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苏府上下各种人进进出出，其中最多的，便是身着劲装的衙役与侍卫。
苏丞相坐在正厅之中，面色铁青。
昨夜苏府进贼，这些吃白饭的侍卫没起到半点用处，全都被打昏，简直丢尽了他们苏府的脸！
况且这些没用的衙役，兜兜转转了将近一天，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完全不知对方的下落。
听着下人传达上来的消息，苏丞相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冷眼扫了下方的众人一眼，发觉苏瑾音的贴身丫鬟也在其中。
“瑾音如何了？”
苏丞相紧皱着眉，一张满是赘肉的脸上看似带上了几分担忧之色。
“回大人，大小姐身体无碍，只是昏迷了。大夫说……大小姐脸上的东西……”
落雨略显紧张，说到苏瑾音脸上的东西时表情有些微妙，抿了抿唇，犹豫着该怎么说。
见落雨如此犹犹豫豫的模样，苏丞相很是不耐烦，一掌将旁边的桌子拍得轰响，皱眉冷声道：
“到底是什么？！”
落雨被吓得一个激灵，跪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答道：
“是……是油！”
此言一出，正厅内的所有人都愣了愣，表情疑惑不解，完全不知道落雨所指的是什么。
“油？”
苏丞相皱着眉，也没明白过来。
“就是往常吃的那种油……”
跪在地上的落雨哆哆嗦嗦的说着，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大小姐为何会在晕倒在走廊上，更不知道大小姐脸上为何会有油渍啊……
虽然觉得大小姐可能是去偷吃东西了，但这种话她一介下人怎可能说得出口！
落雨低着头，没看到苏丞相满是赘肉的脸抽了两下，表情像是吃了鱼刺一样扭曲古怪。
“……她说了些什么？”
苏丞相深吸两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
“大小姐受到了惊吓，只说看到一群会飞的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落雨的脑袋低得更低了，不敢抬头看苏丞相。
她们守着刚清醒过来的大小姐很久，按照苏丞相的吩咐，想从她的口中套出些关于贼人的线索来。
然而果然如她们所料，大小姐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醒来之后就一脸呆滞的坐在床上，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激动的挥动着双手，口里喊着“飞飞！有人会飞耶！”这种蠢蠢的话。
落雨的一番话，更证实了苏瑾音傻得很彻底。
“一个个的，都派不上用场。”
苏丞相像是心情很不好，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冷得令一屋子人发寒，吓得发抖。
“你下去吧，”苏丞相睨了落雨一眼，冷声说道，“看好瑾音，别让她再出什么事。”
若是在选妃之前，这个傻了的女儿给他惹出什么乱子……
苏丞相眯了眯眸，眼底划过一抹阴翳。
落雨躬身退出了正厅，一路上卑顺的低着脑袋，直到回到了略为偏僻的苏瑾音的庭院外，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怪罪下来……
落雨暗自攥了攥拳，心中决定好，在选妃之前，绝对要将大小姐看住，不能让她再出任何的事来！
她匆匆走入庭院，直奔苏瑾音的房间。
一进门，便看到苏瑾音委屈巴巴的坐在床上，手臂环着双腿，小脸扎在膝盖前，小嘴撅得能栓头驴的程度。
“落雨姐姐，你可终于回来了！”
见落雨回来，照顾着苏瑾音的小丫鬟们齐齐松了口气，似乎照看自家傻了的大小姐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毕竟现在除了落雨，没人能心大到看护好不知会做出什么奇葩举动的大小姐……
一看众小丫鬟们的表情，落雨就轻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抬手拍了拍苏瑾音的脑袋。
“大小姐，怎么又不开心啦？”
在落雨去禀告情况前，苏瑾音还很兴奋的在床上蹦跳，吓得一票小丫鬟在床边左右护着，生怕她一个不注意从床上蹦下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苏瑾音却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可怜兮兮的窝成一团。
“她们坏，都不让我出去，就让我在这缩成一个球！”
苏瑾音小脸一耷拉，语气愤愤的说道，同时气鼓鼓的瞪了周围的小丫鬟们一眼。
见自家大小姐告状，众小丫鬟一愣，一致冲落雨摆手，表示她们并没有让小姐缩成一个球。
不让小姐出去，这可是落雨在出去前吩咐的，在她回来之前看好小姐，好好休养身子，不让她四处乱跑，但在床上缩成一个球什么的……天知道大小姐是怎么想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照顾苏瑾音的小丫鬟们都差不多习惯了她的胡言乱语，都不会在意些什么。
一开始苏瑾音总不小心顺口说出来什么，可后来发现她们都不会怀疑自己，也就放了心，干脆放飞自我，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过得甚是自在。
“我不管！我要出去！”
苏瑾音干嚎了一声，躺在床上扑打四肢，整一个撒脾气的小孩子。
本来苏瑾音没多想出房间的，可当看到某个小丫鬟默默端出了一个很是眼熟的器皿后，苏瑾音心里就炸了毛。
——难道上个厕所也要在屋里吗？！她的内心是拒绝的啊！！她绝对要出去！！
在苏瑾音在床上耍赖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落雨已经从其他小丫鬟那里知晓了情况。
“如果大小姐乖乖听话不乱跑，我就让她们带你出去，怎么样？”
落雨走上前，语气柔柔的，一副有话好商量的模样。
虽说大小姐现在的智力宛若幼童，但有些时候还是能够商量一下的，也算是个蛮听话的“好孩子”。
苏瑾音眨巴了眨巴眼睛，似乎思考了一下，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甚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只要不在屋里如厕，她安生几天也不算什么！
双方一拍即合后，苏瑾音率领着若干小丫鬟，风风火火的奔了出去。
而在之后的几天里，苏瑾音周围的小丫鬟数量多了一倍，看护程度也加强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