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倾负手走出正厅,正看到白文征带着一群人向她走来,身后跟着苏姨娘和周姨娘,白黎封还有白染俏,几个府卫围着那一匹马,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人嘶马鸣,热闹的很。
“君羡前脚刚回府,父亲后脚就来问罪了吗?”
白君倾站在正厅前,双手负在身后,气势逼人。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润内敛的样子,倒像是挥斥苍穹的将军,指点江山的君王,令人生畏!
这强盛的气势,便是让白文征都怔楞片刻,看着这个似乎判若两人的儿子,便是连语气都不自觉地软了下去,“府内纵马,成何体统!”
“事急从权。”白君倾向白文征走去,气势逼迫的他不觉得后退两步,”难道父亲在府中,真的不知小妹身体不适吗?”
那桃花眼中灼灼的目光,似要将人的灵魂都看穿,一切欺瞒隐骗都会在这目光之下原形毕露。白文征不知道,这样的目光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一直都是废柴的儿子身上,更加不知道,这个并不了解的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咄咄逼人的。
“君倾病了吗?可有找大夫看过?”白文征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更加心虚,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父亲果然不知道呢。”侯门无情,果真如此,宠了多年的嫡女,一夕成为废柴,却连死活都不管不问了,似笑非笑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看热闹的苏姨娘,“苏姨娘,父亲问,可有给侯府嫡长女找过大夫?”
便是连白文征都装聋作哑,苏姨娘更加的有恃无恐,“姨娘真是该死,竟是不知大小姐身体不适,这大小姐身边的下人也是没用!怎么大小姐生病了也不通知姨娘,派个人去找大夫啊。”
苏姨娘佯装恼怒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大丫鬟,“红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大小姐找大夫!”苏姨娘说话间笑眯眯的看向了白君倾,似是在责骂下人,实则是指桑骂槐,“这一个个的,都是没用的废物,要你们有何用!”
白君倾听得出来,却是不闹不怒,侯府上下都是这样,就算证据摆在眼前也只会装傻充愣矢口否认!记忆中的白君倾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风气,所以她不会指望白文征会公正对待,也不会提着鞭子再去抽白染俏一顿。适者生存,她会一点点的看着她们失去最在乎的东西,彻底的从心底摧毁她们的灵魂!
“不过是府中护卫看护不利,让院子里跑进来一只野狗,使小妹受了些惊吓,此时小妹已经睡下了,苏姨娘便不必多此一举了。”
“白君羡!你说谁是野狗!”白染俏习惯性的反驳,厉声质问。
白君倾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充满了挑衅而不屑,似乎真的在看一直狂吠的野狗扫了眼白染俏,语气幽幽凉凉,“你啊。”
“白君羡,你敢骂我是野狗!”
“不是二小姐自己对号入座的吗?”
“骂我是野狗,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昨日入宫见了谁?一夜未归又做了什么?不过是个以色侍君的废物!被升平公主退婚,就爬上了奸邪妖人的床榻,真是丢我们侯府的脸面!让人恶心!”
奸邪妖人?这称呼倒是符合君慕白的气质。
白君倾余光中出现两道踏进院中的身影,只看衣袍便知来人是谁,随即冷冷一笑,“父亲,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不用君羡来提醒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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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用提醒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妄言之谈啊!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便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白文征当下便沉下脸来,怒斥道,“还不给本侯闭嘴!是想要害死侯府上下吗?”
“爹……!”
白染俏没想到自己会被骂,才刚撒娇的上前走了一步,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苏姨娘一把给抓住了,白黎封凉凉的目光一扫,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咬着唇看了看脸色不善的白文征,恶毒的瞪着白君倾,“你给我等着!”
“呦,都在这呢,可真是热闹。”
一道纤细的声音凭空响起,众人都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只有将一切都目睹了的白君倾似笑非笑的扫了眼白染俏。
闻声望去,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才来传过旨意的摄政王座前红人,尹长弦,还有一位是人尽皆知的摄政王左膀右臂之中的一位,玉阳公子。
这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中,不仅没有人通报,甚至没有任何人知晓,这是何等的强大!
白文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究竟听到了多少,有没有听见方才那诛心之言!
“尹总管,玉阳公子,本侯治府不严,竟是无人通传,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玉阳是君子做派,温润的点了点头,尹长弦却是一直骄傲的花孔雀,翘着兰花指捏着手帕嫌弃的掩着口鼻,“侯爷客气了,是咱家不让他们通报的,想要给世子爷一个惊喜。”
白君倾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得了这花孔雀的喜爱了,老远的时候就对着她挤眉弄眼的,可真是有惊无喜!
“咱家方才听到什么丢了侯府颜面,可是府中出了什么要事?”
“府中杂事,怎敢叨扰总管。”白文征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了,无意的抚了抚额头的冷汗,看向了白君倾,“还不快招待两位大人去前厅!”
“不急不急,不过是王爷有东西让在下送给世子。”玉阳倒是和尹长弦看热闹一般站到了一边,“世子有事情,可以先忙,在下可以等。”
他们二人不急,倒是急坏了白文征,使劲的给白君倾使眼色,让她赶紧把人带走!白君倾却是看不见一般,对着玉阳和尹长弦点了点头,“那两位大人就稍等片刻了。”
这就是权利的好处!这就是她出卖灵魂与魔鬼做交易的所得!攀附权贵又如何?在外人眼中是男宠又如何?她能仗势欺人,她能将他们踩在脚下!而他们,只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