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生,因相貌丑陋,自幼便被爹娘弃于河中,恰巧被一个叫的屠夫收养,那屠夫无妻无子,见得一子,虽生得丑陋,心下却也十分开心。
那屠夫生长在魏家村,姓魏,胸中没有一丁点墨水,只是个杀猪宰羊的屠夫,屠夫见此子生得额头比常人要上许多,便为他取名为大额头。魏屠夫也不是善辈良人,魏屠夫仗着一身的蛮力,经常在山上打些野猪,宰杀了之后在当地变卖。后来那屠夫惹上了官司,据说是因为见财起了心思,杀了两个行人过路的行人,魏屠夫不光杀了人夺了财,还将二人的肉充做野猪的肉卖了,将那二人的骨骸丢在了深山中,后来被山民发现报了案,官府细查之下,才知道是魏屠夫所杀,魏屠夫也被官府给斩首示众。
当时魏大额头见事不妙,自己跑到了山上躲了起来。魏大额头在山上躲了几天,见风声过了,便回到了屠夫家里,待到家时才发现,那家里早就被那些买了假野猪肉的怨恨的村民烧得一干二净,那些村民见大额头回来,二话不说便各自拿起扫把等农家物件,要将魏大额头绑了交于官府,魏大额头见势不妙,又逃到了深山中。
村民都清楚,那深山中有豺狼野猪等野兽出没,大额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上了深山必死无疑,也都没有再追到山里去。魏大额头饥肠辘辘,躲到了山中,身上只带着经常随身携带一把短刀,心中对那些村民是怨恨至极。
两年后的一个清晨,魏家村村头,一村民发现村口站着一个衣衫破烂,血淋淋的少年,细看才发现,那少年手持一把短刀,正是消失了两年的魏大额头。村民认出是大额头,见他气势凶恶,心下大惊,转身而逃。大额头两年来,在山上靠着和饿狼野猪拼杀为生,心中只认为是村民逼得自己上了绝路,每经过一次生死拼杀,魏大额头对村民的怨恨便多了一分。此时大额头见那村民逃走,更不多说,追上前便一刀结果了那人。
仅仅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那魏大额头闯进了各家各户中,将那魏家村一村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屠杀殆尽,又放了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官府闻听魏家村被大火烧光之事大为震惊,几次调查皆无结果,只道是失了火烧了整个村子,村民也因此全部遇难。
魏大额头烧了村子,就入伙了当地的一伙山贼响马,做了几年的响马。凭借在山中练出的一身生死拼杀的好本事,魏大额头在响马中威望甚高,后来官府围剿响马,几个响马头子尽数伏诛,魏大额头和几个响马侥幸逃了出去。
魏大额头与几个响马来到了乱坟山,占了山头,专门招纳一些亡命之徒和游手好闲之徒,一时间便聚集了两百多多号人,那乱坟山易守难攻,官府几次派兵围剿未果,魏大额头听了手下的建议,贿赂当地官员,当地官员收了魏大额头的贿赂,便对乱坟山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魏大额头从此便在乱坟山打家劫舍。
那魏大额头手下有个识字的,唤作刘扬,刘扬多次参加科举未中,便上了乱坟山跟了魏大额头做了响马,贿赂官府,也正是此人的主意。一次刘扬向魏大额头道:“大王,你是一山之主,是我们的脸面,您天生相貌迥异,天生大额,是长寿之兆,这自然是大王不凡的福分,大王你如此天相,正是南极长生大帝转世,大王的名字,不应该如此粗鄙,以免坏了大王的天命!”
魏大额头道:“我也早有此意,只是我什么文化,十分烦忧,既然刘军师有这般能耐,就为我取个名字如何?”
刘扬笑道:“大王无需烦忧,小生早已为大王想好了新名,大王姓魏,名长生,字巨寿。”魏大额头闻言大喜,连忙感谢刘扬。魏大额头也从此绝口不提大额头三字,更不许别人提起。
……
秦黑子见魏长生来势汹汹,立即上前迎接道:“魏大王,今日……”
魏长生用他那丑陋且布满伤疤的脸狞笑道:“秦老爷子,我乱坟山众多弟兄,近日什么钱粮,所以今日趁着老爷子六十大寿前来借些钱粮。”
秦黑子心下自然十分不愿,只得硬忍着怒气,装出笑脸道:“魏大王若是山寨缺少钱粮,明日我自当差人送去,这等小事怎么敢劳烦魏大王亲自下山?”
魏长生笑道:“你派出的那些人却能拿得了什么东西?今天正巧你秦家老爷子和三位少爷都在,我亲自下山来取一趟也无妨。”
秦黑子皱着眉道:“魏大王这是打算硬抢么?”
魏长生道:“硬抢还是和取,就全看秦老爷子的了!”
秦黑子道:“今日这秦州的达官显贵都在此处,魏大王真的打算要硬抢么?”
魏长生笑道:“秦老爷子放心,那些达官显贵,只要是有钱,什么话都好说!”
秦黑子变脸道:“这么说,魏大王是早有预谋了?”
魏长生道:“不错,我等你们一家子齐聚一堂等了好几年了,今天怎么能放过这个发财的好机会呢?”
秦黑子道:“你要多少?”
魏长生道:“听说你秦家生意很大,你秦家白手起家成为秦州的第一富家,那么还劳烦秦老爷子再白手起家一次!”
秦黑子咬牙道:“魏大王,你这也太过分了……”可怜那秦黑子话还未曾说完,就被那魏长生一刀结果了性命。
众宾客见魏大额动手,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魏长生身后闪出一个白面书生,正是乱坟山的军师刘扬,刘扬大声道:“今日之事,与诸位无关,当官的,今日之后必有重礼送上;为商的,没了秦家,今日便是你等崛起之机!”
那些宾客见魏长生并无意对他们下手,皆四下逃走,只是可怜了秦家之人,被那伙尽数屠戮。那些穿着一样的衣服的秦家仆人,也是一个都没有走脱。
那秦祝在后厢,听得前面人声杂乱,惨叫连连,自知情况有变,便让几个丫鬟带着张氏及公子从后门逃走,自己则到前面看个究竟。
那秦祝刚刚闪出后厢,就被冲进来的响马一刀结果了性命,张氏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刚走出后门,就被埋伏在后门的响马连人带子砍死。
那群响马杀光了秦家之人,便开始四下搜刮掠夺,一柱香的时间,诺大一个秦家大院,被洗劫一空。
秦祝之女,名唤秦莲,此女贪玩,想着祖父今日六十大寿,父亲要自己穿得体面要去祝寿,她心里却有着自己的鬼主意,于是脱了丝绸衣裳,裹上了粗布,躲在了炕洞中,想要在大寿时再跑出来给众人看看自己可怜的样子,让好别人心疼于她。平日里因为秦家无子,秦黑子等人并不怎么宠几个女孩,秦莲今日所做,就是想让自己从今之后更为受宠。也是此女命不该绝,她在本来要在祝寿之时出来的,却在炕洞里睡着了。
待得秦莲醒来时,发现那伙响马正在到处抢掠,自己更是吓得不敢出去。只等那伙响马走了半晌,才双腿打颤慢慢爬出了炕洞。
秦莲出来见四下全是血迹,院中屋里一片狼藉,秦莲寻不见众人,一边大哭喊着父亲,一边在那些尸体中寻找自己的亲人。
秦家上下,一共十八口人,还有三十六个奴仆,除了侥幸逃过一劫的秦莲,那五十三人无一人幸免,全部死于乱坟山响马之手。
秦莲找到亲人尸体,只见那些人尸体上的锦绣衣袍也被响马扒光了,伏在尸体上痛哭不止……
“你浑身炕烟油,是躲在炕洞中躲过了这一劫么?”
秦莲抬起头,只见一个青年男子,面如刀削,眼神十分凌厉,手里提着一把剑。
秦莲微微点头,那男子道:“你还有什么亲戚么?”
秦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娘舅张家,大娘舅何家,二娘舅罗家,都在秦州城中。”
那人抱起秦莲道:“那我送你去张家!”那人抱着秦莲出了秦家大院,找了几个路人一问,原来不光秦家,乱坟山的响马洗劫了秦家之后,又将秦家的三家亲家张家、何家、罗家也洗劫一空。
秦莲大哭不止,那男子无奈,只得抱着秦莲来到了一座山上的庙中。
秦莲哭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那人答道:“我今日路过之时,吃了你家的两个馒头一碗粥。”
秦莲问道:“你可以帮我报仇吗?”
那人看了看秦莲,问道:“你想让我来报这个仇么?”
秦莲侧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道:“不!我要亲自报仇!”
那人微微点头道:“乱坟山的那群响马凶狠残暴,就连官府剿了几次也没有结果,后来那些土匪与官府勾结在了一起,凭你一个小女孩,怎么报仇?”
秦莲道:“你可以教我武术么?”
那人看了看秦莲,只见秦莲那两只清澈眼睛之中,竟然透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意,
秦莲继续道:“你不教我也行,你可不可以先带我回秦州?我要将秦张何罗四家人的尸体给收了!”
那人道:“收尸?那么多尸体你怎么收?你有什么力气?”
秦莲道:“我只需要一把火就够了!”
那人道:“现在天色已晚,你要去,那就走吧!”
秦莲被那人的抱着,那人施展轻功越过城墙,他对秦莲道:“先去将张、何、罗三家烧了,再去你家,到时候你也可以看着你家被大火烧尽,也算是送他们最后一程!”
秦莲点了点小脑袋道:“按理应该先送我家,要是这样,火起惊醒了城中人,那三家也就烧不起了!”那人便抱着秦莲来到三家院中,先将那三家烧了起来,又来到了秦家院中,秦莲向那人要了火,亲自将那大院中的一切点燃了起来。
那人见秦莲点燃了院子,抱着秦莲退到远处,那人正要安慰秦莲几句,只见秦莲站直了小身板,静静地看着那熊熊烈火,双眼中杀意十分旺盛。那人看着眼前这个女童,心道:“此女虽年幼,却也是一块习武的好材料,更难得的,还是她的心性,或许那乱坟山,终会栽在她手中。”
那四处大火烧了起来,乡民都闻讯前来救火,奈何火势太猛,众人无可奈何,只得看着那火慢慢将那秦家烧个干干净净,同时不要让火势蔓延开来。
“这秦家人都被响马杀了,怎么还失了火了?”
“那乱坟山的响马残暴凶恶,怕是老天爷给秦家人收尸来了!”
“你不知道吗?那张家、何家、罗家三家也被烧了!”
“说不定真是老天爷见这四家人可怜,所以放了一把火替来他们收尸!”
“那四家都是秦州的富家贵族,也真是可怜!”
“是啊!乱坟山的响马真是十恶不赦!”
“嘘!你不要命了?小心被乱坟山安排在城里的人听到。”
秦莲听着那些人对话,心中暗道:“乱坟山!我秦莲必将你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