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在这边庆祝的时候,吴家那边的修墙的事儿,基本上也完成了。
他们吴家的墙,真的是修得又高又厚。像是一个小型的碉堡一样。围墙最高的地方,差不多有5米多高。最矮的地方,那也有四米五。
而且,他们院墙的大门,都换成了铁门。
这个铁门其实也不大。也就一米五高,半米来宽。
他们一大家子的人,如果把这个铁门关上,不让任何人进出。那么,一般的人是闯不进来的。
把围墙修好了之后,吴家的所有的人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深山老林里的野生动物,还是特别的凶猛的。尤其是在冬天缺食吃的时候。
吴桂芳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就学过鲁迅的那篇文章。叫祝福。
这里头的祥林嫂,她结了婚之后,其实有一个儿子叫阿毛。
那个小阿毛四五岁大,就是在冬天里头,坐在屋子里的门槛上,帮着祥林嫂剥豆子。祥林嫂做在灶边做饭。
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小阿毛就被狼叼走了。肚子里的内脏,都被狼吃空了。
吴桂芳以前读那一篇文章的时候,她看到这一段,她是深切的感受到了,深山老林的生活,真的很危险。
成年人都容易被野生动物咬死。更不用说家里的小孩了。
“当家的,这围墙修好了之后,我这才感觉到一种踏实感。”
“你是不知道,我前段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我就梦见,冬天里头饿急了的野生动物,就比如熊,比如狼,都闯进咱们的屋子里来了。”
“……”
看见吴桂芳担惊受怕的样,吴鸿生一个没忍住,就说了她的囧事了。
“这事我知道。”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里,你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喜欢手舞足蹈。有的时候,你那双脚还在那里使劲的踹着。你嘴上还在那里哇哇哇的叫。也不知道你在叫些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吴桂芳当时就特别不好意思了。
这事真的假的呀?
她睡觉的时候,是这样子的吗?
她怎么不知道?
吴桂芳以前的时候,就一直以为,自己睡觉的时候,还挺安静的呢。
她真没想到自己睡觉的时候,还会有那样的表现。
难道说,最近一段时间心理压力太大了,以至于她都开始“梦游”了?
虽然心里有点想不通,可吴桂芳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想了想,就又说了,“恐怕是我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害怕了,总担心家里头的人,在大冬天的时候,会被野生动物吃掉。”
吴鸿生喝了一杯热茶之后,就小声的说了,“没事的。你不要多想了。”
“冬天的时候,我们基本上不出去。天天躲在家里,猫冬就行。”
“而且明年的新年,我也不打算串门子,给别人拜年了。”
吴桂芳听了,忍不住说了。
“这个年头还拜什么年啊?”
“当家的,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咱们这个地方,来年春天了,就要发生一场蝗灾的。而且,还会有其他的一些灾害。”
“这随随便便的出门,是容易遭受到危险的……”
吴鸿生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之后,他又点头了。
“你说的这些事儿,我早就记在自己的脑海里了。”
“你放心吧,我对于这些事情,都有了安排。”
……
冬天的几个月,其实是最难熬的。
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南不南,北不北的地方。
这里没暖气没空调,空气的湿度还比较大。
待在屋子里头的所有人,其实都能感受到,从西北刮过来的寒风,就在那里使劲的吹着。
他们住的这些房子,也在寒风的吹拂之下,时不时的颤抖着。
幸亏他们修造的围墙,离他们真正所住的屋子比较近。围墙又修的比较高,比较厚,正好起到了挡风的效果。
所以,在彻夜的猛烈寒风之下,他们所住的屋子,才能安全的立在那里。
他们吴家冬天的生活,勉强能过得下去。
可对于段家人而言,今年的冬天是最难过的一年。
他们当初修建围墙的时候,其实没有那么用心的。
他们修建的围墙不高。
有些人在做活的时候,还偷工减料。在西北寒风的吹拂之下,那几面墙都出现了崩裂的情况。
围墙修的不结实,段文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下了大雪之后,他就叫家里头的人,赶紧的把墙上的雪都给铲了。墙外的雪,也给铲了。
另外,他还叫家里的男女老少们,继续先前烧制土砖。
段文言也算是看明白了,趁着大雪还不够大,河边也没有彻彻底底的冰封,他们必须要行动起来。
继续把房子修缮一下。
段家的男人们天天忙着,天天叫苦连天。
他们一旦停下来,段文言就会声嘶力竭的怒骂他们。
在段文言的几番催促之下,段家的男女老少们,也开启了日也忙,夜也忙,天天三班倒的模式了。
他们忙活起来的时候,是要吃很多东西的。是需要高能量的食物的。
而且,在寒风的吹拂之下,他们也需要注意保暖。
于是,段文言就只好在院子里头,多修建了几个土灶。
这几个土灶,一是用来烧制土砖,二是用来做饭。
段家人又忙活了大半个月之后,才把房子围墙这个事情暂且解决。
段文言其实还是想让他们继续的。可是,原本应该撑到来年春天的食物,居然在这个时候,被他们彻彻底底的吃完了。
家里头没粮了,段家的所有人都慌了。
于是,段家的男人们,都开始成群结队的在河边捕鱼,捉虾子。去搞一切可以吃进嘴里的东西。
段家所有的人,在寒冬时节里,基本上都是穿的草鞋。
而家里头的一些女人,她们连双草鞋都没有。
她们天天打着个赤脚,踩在冰冰凉凉的地上。
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段家的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风霜。
“爹~,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段文言听见自家的大儿子,这一大清早的,又对着他发出这样的感叹,他就忍不住的冷哼了一声。
“我哪里知道啊?”
“撑着吧!咱们能撑过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