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喜桃花,故每年的的三月都将召集百官之女在内宫举行桃花宴。
自从陆皇后之后,后宫便再无立后,一直由太后打点着。虽然有点不合情理,但是当年陆皇后拯救了天下,所以世人对此也并无异议,毕竟这陆皇后是她们的救命恩人。这皇后之位就应当一直属于她。
三月初春,温和的阳光,泻了满城的春色,杨柳依依,桃花灼灼。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太后看着在座许多如花般的姑娘不由点点头。虽说太后已年过六十,但却还是倾国倾城,容颜未老。缓缓太后继续道,“今日姑娘们也不必过于约束,自个儿放开玩就好。大家先吃点心吧。”
话音刚落不知某处桃花瓣飘落,宛如飘雪般。只见一位素衣姑娘坐在那边品着花糕,她美眸一闪一闪的,不施粉黛却愈加迷人。“花瓣缭绕乃吉祥之兆,那位是谁家的姑娘?”太后问着旁白的张嬷嬷微微挑眉。
“回太后娘娘的话,那位是丞相府的二姑娘,裴清歌。”
太后听着点点头,她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不由叹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只可惜是庶女,若为嫡女哀家便将她许配给太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太后突然笑了,“可怜太子的母妃去的比较早,宫里妃嫔没有人能照应太子。若是在这后宫之中,哀家能有丞相府的亲信。那太子……”
张嬷嬷听着马上就懂了太后的意思,她小声附和着道,“太后娘娘说的甚是。虽然太子如今地位稳固,但是歧视皇位的人众多。这不是又到了皇帝选妃的日子么?”
太后看了一眼张嬷嬷微微挑眉,“果然还是你最懂哀家的心思,虽然庶女抵不过嫡女,但多少还是丞相家的,到时候哀家在一手栽培,那必定能帮到太子。再加上这个姑娘与当年的陆婉悦有一两分相似,想必不用我说皇帝自然也会注意。”
“果然花瓣缭绕乃吉祥之兆啊。”太后细细打量着清歌,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吃过点心,太后便带着大家一起游园赏花。
园子里的桃花开的很是灿烂,粉白色的桃花明媚的在枝头张扬。一阵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地面上桃花瓣铺着的地毯格外柔软,有几位姑娘应景跳了几支舞。
“果然姑娘们都是才华出众。”太后笑道,缓缓她看了一眼清歌,“哀家听闻丞相府二姑娘舞技乃京城数一数二的,不知姑娘方便舞一曲么?”
听到太后点名自己,清歌楞了一下,随后她行了个礼,便舞了一支桃花谣。
云书看着清歌不由蹙眉,前世太后就想让清歌入后宫做妃子,只不过当时大局已定,再加上当时云书被诊断出不能生育,所以太后也就由着太子娶了清歌。
今日太后亲自点名清歌怕是别有用心啊。不过……刚刚那场桃花漫落,实着是有些巧合了。云书抵着下巴打量着清歌。
只不过清歌聪明了一世,这次确实是犯蠢了。太后想要扎实太子的地位,那怎么会让太子娶一个庶出的姑娘呢?只不过若是清歌进了内宫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皇上虽是不惑之年,但也是身强体健,再加上内宫后位很久无主,故许多官家姑娘都想入宫夺一回后位。
云书看着偏偏起舞的佳人不由敢到了惋惜的叹了口气,清歌这回是下错棋了,看太后的眼神,她应该是想让清歌入内宫做太子的内应了。
“妙啊,妙啊,姑娘的舞果真是让人赞不绝口啊。当初在丞相府就见过姑娘的舞就觉得很惊艳,没想到在这桃园中,还有姑娘能比这桃花还要美,妙啊,妙啊。”
一位身着龙袍的人从对面走来,清歌突然有些慌了手脚,她随着众人连忙行礼。也是这时她才知道太后刚才的用意。
“阿木,我们走错路了。”清歌捏紧了袖口摇了摇头,“是啊,就算得到了太后的赏识,那太后又怎会让太子娶庶女呢?”看来今日她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过……罢了,反正这辈子是与楚齐成不可能了,那今日做错了又如何。
桃花宴结束,云书便和清歌一同回府。只不过清歌一路愁眉苦脸,心情沉重。虽说裴家这两姐妹水火不相容,但毕竟是一家人多少还是会关心的。
“清歌,桃花宴之后便是皇上选妃的日子,今日……”云书有些担忧的看着清歌。本来丞相府对于这件事情是不必操心的,但是今日一过,事情就会不一样了。如今皇帝已经看中清歌,那又怎会放掉。
虽说皇帝自陆皇后死后就再无立后之举,但后宫的妃嫔每年都没少过,如今又出现与陆婉悦有一两分相似的人,他怎能不一时着迷呢?
清歌回过神来,撇过头没有理会云书,今日皇帝这般表态,她怎会不知道皇上的打算。想必明日阿爹早朝回来就会收到消息,将她送入内宫。
翌日,丞相府就像开了一锅粥似的忙起来了。虽然丞相本不愿意将清歌送入内宫,但皇上亲自指名,他也实在没办法。
想到前世,清歌与太子的感情,云书不由觉得有些怜惜,看来这一世清歌和太子也算是情深缘浅了。只不过如今自己喜欢的姑娘即将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娘亲,不知道太子会怎么样。叹了口气,她便不再想这些。清歌的事情她本不用操心,于是她钻了空子便出了丞相府。
正巧赶上集市,大街上人来人往。这种环境虽然喧嚷杂闹,但确实让人觉得十分真实。走着走着,云书就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撞到了。
“哎哟,我的脑袋。你那么大的人了,走路还不长眼睛么?”少年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怨恨地瞪了一眼云书。
小鱼看着眼前不知礼貌的人微微蹙眉,“诶,你怎么这般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撞上我家姑娘的。我家姑娘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反倒说起了我家姑娘。”
面前的少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愤愤的叉腰生气。
“罢了,小鱼,人家只是个孩子。咱们去前面饭馆吃点东西吧,出来那么久我肚子还真有些饿了。”云书看了一眼小鱼又看了一眼那个孩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小鱼听到自家姑娘这样说也便不在计较,可她们没走几步就被刚刚那个孩子叫住了,“姐姐,你们要去饭馆吃东西呀?那能不能带上我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啊?”云书挑眉俯身看着那个孩子,笑道,“怎么?饿了啊?听你肚子咕咕叫了。那走吧,姐姐就带你去吃东西。”少年一听到云书的话眼睛不由就放光了,“我叫毛豆。姐姐真是大好人,怪不得今早我掐指一算说今日能遇到贵人。”
“你就别贫嘴了,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的。”小鱼说着戳了戳他的额头。
来到饭馆门口,只见一个满腹便便的男子突然出门将小鱼给撞到了。“小鱼你没事吧?”云书扶起小鱼,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自小习武,这一摔并不碍事。”小鱼说着轻轻拍掉了衣裙上的灰尘,这一拍她突然就愣住了。“荷包丢了。”她喊了一句,马上转身去追那个男子。
只可惜了那个男子满腹便便,跑不动也没什么实在的力气。于是他很快就被小鱼给抓住了。云书见况连忙赶了过来,待她看到面前的情况不由微微扶额。
“把荷包交出来。”小鱼重重的将男子按在地上。只见那男子表情痛苦苦苦哀嚎,“我没有,我没有。”
时间过得越久,围观的人也就越多。“要不姑娘你搜身吧,清者自清,我没拿过就是没拿过。”见旁人指责着小鱼的不是,男子不由有些得意。
毛豆打量着男子,微微挑眉,“让一个女孩子家搜身多不好,再加上没有府衙命令当众搜身可是犯罪。倒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抓着我的姑娘不松手,我们怎么能好好谈谈。”男子说着瞪了一眼小鱼。
待他们来到饭馆后,毛豆点了一碗饭和几样小菜。“这位公子,刚刚实在是对不住。这顿饭菜算是给你赔不是的。”看着男子毫不客气的开始夹起饭,毛豆突然喝住了,“不过在吃着饭之前还请公子将饭含在嘴里,不要咽下去。待小人讲完话之后你再将饭吐出,小人老家那边衙门经常这样审问犯人的。”
“你可知眼前的人是什么人吗?她是丞相府的大姑娘。而今日你竟然偷盗大姑娘的东西,你说你该当何罪?”毛豆说着看了一眼男子,他的眼神很是锐利,像是一眼能把人看穿。
没等男子反应过来,毛豆便将男子口中的饭给扣了出来,一摸干的。不过实相的是那男子一听到他得罪的是丞相府里的人,就马上跪下来认错了。“姑娘,放过我吧!我,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实在没办法,难道就去做这种偷盗之事?那倒不如自己多做些事情赚点银子。”小鱼接过荷包瞪了一眼那个男子。想到米饭一事,她不由有些疑问的看向毛豆,“话说刚刚那口米饭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姑娘是丞相府的?”
毛豆挑眉直接坐着开始吃起了饭,“是这样的,将米饭含在嘴里。然后宣读犯人的罪行,如果取出米饭是干的就说明那人有罪。这是我老家衙门用的方法。不过这个男人实在是胆小,经不住吓。至于你家姑娘是丞相府的,那只是我瞎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