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峻峰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沦为了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却毫不自知!
腊月二十五的晚上,慕锦宸特意派了人过来探望他的病情,让他好生感动。是以,在腊月二十六的早朝上,他又按时出现了。
等到下了早朝,慕锦宸特意将他和孙贵英留了下来。两人心知怕是在萧府大打一架的事情被圣上给知道了,因此都规规矩矩站着,听候发落。
“听说萧家小姐生得美若天仙?”慕锦宸说,“让你们俩竟然在萧府动起了手?”
静寂。
他们两人谁都不敢搭腔。
“朕倒是觉得好奇了,是何等的人物竟然能让朕的左右手反目?贵英,去传一道圣旨,明日让萧家小姐进宫共进晚宴。”慕锦宸声音里都是浓浓的不快!
“圣上。”郭峻峰知道慕锦宸贪恋美色,也知道易想容容貌身姿出众,若是明天真的被他看入眼了,自己和萧家小姐的事情怕就是要泡汤了,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臣与萧家小姐两情相悦,臣斗胆请圣上成全。”
慕锦宸只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既不说允也不说不行。
倒是孙贵英,突然嗤笑一声:“郭大人,在这个关口,您这是想要做什么呢?和萧家联姻?也不想想萧家的位分!先不说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吧,就说说这连带之罪……郭大人可有考虑过?”
一句话说得郭峻峰背后一阵凉意!
看来圣上对萧家真的要动手了?!那……他和萧家小姐之间……就真的没有可能了?若到时候圣上真的来一个株连九族……简直想都不敢想!!
慕锦宸笑笑:“郭大人还真是性情中人啊,明日朕先悄悄那萧家小姐再说吧。”
郭峻峰只觉得后背已经濡湿一片,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惶恐道:“臣是个粗人,遇事考虑不周,还请圣上恕罪。”
慕锦宸神色莫名地看着他:“你何罪之有?”
“臣不敢被美色迷了双眼,请圣上治臣的罪!”郭峻峰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臣不该对萧家小姐有非分之想,更不该在这个关口来请求圣上。”
慕锦宸道:“你起来吧。一切明日再说。”
郭峻峰腊月二十六被慕锦宸单独留下来叙话的消息传到了萧煜祁耳中,当时他就脸色一沉,对身边的萧云舒说:“云舒,咱们的美人计怕是要不管用了。”
萧云舒神情一凛:“门主,那郭峻峰看起来对想容可真是一片痴心啊。昨日那样,他还不出手对付孙贵英?”
“今日他怕是会幡然醒悟了。与我们萧家走得太近定没好处。”萧煜祁说,“其实你我当有察觉,这次拜访各位权臣世家,他们态度上……”
萧云舒点了点头:“好在咱们在兵力上并不愁,在财物上也毫不畏惧,若到时候真的被逼到倒戈相向,也不怕!”
“这是下下策了。若真有那一天,受苦的是昭华百姓。东琉北蒙二国早就对我们虎视眈眈。昭华地大物博,他们恨不得瓜而分之!”萧煜祁说,“若是不费一兵一卒能顺利达到目的,自然是最好的。”
“可不费一兵一卒怎么可能!”萧云舒说,“九王爷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顾将军的兵也暗中调动了,咱们的兵卒可早就在动了!就差您到时候振臂一呼了!”
萧煜祁说:“云舒,看来咱们得给郭峻峰加点儿料了。”
“门主的意思是……”萧云舒不解。
“福来阁的猛火油,是时候来个祸水东引了。”萧煜祁说。
两人秘密商谈了一会儿,萧云舒神色坚定地说:“此计可行。门主,昨夜我们已经将猛火油得手。这回东琉使者那里又运过来十几车,相信少那么一两桶并不会声张。而且,这次行事干净利落,咱们的人熏了点儿迷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萧煜祁点点头:“好!”
萧云舒又说:“那郭峻峰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听说府中富丽堂皇,搜刮的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听说他手下还有一帮打手,专门在锦都各个商铺收保护费,他是皇帝亚联的红人,谁敢说半个不字?上月城东一家铺子因为交不上高昂的费用,他硬生生叫人把那年近六旬的掌柜的给打死了!锦都城里当他是土霸王,听说人们私下里传言:锦都一龙,边上两虎。若是不从,龙抓虎咬。那二虎可不就是郭峻峰和孙贵英?”
“看来郭峻峰也是一害。”萧煜祁淡淡道。
“可不是嘛!”萧云舒说,“若是郭峻峰除去,锦都老百姓可是要拍手称快了!”
“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吧。”萧煜祁说,“咱们只需要在他们之间点把火便行了。叫人把他们都叫过来,具体行动我们再仔细商议一番。”
晚上,几个人又碰了头,林小九仔仔细细听了萧煜祁的安排,郑重地点头:“属下明白了。”
灯火下萧煜祁的神色平静,许是这几天太过操劳,眼睛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青色。林小九想:门主这些天怕也是整夜难眠吧?离大年三十只有四天了……越是到最后越是煎熬啊!
的确,萧煜祁再怎么做事稳慎手段狠辣,在面对全族人的性命,甚至整个昭华的动荡上,也觉得压力太大!
到得三更时分,锦都城渐渐陷入了静寂之中。此时,从锦都城的各个角落里,开始有黑衣人无声无息地朝郭府靠近。他们一个个身姿矫健步履轻盈,一看就知道是个中好手。
郭府守卫一直都特别严密,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一直有好几队人马来回巡逻,要想成功避开他们,得事先将他们的巡逻路线和间隔时间弄得清清楚楚。这些对于林小九而言都不难,“追风使”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难的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
林小九一想到这件事,心情就万般难受。
“柴桂……”林小九在路上欲言又止。
跟在他身边叫柴桂的年轻人眼睛一弯:“堂主,这是柴桂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