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到后面似乎收不住。
陆南望靠在墙上,将时安扣在怀中。
时安低吟一声,还未来得及喘息,陆南望的吻从唇上转移。
时安的手往下,解开陆南望身上浴袍的带子。陆南望一把扣住时安的手。
刚才火热的情绪也因为他扣着她的手腕而戛然而止,他把手放在时安的肩上,往后推了一下。
“别闹了,在这么下去,我可控制不住自己。”陆南望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隐忍,剑眉微微皱着,双眼猩红。
然,时安的手,明显地在挣扎,想要拨开他白色的浴袍。
她眼神从他精壮的胸肌,八块腹肌。
知道她在看哪儿,陆南望的眼神不由得深谙几分。
时安不是妩媚性的女人,但她的存在,对陆南望来说就是极大的诱惑。更别说她现在主动邀约的动作,陆南望能忍住,还不是因为她肚子里里面的孩子。
“你再闹,我今天晚上会很难受。”陆南望抓着时安的手,随即将她抱在怀中,不让她乱动,“你刚刚怀上孩子,还有流产的迹象,这时候很危险。”
陆南望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虽然身上的火到处乱窜,但是得考虑到时安的安全,不能冒险。
被圈在怀中的时安贴在他的胸口,目光看过去,正是陆南望还贴着术后帖的胸口。
“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嗯?”陆南望的声音依旧沙哑,估计一时半会儿身上的感觉消不下去,得去洗个冷水澡再说。
时安的出现真的是意料之外,惊喜又意外。
“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一个人过来的?没出什么事吧?”陆南望只得转移话题,不然一直想着那事儿,身体绝对吃不消。
时安没回答。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空调吹出冷气的声音,但陆南望还是觉得房间里面温度太高,身上像是要着火了一样。
极端是时安亲上他时候,陆南望脑海中像是忽然间炸了一下。
很快,时安的手到底还是挣开了他的手腕……
……
一个多小时后,陆南望抱着时安躺在床上。说实话,对于时安刚才的主动,陆南望是有些意外的,好像忽然之间,时安变得不像时安。
“叔,我在拘留室的那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时安把玩着陆南望的手,他手很好看。
手指偏长,细却有力,骨节分明。她还记得,从在展览馆看到他的时候,就没在他手上看到戒指。
时安认为自己是个形式主义的人,如果陆南望戴上和别的女人的结婚对戒,她心中始终会有疙瘩。
“什么问题。”陆南望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身上的余热还没褪去。
他眼神往下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白皙的前胸,不自觉地演了眼口水。
为了避免一发不可收拾,陆南望挪开眼去。
“我怎么怀孕了,那次在酒店的时候,明明吃了避孕药的。”时安在拘留室真的想了很久。
“可能,避孕药也有失灵的时候。”陆南望道。
时安抬头,整张脸上都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
陆南望把时安的脑袋摁在自己胸膛上,“那只能说明我的子孙后代生命力顽强,吃了避孕药都能存活下来。”
“……”真是个牵强的理由,“你是不是在药上做了手脚?”
要么那药过期了,要么是陆南望在药上做了手脚。
前者基本不成立,那么只能是后者了。
“避孕药伤身。”陆南望轻咳一声,手轻轻地顺着时安的后背,像是在安抚情绪一般,“而且一发就中的概率太小,我就……”
“就把避孕药换了。”
是了,只能是这样,所以时安才会怀孕。
时安再次抬头,看着男人一脸不知悔改的脸,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过来了?我这边的事情差不多要处理好了,过两天就回去。”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陆南望的脸色明显变化,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有解决不完的麻烦一样。
时安垂下头,重新靠在他的怀中。
“想你就来了。”她的手轻轻地点在他八块腹肌的小腹上,虽然他这段时间因为枪伤的缘故没有锻炼,但是小腹肌肉还是很有弹性的,戳上去,硬硬的。
陆南望抓住她胡乱动的手应。
“海城那边,乱套了吧。”陆南望眉头皱得越发明显,虽然没有在海城,但是周易和沈长风他们一直跟他保持联系。
因为股权变动的缘故,现在陆氏乱成一锅粥,而洛城宋家这边,陆南望走不开。
“恩。”时安应了一声,“官司那天,长风最后还是没有在机场追到南希,虽然长风表面上没什么,但是他心里肯定很后悔。我就在想,如果没有那场官司,长风肯定能追到南希的。”
靠在床头的陆南望表情沉沉,眸子当中是一望无际的深邃。
“南希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为长风的阻拦,就改变想法。等这些事情结束了,给长风放个假,让他去找南希。”
“可是南希为什么要把股份卖给梁天琛,她先前在董事会上不还……”
男人翻身,将时安压在身下。
天旋地转之间,时安就感觉到身上的重量。
“你……”
“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梁天琛,嗯?”陆南望淡声说道,带着几分胁迫。
时安的心,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
她避开了陆南望的眼神,道:“你这么讨厌他啊。”
“嗯。”男人不加掩饰地回答,“他在你身边那么多年,就是司马昭之心。我介意你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所以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吃醋。
时安明显感觉到陆南望在吃醋。
“我跟你说了,我不喜欢梁……”
话没说完,就被陆南望用嘴巴给堵上。
最粗暴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直到时安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陆南望才放开她。
“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还吃醋,幼不幼稚。”时安调整好呼吸之后,媚眼如丝地看着陆南望。
“我就是到六十岁,要是你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会吃醋。”
六十岁。
“一个人真的会和另一个人永远在一起?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感觉到时安话中的异常,陆南望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只想和你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未来太远,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时安点点头,抬手起来环着陆南望的脖子,“恩,过好现在。”
神情凝视,陆南望没看时安几眼,就快速挪开眼去。
不能看,再看真的就要把持不住。
这种情况下把持不住,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陆南望翻身下来,将时安搂在怀中,“好了,睡吧,看你黑眼圈这么重,之前都没休息好?”
“嗯,没睡好。”
“我关灯了,你快点睡。”陆南望伸出长臂,关了电源,整个房间就暗了下来。
是啊,在拘留室的每一天,时安都没睡好,睡三四个小时就醒过来,看着昏暗的拘留室发呆。
她认床,还怕那种阴暗的地方。
但是在陆南望身边,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身上暖暖的,感觉能驱散一切未知的恐惧。
不久,陆南望就听到时安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累了,得好好休息一番。
陆南望轻轻松开时安,托着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又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轻声下了床。
穿上刚才被时安脱下的浴袍,陆南望顺手拿了桌子上的手机和烟从房间里面出来。
阳台上,陆南望一支烟接一支地抽着,哪是什么事后一支烟。
他只在烦闷的时候抽烟,烟灰缸里面七八个被掐灭的烟头,足以看出男人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时安的出现并没有减少他心中的焦虑,反倒是让他觉得即将发生什么他都不知道的事情。显然,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只是现在他要留在洛城处理宋家的事故,与赔偿同时进行的,还有宋家那些人的葬礼。
陆家那边,他手中没有陆氏的股份,尽管在陆氏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但是并不知道梁天琛到底要干什么。
星辰情况不见好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又一根烟抽完,陆南望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面,下意识地从烟盒里面抽烟出来,发现盒子里面都空了。
……
翌日,时安醒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摸,床的另一边并没有陆南望的身影。
那边也没有任何温度,想来陆南望应该起来很久了。
时安掀开被子,看到沙发上放着几套新衣服,成套的,还有她常用的保湿品和化妆品。
她来洛城来的急,什么行李也没带,肯定是陆南望让人送过来的。
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都能考虑得周全。
她洗漱好换上衣服,出了房间,陆南望在客厅里面打电话。
“好,下葬的时候我会过去。”挂了电话,陆南望准备再打的时候,看到时安从房间里面出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陆南望放下手机,“看你的睡得挺熟的,就没叫你起来。”
“睡不着了。”时安道,“你待会儿有事要忙?”
“舅舅他们火化了,今天下葬。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就低调下葬了。”事情可没有陆南望说的那么简单。
宋家几乎灭门这事儿在洛城穿得风风雨雨,陆南望让人把消息压下去费了很大精力。宋氏现在群龙无首,他还得过去主持大局。
“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然我待在酒店也不知道做什么。”
“墓地风水不好,你怀孕了别去那种地方。”陆南望看着时安的小腹,虽然不信那些,但是知道有这么个说法,陆南望还是怕万一。
“我陪你去吧,不然到时候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不跟你进去。”时安走到陆南望身边,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撒娇。
这一招,屡试不爽。
“好,那到时候你就待在外面,不准进去。”陆南望拗不过时安,只能把人一起带上。
时安点头。
“去吃点早饭,别饿着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待会儿一起出去。”
说完,陆南望就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茶几上的文件,多是宋家那边的资料。本来宋老太太就是把宋氏交到陆南望手中的,先前他没怎么对宋氏这边的事伤心,现在没办法不上心了。
时安坐在餐桌那边,桌上盖着先前陆南望让人送来的早饭。
还是热的,时安拿着勺,舀着紫米粥。
她的眼神,却一直是落在陆南望身上的。
男人认真工作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脱下浴袍穿上衬衫,袖口工整地挽在手关节处,露出线条流利的小臂。左手腕上戴着手表,右手拿着钢笔,在文件上圈圈画画。
可以说,男人该有的魅力,陆南望都有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全世界恐怕也只有陆南望了。
十六岁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成熟稳重,能够安抚她心中的焦虑和彷徨。那时候的他像父亲,像长辈,照顾尚不懂事的她。
之后,朝夕相处,同吃同住,她才知道在他成熟稳重的外表之下,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会开怀的笑,会有生气发怒的时候,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
他们都说,她认识的陆南望和他们认识的陆南望,不是同一个人。
那时候时安只说:因为我懂事啊,叔最喜欢懂事的孩子了。
日渐长大,感情却早已经在心中萌芽。
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总是向往罗曼蒂克的爱情,但是当傅行止表白时,她以为那就是她想要的爱情。
但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反倒是回家,不经意间看到陆南望从浴室里面走出来,腰间围着浴巾。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早已没有以前看他时的坦然自若。
那一刻,时安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喜欢。
她开始留意陆南望的一举一动,开始问周易他身边有没有献殷情并且成功的女孩子,开始懂得打扮自己,想要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女孩儿啊,总是会为喜欢的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时安觉得自己为陆南望做的最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就是在以为未来无所望的时候,还坚持将孩子生了下来。
“好了,想什么这么出神呢?”陆南望走到时安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啊,刚才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觉得好帅。”时安道,将对陆南望的夸奖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
陆南望嘴角微微上扬,“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
“实话实说。”
“行,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谁还没听过表扬啊,但是时安这样的话,真的让人忍不住老脸一红,“好了,我们差不多要走了。”
“你吃了早饭吗?”时安刚才吃的时候,桌上的饭菜没怎么动,猜陆南望没有吃。
“没什么胃口。”
见状,时安伸手拿了盘子里的叉烧包,塞了一个到陆南望的嘴里。
“没胃口也要吃,你这样忙起来就不吃饭的毛病,得改改。本来胃就不好,再这样,干脆把整个胃都切了算了。”说着,时安又给陆南望倒了牛奶,“以后不管多忙,都要吃饭,知道吗?”
“你每天督促我,就不会忘记了。”陆南望吃下包子,喝了牛奶。
时安没有回陆南望的话,只是去拿了自己的手机。
等时安出来的时候,陆南望还站在餐桌那边,对走过来的时安说道:“先前有些事没告诉你,知道你怀孕,还让你留在拘留所的事情,是因为在找当时枪击案的凶手。”
时安大抵猜到了陆南望那么做的用途,但是不知道他忽然间提起那件事是为什么。
她等着陆南望的后话。
“是舅舅出钱,找人买你的命。”
时安到底是怔了一下,她自觉和宋怀古无冤无仇的,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
知道了……
时安想到外太婆给她的那座山的使用权。
“只是一座山而已,他们又是何必,真要该杀的,难道不是你?整个宋氏都在你手中。”时安不太明白宋家那些人的想法,为了一座山,要杀一个人。
“他们觉得那山里,有宋家祖上埋下的财富,所以要不惜代价地从你那边拿回来。刚拿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开山,结果遇上天气不好……”
时安想说活该,但是话到嘴边,生生地咽了下去。
那些人,是陆南望的亲人,就算做了再坏的事情,也算亲人。
“你妈妈那边,说了吗?”时安问,不再纠结宋怀古他们的问题。
“还没有。她这些天情绪不太好,因为梁天琛的事情。我还没告诉你吧,梁天琛是我爸的儿子。”
时安知道,先前陆南希告诉她的。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陆南望扣着时安的肩膀一起出了套房。
“以前就觉得你们挺像的,没想到是同父异母。”时安道。
“哪里像?长得和梁天琛一样,你在质疑我的颜值?”陆南望对时安说的话,颇为不满意,觉得和梁天琛长得像就是在侮辱他的颜值。
而说好不说梁天琛的两人,无意间又谈起了他。
是个无法忽视的角色,似乎已经渗入他们的生活之中。
“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我妈说,不然一时间遭受那么多打击,心情怎么好得起来?过两天安排她和朋友去游轮旅行,等散散心回来,比较容易接受。”陆南望很快把话题拉了回来。
“恩,那到时候再说。”
“那时候再和她说我们有了孩子,老人心中也不会太难过了。”陆南望到底还是考虑到了很多方面。
时安似乎是应了一声,没有搭话。
“你觉得我肚子里面的,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时安问。
她知道陆南望很喜欢星辰,但她也知道陆念衾这个“儿子”在陆南望心中占着多重的地位。“儿子吧。”陆南望语气略微有些沉重,“我们已经有星辰了,要是再生一个女儿,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容易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