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以不变应万变了。
李延正想着,一声嘶鸣打断了他:“是龙骨马!”他立即抬眼望去,在一个小角落里,一匹长鬓劲瘦,双目放神,样似飞龙的马正对着李延方向。
马庸似乎也被惊住了,这龙骨马平时不怎么鸣叫,今日果真是碰上有缘人了吗?
他缓缓上前,亲昵的拍拍马背,又梳理着马的鬃毛,自言自语道:“这匹龙骨马是我十年前意外得到的,跟了我十年,每次偶来几个有眼缘的人我都会带他们来我的秘密马厩,他们几乎都指名要这匹马,可是却没有人能骑上去,今天,我觉得把马送与李大人,您看如何?”
李延正想着如何向老板买下这匹千金不换的良驹,谁知他竟要送给自己,故而镇定说:“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事,马老板既然舍得将心爱之物赠与我,想必托我办的事也是难上加难吧。”马庸本来嘻嘻哈哈的脸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让李延也大致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素闻李大人是粗中有细,今日一查更觉大人您心细如发,唉,时间不等人啊,如今我只能铤而走险求大人看在龙骨马的面子上卖我马庸个人情了,”这个小个子男人如同被瞬间吸干了生命力,枯萎的如将要死去的老树:“我只是想让大人帮忙救一个人,一个对大人来说易如反掌营救的人。”
马庸说话慢慢悠悠,似乎等着李延自己揣摩着。
“一个人,”李延疑惑起来:“什么人值得老板如此相救,再说了,我只是个牢狱长,芝麻大的官儿能管的就几个牢犯而已,再说现在天牢内已没有牢犯,你、、、、、、”
马庸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延,不再言语,只等着他自己说出答案。
“是霸大人”,李延脑子猛一激灵,脱口而出。
一旁的马庸点点头:“不错,正是前一品带刀侍卫总指挥霸孝天,霸大人,不知李大人可否相助?”
李延眉眼一紧,又飞快的舒展:“这可是死罪,恕我无能为力,在下是朝廷的人,吃官粮,拿俸禄,怎可干出这种欺君罔上的蠢事,告辞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这时马庸急忙上前阻拦道:“大人请留步,既然大人为难,那我哪敢勉强您,这匹马还是赠与您,好办差事啊。”
李延面无表情的杵在那,绷直了身体,可又一想:我是来买马的,犯不着与他结怨,只是不知他是敌是友,是真帮还是假意,只能不动声色,可这龙骨马正是我要找的,到销魂崖也可争取好些时间,大哥的生命就少一分危险。
于是他缓和语气问道:“此事我权当没听见,这龙骨马怎么卖法?马老板给个价钱吧”。
马庸心里一笑,说道:“我说了分文不取就一定不会收大人的钱,这做买卖凭的就是信誉”。说着就把龙骨马牵过来交予李延,
李延也不磨蹭,翻身上马,留下一包银两,说声:“来日补上”,便疾驰而去,留下一堆尘土。
马庸淡淡一笑,取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英俊显得病态的的脸来,朝着李延的方向默默说道:“你会救大哥的,也只有你有能力救大哥了。”
叹息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皱了皱眉头看看脚下的痰血,重新戴上面具,去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