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凌宇一杯咖啡喝完了。
他站起身,居高睥睨,朝他们面前基本没有动过的茶杯扫一眼,"还需要再来一杯吗?"
他在下逐客令,明显得让人尴尬。
"阿宇!"咏熙扯他的手,被他很不给面子的甩了开。
咏熙无奈的坐在沙发上望着他,不知道他又生哪门子的气。
穿着蓝色旧校服,散着头发的她,瘦小娇弱得连陈陆都不禁动了怜惜的心思。
将两人送到门口,咏熙不好意思的说:"亭哥,陆哥,真对不起,阿宇他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
陈陆只是笑笑,"没事,你有我的名片,再有问题就直接打我电话。"
咏熙点头,去看章云亭,他一脸的若有所思。
"亭哥……"
"哦,"章云亭才抬起头,温和的笑了下,伸手拍拍她的肩,"先进去吧,好好休息。"
目送两人离开,咏熙心情有点沉重的转身回去,正迎上袭凌宇。
"你去哪?"她盯紧他,警惕的挡住他去路。
袭凌宇厌恶的瞥她一眼,"滚开。"
咏熙坚持不让,"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去哪!"
袭凌宇歪着头看她,兜里的手机持续响着。
"去找个妞儿败败火!"
他邪笑逼近,手指轻佻的捏着她身上校服的拉链,缓缓的,一点点往下拉,"如果你办得到,我就不出去。"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他的手僵在半空。
他倏地放下手,一声嗤笑,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自己。
说了句"没意思",他越过她,驾车离开了。
握紧方向盘,后视镜中那抹深蓝身影,仍站在家门口,瘦弱,渺小。
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失了效,始终停留在十八岁那年的秋天,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扎着马尾,像个发育欠火候的高中生。唯独那双眼睛,清澈明亮,眼神干干净净的。
不像他,见惯冷漠,见惯丑陋,早已死水一片。
加快车速,他甩开了身后的身影如同羁绊。
手机仍响着,他阴沉的接起来,"……是他们吗?"
得到答复,他挂了电话,噙在嘴角的残忍轻轻上扬。
回去的路上,陈陆坐在副驾驶。
"云亭,你把她藏得也太深了吧。"
章云亭驾着车,眸子覆着一层浅淡迷雾,"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陆失笑,"得了吧,你在我这儿就别装了!"微侧过身,将律师特有的敏锐发挥出来,他说:"下个月就是你的婚礼了,我警告你,你别玩过火了!杨蔓菁可不是一般女人!"
章云亭优雅的脸庞漫过一丝不耐,"这又关她什么事?"
不必再多作解释,瞧他对两个女人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就说明问题了。
陈陆语重心长道:"如果你心里真有这位商小姐,你就别去打扰她了,她可不是你们家杨蔓菁的对手。"
车子突然刹住。
陈陆被吓到了,"喂!拜托你能提前打声招呼吗?"
章云亭仍盯视着前方,突然开口:"你在警局有熟人吧。"
这是肯定句。
像他们做律师的,交际多人面广,更何况还是需要经常打交道的地方。
陈陆瞅着他,慢慢点头。
咏熙一连喝了两杯苦咖啡,盯着外面的天色由藏青到泛白,袭凌宇还是没有回来。
给他打过去几个电话,始终没人接,她交叉搂紧手臂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袭凌宇是怎么在她出事的时候轻易找到她的?
咏熙看一眼桌上的白色手机,立即拿起来,给章雪琪打了个电话。
"喂……"章雪琪的声音迷迷糊糊的。
来不及打招呼,她忙问:"雪琪,两个手机是不是可以相互间定位?"
雪琪在那端打了个哈欠,"可以啊……杨蔓菁就曾经悄悄定位过我堂哥的手机……我堂哥知道后,直接把她打入冷宫!好几个月都没理她……"
咏熙赶紧问:"怎么找?"
"我说商咏熙,你这是要去捉奸吗?要不要姐姐叫上一票姐妹陪你去?"
"雪琪,我这着急呢!你快告诉我!"
"好了好了。"章雪琪对咏熙没辙,一向都是有求必应,只是她有所求的时候,少之又少。
"你查一下手机有没有'查找iphone'的app软件……"
咏熙一边保持通话,一边查找,果然发现手机里多了这个程序!她都不知道,袭凌宇是什么时候给她安装的。
"有的话,就把对方的appeid和密码输入进去就可以了。"
咏熙一时难住,她不知道袭凌宇的id怎么办?
挂了雪琪的电话,她仔细想了想,尝试着,将她唯一知道的他的邮箱和密码输入进去……
提示密码错误。
咏熙又试了两次,同样错误。
她皱眉,不是阿宇的生日,不是他的驾照号码,那会是什么?
犹豫着,咏熙不自信的用了自己的生日……
居然完全正确!
咏熙愣了。
这是她给他注册的邮箱。
在那个ifi和智能手机还没有泛滥的年代,他不喜欢接她的电话,连短信都很少回。于是,她注册了一个邮箱,密码是他生日,没空去看他的时候,就会在邮件里各种叮嘱。
盯着手机,咏熙一时发愣。这么久了,她以为他早就弃用了那个邮箱。可他什么时候又将密码换成了她的生日?
没时间给她去仔细感受心底的一丝丝变化,她赶紧利用定位系统找人。
坐上出租车,她终于定位了他的位置。
是一条破旧的弄堂,弄堂口被三四辆摩托车堵住了。
她下了车,出租车朝那里看了一眼,好心提醒道:"小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挺危险的,办完了事最好赶紧离开。"
"我会的,谢谢师傅。"
转过身,咏熙吃力的从摩托车间缝隙挤进去。
隐约有声音传过来,她心急的加快了脚步,越往里走,越能听清里面的殴打和惨叫声。
弄堂深处,被五六个人围住的两个男人,遍体鳞伤。其中一个趴在地上,裤子被扒到脚踝,屁股上血肉模糊的。
袭凌宇站在对面,背靠着墙,一手捏着烟,冷眼看着几个兄弟想着法的折磨他们。
"把他的裤子也扒了!"
几人起哄着,硬是将另一个男人的裤子扯下来,露出他白花花的两瓣屁股。男人凄厉的叫着:"各位大哥,求求你们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袭凌宇这时站直了身子,几人立即散开。
男人早就吓傻了,大叫:"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他走过去,蹲下来,歪头瞅着男人被六指儿踩在脚下的脸,懒洋洋的问:"是你第一个压在她身上?"
见他被吓尿了,六指儿厌恶的撇撇嘴,用脚踢了踢他,"瞅你那怂样!还他妈的敢动我们宇哥的女人?"
袭凌宇横眼看过去,六指儿马上闭嘴。
他们兄弟都知道他有个像宝一样守着的女人,奇怪的是,他却从不承认那是他的女人。
袭凌宇瞥下目光,随手将烟头按在男人屁股上,立时又是一声惨叫。
六指儿这时找来一根木棍,嘻笑着过来,"宇哥,您歇会,我来伺候这怂货!"
袭凌宇慢慢起身,退后。
"呵呵,你这么喜欢干,那就让你尝尝被人干的滋味!老子保证让你爽上天!"
"不要!你们放了我吧!这都怪她!是这女人花钱找我们的,你们要算帐就找她去!!"
袭凌宇眯起的视线,不紧不慢的调向角落,那里蜷缩着一个女人,脸色参白,早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啊——"
男人突然叫得撕心裂肺。
她再也受不了的崩溃大哭,跪爬着来到袭凌宇的脚边,"凌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会让我爸给钱补偿的……随便你要多少都行……"
六指儿回过头,啐了一口:"呸!宇哥还差你那点糟钱儿?少在那儿侮辱我宇哥了!"
"啪"
袭凌宇又点燃一根烟,垂下眼眸,夹在指间,然后温柔的将女人脸上沾着的头发拔到一边去,女人吓得战栗,通红的烟头,映在她惊恐的瞳孔内,红得妖艳。
"上次你说,你丢了枚钻戒,我答应要再买给你的。"
她一个劲的摇头,"不要了……我不要了……"
"那怎么行?"袭凌宇说着,将一张支票掏出来,直接塞进她的胸沟里,傲然,"我袭凌宇从不欠女人的。"
她哭得厉害,抱紧他的腿,"凌宇,你就饶过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一脚踢开她,看眼早就垂涎已久的兄弟们,他转身,"玩残了算我的。"
欢呼声中,女人被三四个男人按了住。
他们扒下她身上的裙子,几双手在她奶白的身子上乱摸。女人尖叫着,乱踢乱蹬,马上就被甩了几记耳光。
袭凌宇只是冷漠看着。
六指儿走过来,不免有点担心,"宇哥,这次……是不是过了?这女人她爸还是有点背景的,追究起来咱们恐怕会有麻烦。"
袭凌宇接着抽烟,一口又一口,烟雾缭绕,将他好看的脸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