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皇宫和朝中大臣来左相府赴宴的宾客也都到的差不多了。
只见宝马香车一辆接一辆的沿着大街边停下,无数宾客陆续进入左相府中,左相和尚夫人在门口接待。
不多时,一道挺拔冷傲的紫色身影携着两人走来。
左相见了他,忙上前行礼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一来,众人也都停止脚步,纷纷向他跪拜。
靳言堂扶着他起来,对众人道:“诸位请起,今日是左相府的大日子,不必多礼。”
左相笑了笑,随即看向他身后的两个女人,道:“这两位是?”
不等靳言堂示意,一旁,福普便笑着介绍道:“左相大人,这位是贾昭仪,那位是晨昭仪,两位娘娘都是来给大公子贺喜的!”
左相恍然大悟,对两人拱手见礼,贾昭仪微笑着还礼,唯独赵可汐却无动于衷,平白受了左相一礼。
靳言堂余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晨昭仪,你平日里就是这么学规矩的吗?”
晨昭仪脸色一变,顿时不敢放肆,忙向左相屈膝行礼:“问左相安。”
靳言堂这才收回目光,对左相微微一笑,道:“尚父,进去说话吧。”
左相贵为正一品之官,辅佐了靳言堂这么多年,当的起他一声“尚父”,这是陛下对朝廷官员表示敬畏的一种称呼。
左相恭敬点头,背微微弯着,不敢挺直,一行人随他进入了宴席中。
宴席安排在前院,大堂亦在前院之中。
尚夫人留在门边继续待客,接尚珂兰,而左相则进去将陛下带到了大堂之中。
前院离府门和大堂都近,前后有两百米的距离,男女席相对而设,中间隔了一条铺了红地毯的道路直通大堂,府门门口还烧了一个火盆。
宾客已陆续到齐了,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声音:“新郎新娘到了!”
众人皆好奇向门口看去,不多时,一抹红衣清俊的身影率先印入众人眼睑,紧接着,就见尚珂兰假扮的尚可霖翻身下马,掀开喜轿的帘子,并伸手向那人握去。
少卿,披着霞帔的女子牵着他的手从喜轿里走了出来,一股风吹过,乌黑的发丝在尚珂兰脸颊旁微微飘动。
尚夫人见状,忙上前道:“请新娘跨火盆!”
一旁,正要说这句话的喜婆顿时一愣:这夫人怎么抢她的话?
可她也不好重复,只微微退在后面。
“走两步便可跨火盆,不要怕。”
张宝芝正有些紧张和心虚,蓦地听见这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她脸色微红,憋了口气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而后,新娘子进门。
尚夫人可算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又匆忙回到大堂中,与左相分左右坐在高堂上。
喜婆主持着这场喜事,大堂里,靳言堂坐在左侧左相下首的位置上,晨昭仪、贾昭仪坐在右手尚夫人下首的位置上。
福普跟在靳言堂身侧,见尚珂兰迟迟未来,不禁有些疑惑的道:“奇了怪了,这宸妃娘娘怎么还没来呢?”
靳言堂双眸微眯,目光看向门口进来的尚可霖,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这尚可霖,为何瞧着有一种兰儿的感觉?百花文学
他摇了摇头,将这荒唐的想法压了下去,而后对福普道:“去找宸妃娘娘,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陛下。”
福普恭敬的应着,而后退了出去。
此时,尚珂兰已经带着张宝芝来到了大堂之中。
喜婆高声道:“一拜天地!”
尚珂兰心里微微有些别扭,和一个女人拜天地,确实有些荒唐,不过大哥来不了,他只好为大哥代劳了。
她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与张宝芝牵着红绳,向大堂外弯腰拜下。
“慢!”
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却见一抹白影打飞两个侍卫后闯了进来。
只见陈夜昙落在大堂中,又气又委屈的道:“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尚可霖,你怎么这么快就不拉肚子了?明明我给你的药丸,应该能让你拉到虚脱动不了的!”
尚珂兰目光微怔,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就连其余人也都没反应过来,错愕的看着陈夜昙。
张宝芝心里跳了一下,暗中听起动静来。
见尚珂兰不说话,陈夜昙皱眉道:“喂,你说话啊!”
她说着,就要向尚珂兰走来,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连忙从外面赶来,并拦着陈夜昙,为难的对众人笑道:“抱歉了诸位,我这弟弟喝醉了酒就是这样的,不好意思啊,该日再来府上赔罪啊!”
其余人回过神来,外面的宾客也都纷纷起身,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众人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或看戏或嘲笑的神色,对陈夜昙和尚珂兰指指点点,道:“原来这尚公子多年不成亲,是因为喜欢这个小白脸儿啊!”
“不会吧,这尚可霖难道真有龙阳之好?”
“唉,左相清白一生,到头来名声全毁在这儿子头上了,真惨啊!”
“还好我没这样的儿子!”
“这张家姑娘往后该怎么过哟?这下就算悔婚,往后也嫁不出去了吧?”
大堂里,张宝芝被这些窃窃私语给气红了脸,心里也对尚可霖恼恨起来。
这该死的尚可霖,竟然喜欢男人,怎么不早告诉她?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嫁了!
一旁,张大人走进堂屋,脸色气得通红,顾不得靳言堂在场,直指着左相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相大人,这个男人是谁!”
左相和尚夫人脸色也变了,他们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错愕之色。
本以为陈夜昙是尚可霖带回来的兄弟,没想到他俩竟还有些秘密!
大堂中,各人心思迥异,尚珂兰脑海中千回百转后,收起脸上错愕的神色,直不解的看着他道:“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陈公子,我向来是把你当朋友看待的,若让你有所误会,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
她说着,从容向陈夜昙鞠了一躬。
众人见她态度从容不迫,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一时间,众人看向陈夜昙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鄙视起来。
饶是铁牛也不禁皱了皱眉,看向尚珂兰,眼神有些不解:奇怪,这霖兄今日怎么这么冷漠?
陈夜昙却愣了一下,心里蓦地一疼,继而升起一股难堪之感。
她咬了咬唇,突然伸手扯下头上的玉冠,霎时间,她乌黑柔顺的头发散落在肩后,一个黑发白衣的女子,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一愣,皆为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