。”姚慧璇还礼。
穆凡望向无常，见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道：
“我刚出画地不久，便第一时间寻来，没看出来你还一直留意我的消息，总算没白养你。”
无常瘪了瘪嘴，道：“少臭美了，姚仙子告诉我，说你在擂台挑战方世衡，非要来看看，本神才极不情愿的跟来。”
“姚姑娘还真是消息灵通啊，呵呵。”
穆凡淡笑，话锋一转，道：“相请不如偶遇，若不嫌弃，到舍下坐坐如何？”
姚慧璇眉峰微蹙，笑道：“小妹也对石兄近段时间的经历颇为好奇，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拨开蜂拥而来的围观人群，二人谈笑着去往休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