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城堡中少了一辆马车,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城堡内的管家。镇长格雷斯想从眼前的侏儒眼里看到恩典,一如他“恩典”自己的儿子。“大人,已经查明白了,我的管家从昨天早上就消失了。本来,我并不相信这一切是他做的,多排查了很多遍,可真相就是这样,他是一个会乱发善心的无知者。”
“所以,是你的管家把小仆人从冰窖中救出去的咯?”西索奥抚摸着和地毯融为一体的金色“美人鱼”问。
“是的。”他只能坦诚,这是事实,但也是一半的事实,他不能说自己儿子的未婚妻也消失了。“大概是因为同情,我的管家是一个哑巴,而您的手下把那小仆人也变成了一个哑巴。”格雷斯心里悲叹,霍德已经在城堡中当了十年的管家,他是一个慈善而又固执的老人,然而他是一个无知者,此时惹怒了侏儒,
“你一定对他们很好。”坐在金色美人鱼身上的侏儒说。
他尴尬说道:“起止是好,简直是好到了愚蠢,才让他做出这样失智的事情……等我见到他,一定会好好责罚他的!”
过了一会儿,侏儒终于欣赏够了他的美人鱼作品,走过来抬头看着格雷斯。“怎么责罚?再像十年前那样拔一次他的舌头?”他说,“这次他可没有舌头让你拔咯,所以得想一下有没有别的好玩的办法。”
听到这里,格雷斯的身体猛地一颤。“大人,他叫做霍德·格伊……他是我的叔父。”
“是啊,我知道,不然十年前也不能让他活着啦!”侏儒说,“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毕竟,你是要做我第四十一使徒的人选。”
格雷斯听到这里,立即跪下双手抚胸说:“大人,我服从了您的一切命令。为您维系金矿、为您盗窃王国军备、为您杀人……”他想到了十年前,自己亲手勒死了自己的好朋友,并把他推向了悬崖,从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就都变成了灰黑的颜色。
“呵呵。”一抹浅笑拂过侏儒的嘴唇。他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名字,便使这镇长抛弃了一切尊严下跪。“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给你使徒的身份吗?现在我就可以直接告诉你,你永远成为不了我的使徒了,因为你太懦弱了。你看过我的使徒向我求饶吗?”
“大人,我心知肚明,我并没有资格服侍您,但请求你看在这十年里我兢兢业业为您做事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只要让他活着就好……”格雷斯做着最后的努力,如果侏儒再次拒绝,他就必须放弃。不然把侏儒惹烦了,他也要交代在这里。
如果侏儒真的生气了,就不会和他说这么多……如果侏儒没有生气,那么,便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
“老哑巴可以活着,但小哑巴必须死。在老哑巴面前杀死小哑巴,这是对他的惩罚。”侏儒宣布了最后的想法,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创意。
这个结果对于格雷斯来说已经是最佳。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把酝酿已久的事情说了出来。“西索奥大人,我的城堡里面有三十名三级武士,这些人都有着高超的武技和完美的执行力,嗯……我想说,或许我可以派他们帮您做事。”
“怎么?你想派他们去约逊城吗?”
“是的,多了这些三级武士,事情一定能进展的更顺利些。我可以派他们带回霍德管家。”
其实这是格雷斯考虑了一整晚的结果,海斯珈和霍德同时失踪,他也只能猜测是他们两个人救走了小仆人莱修亚诺,在联想到第六使徒交给侏儒的那两个写有老管家的笔迹,他更是能确定了。就是他们两个将小仆人带走,带去约逊城的。嗯……海斯珈那个女孩子确实是一片善良,她现在还不知道约逊城马上就要变成废墟了吧。所以,自己一定要亲自派人去找她。为了自己儿子,为了贵族爵位。
这时,侏儒走到卧室门口,交代了给第六使徒一件事情,然后回头走来,对着跪在地上的格雷斯说:“你,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情,从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出来,你心里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大人!绝对没有!”冷汗瞬间从格雷斯脑门上暴出,他知道现在绝不能有任何的迟疑,“我对您一片赤诚啊!绝对没有一点的隐瞒!”他直直地看着地面,不敢让侏儒看到自己的目光,如果让他看出任何端倪,或许不需要真的问清楚,只要他有怀疑,自己就性命堪忧!
“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侏儒告诉他,“你应该心里知道,死亡是你最好的结局。”
格雷斯垂下眼睛,知道自己过关了,他心想,自己刚刚与死亡就差一线之隔!幸好自己已经摸清了这个家伙的扭曲心理。格雷斯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与侏儒一比,他觉得自己高大起来。但他立刻又把自己这种想法迅速泯灭。刚刚侏儒的表现让他连想都不敢乱想了。他向侏儒低头,低声说道:“大人,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希望你的儿子未来也能像你一样忠诚。”侏儒抬头,阴冷地笑着。“关于捏碎他膝盖的事,嗯……替我向他说声抱歉,如果他有什么不满意的,让他来找我就好。我只知道你对这件事情的结局很满意,不过,他终究是年轻人呀,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嘿嘿嘿……”
格雷斯一怔,只感觉眼前的侏儒背后射出一团巨大的阴影,这团阴影笼罩住了整个城堡!在阴影下,他的心脏陡然痉挛了起来,他强忍住自己不在侏儒面前颤抖,心里暗忖。等我儿子成为光明骑士,一定能驱散这片阴影吧……不!他还是不要回来为好,但愿他能逃离这片阴影……“犬子内心绝对没有任何的不满!”
“出去吧。”侏儒用那双一大一小的两只金色瞳孔审视着他,不带一丝感情。
“是!大人!”然而,就在格雷斯如释重负般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在门口看见了那位贵族夫人——这是海斯珈的母亲。
他想阻止她说话,然而已经晚了!
“镇长大人,我的女儿已经失踪一天了!请问,您有消息了吗?”
格雷斯不敢回头,但已然感觉到了两道冷冷的目光射在了自己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