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缓了一会儿,抽搐着站稳。些许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舟,仿佛要将她生剥开来。
“冰窖。”娘亲默默吐出两个字,把眼光移开,撑着爬到床上去,似乎要休息。
舟自知娘亲不解冰窖的真正用意,才会次次关自己于冰窖。
如今舟已经模糊的认识到了冰窖的重要性,特别是自己家的冰窖更是与众不同。这次走进冰窖,又是一番心情。
但是一想到娘亲,舟心里依旧如刀在剜,娘亲的行为分明是离不开自己的。
自己这般,是如何对得起生下自己,抚养长大的娘亲。边痛着,边慢慢踱进了天寒地冻。
浑身的颤栗暂时冻住了舟的思想,脑海被挤压的痛感也随着发颤给消散了。
脸上的伤口像有一只小虫子在打着滚儿,极痒无比,又不能伸手去挠。忍得吃痛的弯曲着的手指握成了拳头,向冰壁打去。
骨关节被撞得又疼又寒,一时疼痛转移,忘记了脸上的痛苦难耐。
眼还没来得及睁开,只听见“嚯”的一声惊醒了舟的意识。
舟慌忙定眼一看,被打中的那一小方块凹了进去。再推却也推不动了。
舟赶紧捶打四周的冰壁,看有没有相似的状况。可毕竟是命中率太小。刚才那一下分明是偶然。
舟沉住气拂上那凹下去的一小块冰面。
细腻的纹路游走于指尖,冰凉的触感似丝绸滑过肌肤。再无曾经那般钻心的痛感。
鬼使神差的脸就往冰面上凑,似是亲密老友。诉说着多年来无法言语的默契。一口灵动的冷气落入肚子里,调皮的翻了身,又窜了出来。
舟是说不出的惬意。整个身子靠近那里,甚至直接趴在了上面。
正当舟享受这气息时,那“嚯”一声连着一声轻轻传了出来。身子随着墙壁匍匐了进去。
那大块石头般的冰块后退。
退着,退着,竟像消融了一样化成了水,渗入了冰隙里。
脸上痒痒的感觉重又出现,手不自觉的伸了上去。
一蹭,掉下一条细长的疤,就像死去的虫子,毫无生机。
再一碰脸,平滑似锦,断无伤痕质感。
舟狂乱的心跳将要冲出胸膛,只好死死按住它,匀着呼吸。
思索片刻,佝偻着身子向黑黝黝却反光的深冰爬去。
待到出了冰道豁然开朗时,失灵人突然出现在舟的眼前,又是一吓。
“你为何在此?”舟虽气,还是欣慰他始终不曾离去。
“我等你多时。后面便是张家祖坟。随我来。”失灵人永远都是捡重要的话说。
跟上他的同时,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冰道出口又渐渐融化,瞬间便没有了冰道的踪影。
这难道是失灵人施的法力?
舟没来得及问,迅速的赶上失灵人的步伐。
走了不到三十步,一个鼓起来的坟突兀的立于舟眼里。四面一片凹凸不平,唯独这里地势最高,最陡。
失灵人绕到坟的正前方,两手像是抚摸着碑身,陡地一抬,墓碑被硬生生拔了出来。被带出来的泥土溅到脸上,舟忙用手背擦拭。
只见少了那块墓碑后现出铁板。亮堂堂的闪着冷光。
舟踏着失灵人的步伐顺利下到冰窖里面去了。
只是第一眼见到张家祖上棺材的时候,舟感觉自己瘆得慌。
“小心,这里有灵兽的味道。”失灵人的声音传来。
舟的心一下子被揪紧。
“灵兽?什么……灵兽?”舟心里想的是,失灵人不会将棺材里的……东西称之为“灵兽”吧?
这种比喻让舟空空的胃里有些恶心。
“在棺材里面。”失灵人直接回答舟。
舟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吐出来。但还是干呕了几声。
“它在睡觉。”失灵人又说。
“别说了……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舟遏制住自己的恐惧和恶心,提醒失灵人现在不是棺材里面那个东西的时候。
“出口图不在这里,还需往前走。”
失灵人说完,舟些微的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说需要把棺材翻开,出口图就在里面。
“那我们赶紧走吧。”舟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失灵人不再说话,举着火把缓缓向前走去。
舟不敢离失灵人太远,同样举着火把紧紧的跟着。
只见张家祖坟里的冰窖一片漆黑。只能借着火把的微光见到些许的冰墙。
但这里竟没有冰窖里寒冷的感觉,只时不时遇上一阵阴风,像是某个山洞。
外面似是滴水的声音。听起来是坟墓上方的雪水融化滴在冰窖的外层壁上。
一阵阴风刮过,里面随之沉寂无声。舟回头看了一眼,诡异悠然而起。
“失……失灵人!你,你快说话!”舟发出声音想打破这幽静。
又是一片寂默。
舟顿时窒住了呼吸,双腿像被提了耳朵的雄兔挣扎个不停。
不敢向前,前方是黑洞。不敢退后,后方是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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