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久平离开后,手中攥着那块血玉,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走向碧怡轩的一路,吴久平想了很多。崔淼说的对,现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没有为霜儿报仇,吴眠他们还身处危险之中,现在只有他能完成这些事。
想到这里吴久平长长地舒了口气,冲着碧怡轩迅速的赶了过去。碧怡轩门外的宫人见吴久平前来,便直接把他引了进去,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这碧怡轩,文怡早已经下令,吴久平来就直接引他进去。
吴久平进去后,见文怡依旧如往常一样,看着瓶中的几枝红梅:
“奴才给娘娘请安,今日前来奴才有件事要同娘娘讲,胆请娘娘暂退左右。”
文怡狐疑的看向了吴久平,相识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他脸色如此难看,就算皇上治罪吴眠时,也不见他做如此愁容,让惜蕊散出所有的宫人,吴久平慢慢地跪在文怡身前,从怀中拿出了那块刻有‘眠’字的血玉。
看到那块玉,文怡不禁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哽咽的问道:
“这玉,这玉,当时东园不说这玉已经碎了?”
“娘娘这玉一直老奴手中,二十多年前一个下雪的夜,奴才在梅花林中偶遇霜儿,当时她氢一个婴孩交给了奴才,奴才一养这个孩子便二十多年,这块玉呀在奴才手中也保存二十多年。”
文怡站起身颤抖着拿起吴久平手中的那块血玉,仔细的摸着那玉的做工,这样的做工还有这玉的品质,便是文家祖传的那块,定不会错。
“难道习东园不是本宫的亲生孩儿?”
“说起习东园这事,还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当时被亲情蒙蔽了心智,习东园本就是一个野孩子,当他认了娘娘您这个母妃时,奴才心中也有挣扎,但是为了再听吴眠叫几声干爹,奴才好像做了这辈子最错的事。”
“吴久平你告诉本宫,本宫的孩子难道是吴眠吗?”文怡跪到吴久平身前,双手抓着他的两肩不停的摇晃。
“娘娘都是老奴的错,若是早些把这事告诉了您,哪里还能让你们母子相斗啊。其实还有件事,吴眠家的那两个孩子,是吴眠亲生的儿子和女儿了啊,娘娘您不知道,就在您不知情的时候,显些害死的是自己的孙子、孙女。”
听到这里文怡只觉得身体的力气被抽空,一下子会到了地上:
“苍天你怎么可以如此戏弄我的人生,我的一个不小心,竟然差点害死自己的孙儿,天啊,是你要惩罚我当初送走孩子的过错吗?其实我这个当娘的,心里有多少的不忍,可是我没有办法啊。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留下我的孩子,否则那时死去的就不是公主了,而是我亲生的骨肉。对了,吴眠呢他可与你一同前来?”
吴久平扶起文怡站起了身,告诉了她现在吴眠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文怡的亲生骨肉,待晚上回到府中,他们便会告诉吴眠,吴久平安慰着让文怡好好等等,不知道吴眠听了这事,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吴久平同崔淼晚上一起回到府中,苏茗晓知道今晚会让吴眠知晓此事,把孩子交给了太后和墨香,苏茗晓赶去东厂想同他一起回去。
吴眠调查买官的事已经接近尾声,虽然知道幕后定是贾决搞的鬼,但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指认,只能判几个锦衣卫与他同流合污的人死罪。见苏茗晓突然来了东厂,吴眠一改严肃的面孔,他与苏茗晓也有很多时日没见,只顾忙活其他,竟然忘记了他这个可人的小媳妇。
“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莫不是想你家夫君想到心疼?”
“都是当爹的人了,还如此的贫嘴,时候不早了咱们一起回府吧。孩子被太后留在宫中,我着实想念家中的饭菜,太后便恩准我回家住一宿。”听到苏茗晓这么说,吴眠放下了手里的活,牵着他家夫人便回到府中。
九千岁府中正堂,吴久平同崔淼坐在正位上一边一个,吴眠和苏茗晓一回去,便看到他们两个一脸的严肃,吴眠看了看他们,又转头看了看苏茗晓,原本以为发生了什么,便想同苏茗晓先回房内,但苏茗晓用力的把他拉到了正堂。
崔淼二人见吴眠和苏茗晓一同回来了,便开口说:“眠儿,爷爷和干爹有话想同你讲。”
吴眠从来没有见过崔淼和吴久平这样的架势,便牵着苏茗晓坐在了旁。听了崔淼与吴久平的描述,吴眠本是平平的眉毛,越来越紧皱,他曾经几次的怀疑,但都被爷爷给否定了,现在又告诉他,他的确是文怡的亲生儿子,一时间吴眠难以接受。
“怎么可能呢,你们别和我开玩笑了,一天在东厂办事很累,我先回房休息了,晚饭不会叫我,让我多睡睡。”吴眠起身逃离了正堂,吴久平想把他拉住,但是崔淼阻止了吴久平的做法,吴眠定是心里承受不住,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也好。
崔淼、吴久平和苏茗晓听了吴眠的话,吃饭时谁也没有叫他。苏茗晓咀嚼着口中的饭菜,虽然平日里她以吃做为第一准则,殊不知自己也有饭如嚼蜡的这一天,没滋没味的吃完这一餐,苏茗晓从后厨亲手煮了些肉粥,端到了房中。
吴眠其实回去根本没有睡,而是躺在床上消化发生的这些事,听到苏茗晓回房的脚步声,吴眠立刻闭上了双眼。
推开门苏茗晓看到没有吹熄的蜡烛,微微地笑了一下,把粥放在桌子上,苏茗晓走到床边坐了下去,看着吴眠略微颤抖的睫毛,便知道他是在装睡。
“人生这一辈子,或许会经历很多的波折,苦也好、痛也罢,必都是我们需要经历的因果,世间有同亲人分开的浪子数不计数,殊不知这些全都是命由已造,文贵妃当年把你送走,也让她尝近了失去亲生骨肉二十多年的痛苦。”
苏茗晓的一番话,戳痛了吴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只见紧闭的双眼顺着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
“晓晓我知道你所说的意思,或许她当初不留我在身边,是为了保护我,可是她可曾知道,我这二十多年又是如何过来的,纵使有干爹和爷爷的爱护,但是我缺了二十多年的母爱,她想要如何弥补给我?罢了,虽然我知道她是我生母,但现在要不要认这个娘,最终取决还在我,正如你说一切都是命由已造,现在我能肯定的告诉你,她这个娘我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