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太长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齐教授他们也该有个人出来一声啊!”
秋莹的眸子闪了闪,泪水从眼角滚了出来,滴落到殷东的手上,让他觉得心都被烫到了,却不知道还能什么,只能用力的搂紧了她。
两人坐在那里,有一种死囚等待最后判决的感觉,脸色都蒙着一层死灰。
船上的手术条件非常简陋,很多必要的程序都不得不省略了。
像这类手术前的预处理,在灾降临以前,要用环磷酰胺按体重服3日,还要视情况加上戈瑞的全身照,让受者能接受外来的造血干细胞和减少本身肿瘤细胞的负荷。但是灾降临,又是逃难途中,根本没办法做移植前的预处理,只能让宝硬扛了。
这一次手术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好,都是尽人事听命。
最重要的是,灾降临之后,很多医疗设备都不能用,就连移植仓都己无法使用,风险更大。
秋莹是造血干细胞的供者,在省城医院没有撤离时,就开始注射了干细胞Q动员剂,但是到了矿区时,又中断了。
决定了要在船上给宝做手术时,秋莹又注射了四动员剂,今上午,她跟宝一起进了手术室,因为血细胞分离机也不能用,只能直接抽取骨髓,再从静脉输给宝。
秋莹在手术室躺了四个时,又休息了两个时,就出来了,但是宝一直留在手术室里。她也不肯去休息,一直跟殷东留在手术室外面守着。
这时候,秋莹整个心都悬着,只能不断的找话题,来转移注意力,要不然,她怕自己会急疯掉了。
秋莹的喋喋不休,只会让殷东心头的焦燥更强烈,但他能理解她的心情,知道她己经紧张到濒临崩溃了。
其实,殷东也是焦心不己,也就是秋莹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他还能强行按捺着心里的不耐烦,耐心的回答,换一个人,他搞不好就直接一巴掌拍飞了。
“别唠叨了,烦死了!”
这话不是殷东吼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秋辰,吼完,他还冲着殷东:“姐夫,我姐这么嘴碎,你怎么不给她一巴掌啊!宝在里面做个手术,她就在这里跟苍蝇似的嗡嗡,你不烦吗?”
殷东:“……”这子是吃错什么药了?
秋莹也是一愣,平时跟这个堂弟感情不好,都不带答理他的,但这一刻,被吼了,她还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嘴碎,我是担心。”
“就你担心吗?”秋辰怼了一句,在兜里摸了一把,估计是摸烟,摸了个空,又搓了搓手,烦躁的:“姐,你别在这烦人了,去给宝准备点吃的吧,顺便也给我弄点。”
秋莹竟然还听进去了,马上起身:“哦,好,我这就去。”
殷东赶紧拦阻:“你今抽了骨髓的,得休息。我去吧。”
“姐夫,你让我姐去吧,她现在坐在这里啥也不干,也没法休息,给她找点事做,她就不会这么烦人了。”秋辰一脸嫌弃的。
殷东觉得这子话不中听,倒也有几分道理,就:“那行,辰,你在这里守着,我跟你姐去弄点吃的。”
其实,殷东完全可以用精神力感知手术室里的情况,但他怂了,不敢探查,宁可等别人来告诉他最终的结果。
或者,他害怕知道结果,害怕是最糟糕的那一种……
秋辰让秋莹去弄吃的,也是给了殷东一个逃避的理由,他现在也需要找点事做,来转移注意力。
在这一刻,殷东对秋辰是有那么一点感激的,另外,还有一些好奇,看秋辰的态度,似乎还是真的在担心宝的?
灶台离得不远,并不是吃饭时间,那一排灶台都空着,殷东带着秋莹走了过去,把其中一个灶台的火点燃了,就让秋莹坐在灶膛前塞木柴。
起这木柴,又是面包树带来的另一桩意外之喜,这种树汲取了蕴含浓郁能量的江水,生长得格外快,所以,不仅结了大量的面包果,树枝也分杈生长得格外快,直接砍下大树杈子,挂在树上,空气中的温度高,晾两就干了,还特别易燃。
现在船队烧火的木柴都不用再上岸去采集了。
可以,面包树解决了整个船队生存在两大难题,所有,有些老人直接这个面包树是神赐之树。
在秋莹往灶里塞柴火的时候,殷东让大金去抓了一条鱼上来,自己则去摘了些花椒跟野山椒,再弄零盐和油,调成椒盐辣子油,搁在一个木碗中备用。
野山椒树也是上次跟面包树一起弄回来的,另外还一株变异的茶油树,还有一批茶油果,也是当时一起弄回来的。
这两种树,也都跟花椒树一样,是种在公共平台上的,都是直接把根泡在江水里,而这两株树的长势要差一点,可能是不适应这种生长环境,都有些掉叶子,但还没死。
殷东用的油,是用茶油果榨出来的茶油,黄澄澄的,没过滤,能看到很多碎屑。不过,现在能吃到茶油就很不容易了,不能太挑衅。
等大金抓了一条三十多斤的刀鱼上来,殷东把鱼收拾了之后,把鱼肉剔下来,切成纸薄的鱼片,再把鱼头鱼尾跟鱼骨头一起剁了,扔在一个用面包树桩挖的木盆里,添了水,再把灶膛里烧热的鹅卵石夹起来,扔进木盆,就听一阵滋滋的水响。
过不大一会儿功法,木盆里的水就开了,翻滚着,变成奶白色的鱼汤,还散着了面包果的清香。
殷东再把粉白的鱼片洒在鱼汤上,再往汤里加了一点盐,等鱼片烫熟了,拿个木勺,舀了一勺汤,喂到秋莹嘴边,道:“尝尝,看这个汤怎么样?”
秋莹摇了摇头,蔫蔫的:“不想尝,我不现在吃什么都反胃。”
“我姐不吃,都给我吃吧,我胃口好!”秋辰突然冒出来,一把抢过木勺,气得殷东想揍他时,他了一句话,又让殷东转怒为喜,直接把木盆塞给他,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