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诊断,纪云开是伤心过度,一时哭岔了气,休息一下就能缓过来。不过,为了让纪云开能得到更好的休息,大夫还是大着胆子给她扎了一针,好让她睡过去。
但在王爷安顿好纪云开出去时,在外面等的大夫又上前补了一句:“王爷,王妃心神受损,似心情郁结。这对胎儿和她自己的危害都是极大的,如果可以,还请王爷你多多开解王妃一二,让王妃保持心情舒畅,不然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王妃腹中的孩子,满打满算才四个月多月,虽说已经坐稳了胎,但要是照不当,一定会掉。
“本王明白了,这些……切记不可告诉王妃,知道了吗?”刚刚的事真是把王爷吓到了。
纪云开原先并不是这么没有承受力的人,要不是知道纪云开心性坚韧,王爷也不会将孩子的事如实告诉她,不想……
纪云开的反应这么大,真的是吓到他了。
难道,怀孕后性格也会大变?
王爷不解,趁着大夫在,直接问了出来。
“确实如此,孕妇会更加的敏感,情绪也多变,王爷平时要多注意一些才好,务必让王妃保持心神愉悦,这对她与胎儿都好。”王爷请来的这个大夫是妇科圣手,是王爷从天启带来的,为人绝对靠得住。
王爷听罢,表示知晓,又细细地问了一些注意事项。
大夫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并不觉得王爷的举动有什么不对。他惯常为达官贵人诊治,见过不在乎妻子怀孕的男人,也过紧张妻子怀孕了的男人。
大夫张嘴就将一连串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说给王爷听,怕王爷记不住,还特意将重要的几条用笔记下来,交给了王爷……
燕北王站在一旁,看着王爷一脸严肃的记录注意事项,又与大夫核对,讨论要如何照顾孕妇以及新生儿,一个个都不好了,恨不得自插双目,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真是他们王爷?
那个杀人不眨眼,令四王闻风丧胆,把北辰气得跳脚,却奈何不了他半分的王爷?
要让四国皇帝看到这一幕,指不定会郁闷得吐血。
这个妻奴、孩奴一样的男人,真是那个残暴、冷酷的燕北王萧九安?
真不是在玩他们?
当天晚上,王爷就用事实证明,不管他在纪云开的事情上,表现得多么幼稚,一旦事情与纪云开无关,他还是那个冷酷到无情的男人。
当夜子时,王爷轻声跟纪云开说了一声,便换上夜行衣,来到北辰皇宫外。
宫墙脚下,比他早到一步的墨七惜,见到王爷出现,顿时松了口气:“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这么肯定是你儿子?”实话,要不是墨七惜提醒,王爷差点又忘了那个小鬼了,不过可以肯定的,那小鬼没死。
毕竟,他交待了手下的人,照顾好小鬼,不能让那小鬼出事。
“我查过了,那孩子确实是我的儿子。只是被那几个混蛋当牲口一样养大,就为了拿来对付我。”说到“牲口”二字,一向情绪不外露的墨七惜,哽咽了一声。
天色黑,看不到他泛红的眼眶,不然王爷一定能看到他眼中的泪。
再无情、冷漠的男人,也有柔情和弱小的一面。孩子,无疑就是墨七惜的弱点。
“那老家伙肯定也知道,可他却不闻不问,任由他们拿我儿子当狗养,真他娘不是东西。”墨七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那老东西不把他当人看就算了,对他儿子也这样,真叫他……无法接受!
“我怀疑,我们两的无情自私,都是遗传至他的。不过,我们没有遗传的那么彻底。”墨七惜狠狠地按了一下鼻子,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哪怕是到了伤心处,也不能一直跟个娘们是的哭哭啼啼的……
“本王跟那老东西没有关系,你别扯上本王。你还要不要杀他?要就动手,不要就走。”墨七惜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
一点破事颠来倒去的说,也不想想他愿不愿意听……
云开还在客栈等他,也不知道他走后,她有没有惊醒。而且在北辰,他不在纪云开身边,总担心她会出事。
他急着回去,真没有时间听墨七惜倒那点苦水。
“当然要动手,路线我都安排了,里面也有接应的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不管成没有成,我们都得走,明白吗?”毕竟曾经是北辰皇子,墨七惜在宫里安插两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嗯。动手吧。”王爷干脆利落的抽出背在身后的剑。
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不是他惯常用的重剑,也不是软剑,就是北辰将士们最常用的,最普通的剑。
毕竟是刺杀,哪怕那个老东西能猜到是他们下的手,他们也不能落下把柄给对方。
最好是叫那老东西知道是他们下的手,偏偏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们,气得干瞪眼才好。
墨七惜用的剑和王爷一样,两人看了一眼彼此手中的剑,同时嫌弃的别开了眼,随即不约而同的提气,跃上墙头,飞入皇宫……
北辰皇宫守卫十分森严,三步一岗不说,巡视的兵马也有好几路,几乎每条路上都有士兵来回巡视,要不是王爷和墨七惜武功高强,又对北辰皇宫极为熟悉,恐怕只走一步,就会被人发现……
“老东西,越老越怕死了。”墨七惜离宫的时候,多少还有一点记忆,他记得那时的皇宫守卫,绝对没有这么森严。
甚至,他前两年来,守卫也没有这么森严。
“他在防本王。”王爷扫了一眼,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那老东西恐怕是想到了,他会进宫来……杀他。
“我们就看看,是他的防御厉害,还是我们两更高一筹。”墨七惜的战意被挑了起来,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了。
王爷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但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地跟在墨七惜身后。
墨七惜对那老东西的恨,远比他强烈,他劝不了墨七惜什么,一如谁也不要劝他放过银楼,谁敢劝,他就杀谁……]showContent("172480","375127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