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醒了,但是我睁不开眼睛。只好以手代替眼睛摸索着。
摸着摸着,有一点不对劲。
我努力皱起眼皮,一片朦胧的红晕映入大脑。我想这时我的抬头纹一定更深了。
红绸。头顶上是鲜艳的红绸,手上紧捏着的,也是绸缎般的被褥。淡淡的阳光渗透进来,外面会是艳阳高照吗?
我笑着捂了捂额头,脑子却没有什么思想,好像失去了记忆一样。
单手卧在锦床上,另一只手抻开了床帘。见到一个褐色圆门,上面是浅浅的素帘,各自温顺的挂在一边,别有一番古韵。
左面应该是梳妆台,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纤腰梳发女子。
昏暗的古铜镜映出不规则脸型,那脸看侧面应该是苍白似病态。左一下右一下地梳着。没完没了。
在我看得头皮发麻的时候,眼前兀地空了。
抬眼处,整齐地摆放着几本薄薄的书。
我吁了一口气,探脚准备下床。可是右边的一只黑鸟歇在窗户上,定定地看着我,似乎要跟我说什么话。
这时我的脚已经触到了地板,脚心的凉意直冲头顶,忍住不打哆嗦让那黑鸟看了笑话。
它的尖嘴动了一下。噢,它是笑了吗?嘴角的毛发似乎是触动了一下,诡异的又看了我一眼,转身飞走了。翅膀拍打的声音像鼓槌一样叩击着我的心脏。
转过头来,那女子又出现了。左一下右一下地梳着。
我加重了呼吸,不料好似吵到了她,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梳子定在了空中。
她准备回头。
不,不要回头。
我揪住心口,低低地暗叫。额前的一丝冷汗滑到了颈里,凉透了脖子。
就在我不敢闭眼,害怕得死命盯着她机械般缓缓回头的时候,鼻子下面一阵吃痛。
我没能看到她的真容。
一张玉石般的脸出现在我半眯起的视野里,我咳得笑了起来。
房间一片白色,边上吊着一个瓶子,管子延伸到我手背上。头也是昏沉沉的,这才是醒了吧。
“孟俚,你在干嘛?”我抬起手,想按按我被掐疼的人中,发现根本没有力气举起手腕。
“你别误会,我刚来。看你没醒有点无聊,随手掐了一下。”孟俚看似无意的将大拇指弯了弯。
我只想往他身上吐口水,可惜没有唾液,口里一阵苦涩袭来。
“你做梦了?”他掀开病房的窗帘,阳光倾泻而入,我的脑袋刹那被刺眼的太阳剐了一下。
“哪有。我睡的很好。”我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展示软弱的一面,更何况,那个梦境让我瘆的慌,说出来又被他笑话。我撇过头去,避免直视太阳。
“能不能帮我把我的电脑拿过来?”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世界的“舟”,她还在等着我。
他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我,懒懒地倚在窗户边上。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闲的?没时间去你那破屋子拿电脑。你自己葡萄糖打完了,出院了,再回家去碰你那不变心的情人。”他又转过身去,身子探出窗外,似在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我看见他的左手戴着明晃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好,那你就不要在我这里打扰我休息了。我很累的。”我又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是真的累了的样子。事实上,我不用装,什么时候看起来都可以是一副病怏怏的姿态。
这几秒,我好像什么声音也没听见。我都快怀疑他是从窗户那里跳出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出门的脚步声。
“咔嚓。”伴随着门锁扣上的声音,睁开的是我的眼睛。
我吃力地翻了个身,用插了针管的右手颤抖地抽开了旁边的屉子,我以为我能够找到纸和笔。
习惯不了用手机码字的我无奈之下只能拜托看起来不太和善的护士姐姐帮我拿了纸和笔。
我扭曲着字迹,艰难的回到舟界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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