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面对别人的时候,好像都有无限的冷漠或耐心,基本不太可能吵架,但是面对彼此,却像蓄满了炸药,只要一个引线点燃,就能引起战火。
这样子怎么能算是爱情呢?夏暖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将答案说出来,叹了口气道:“季医生,你就别为难我了,今天我将夜司墨关在浴室里,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会生病,还那么严重,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这么
做了。”
手机那头似乎传来一声惋惜的轻叹。
“好吧!你既然执意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司墨小的时候心口中过枪,留下了心绞痛的后遗症,这些年来一直反反复复,折磨了他很多年。”
“最早的时候,为了控制心绞痛,夜家请来的医生给他开了很多类似罂粟的药品,以此来缓解疼痛,司墨被迫染上毒瘾,戒了好多年,总算戒掉了,但是心绞痛却一直没能治好。”“这些年我也查了很多医书,找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治疗方法,但是都没有用。我想,这大概要成为一个一辈子的病根了,幸好的是只要休息得当,平常不要轻易动怒,注意感冒等等,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
题。”
夏暖暖听着,越听,心弦绷得越紧。
原来……夜司墨小时候中过枪?
为了缓解枪伤留下的后遗症,就靠吃毒品来维持,那该是一种怎样非人的折磨?
毒品这个东西,一旦染上,有多难戒掉她是知道的,他竟然也戒了……
夏暖暖握紧拳头,捂在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刺青,是一个墨字。
她记得,当时纹身之前,夜司墨的这个地方的确有一块小小的淡淡的疤痕。
她一直没太在意,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疤痕罢了,毕竟谁没有个调皮的时候,说不定是小时候顽皮磕到哪里落下的。
却没想到是这样……
“我知道了,季医生,谢谢你。”她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
季云舒叹了口气,语气难得严肃一次,“小宛宛,司墨虽然脾气差了些,性子冷了些,但他是个重情守诺的人,你们结了婚,他就一定会遵守婚姻的承诺对你好的,你千万不要负了他。”
夏暖暖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酸胀得厉害,她仰头望着夜空,天上明月清瘦,繁星点点,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山顶的晚上,眼泪便不可控制的顺着脸庞滑下来。
“我知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嗯,好了,我这里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挂了。”
“嗯,拜拜。”
“拜拜。”
夏暖暖挂了电话,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这才往屋子里走去。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夜司墨就醒了过来。
手掌动了动,触到一只柔软的手,那是一个女人的手。
他的脑袋里不自觉划过一张清纯的脸庞,想起昨晚昏迷前那傻女人着急的样子,嘴角不由微微勾了起来……
让你再反抗!让你再将他关在浴室里。
现在知道心疼了吧!
男人嘴角的弧度越扬越大,最后,变成一个满足的笑容。
“您醒了?”一道温柔的女声突然响起,将他的思绪蓦地打断。
这声音……
夜司墨豁然睁开眼睛,见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护士,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黑如锅底。
“你是谁?滚出去!”护士愣了愣,不明白这个病人为什么前一秒还笑容满满,这时候又勃然大怒,不过有钱人,总都有些臭毛病吧!想到这里,脸色也微微冷了,将药放在床头,“我是这里的护士,这是您的药,醒了就自己吃
吧!”
说完,就走了。
夜司墨看着护士离开的背影,目光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没发现夏暖暖,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秦管家!”他大声怒吼。
秦管家这时正走到门外,听到他的声音,眼皮一跳,立马进去。
“少夫,怎么了?”
“林喻宛呢?一大早的她跑到哪里去了?”
“少夫人?”秦管家一愣,下意识回答,“少夫人没来啊。”
夜司墨:“……”
这个死女人!这个没心肝的死女人!他都被她气成这样,她居然不来!
“出院!我现在就要出院!”夜司墨气得就去拔自己手上的针头。
“哎,少爷息怒,少爷息怒,您这身体才刚好一点,可千万不能折腾啊!”秦管家急忙上前阻止,苦着一张脸,就差给夜司墨跪下了。
“那你现在就去给我把那个女人找来!立刻,马上!让她滚过来!”
“是是是!我现在就去,我马上就去!您千万别激动!”
可怜秦管家一把老骨头,在夜司墨这样的威慑下,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出去,赶紧让人送夏暖暖过来。
夜司墨听到他在外面打电话的声音,胸腔里的怒火这才稍微平复了些,喘着粗气,眼眸沉冷如冰。
夏暖暖到的时候,秦管家已经安抚着这位小主子吃早饭了,所以当她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夜司墨靠在床头,像个大爷一样,一个小护士正红着脸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
直到这一刻,她紧绷了一夜的心才彻底松了下来,确定夜司墨真的没事。
“我来吧!”她走过去,对那个小护士说道。
小护士见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准备退开,将碗递给她。
“谁允许你把碗给她了?”夜司墨却突然出声。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紧接着,就看到男人一脸嫌恶的表情看着夏暖暖。
“这个女人是谁?谁允许你们把她放进来的?我的病房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
夏暖暖:“……”
小护士:“……”
站在一旁的秦管家:“……”
少爷阿喂,刚才可是您大喊大叫要我把她叫过来的喂!
夏暖暖的脸白了白,心口微微一刺,有些难堪。
但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能和夜司墨吵架,毕竟他的身体刚刚好,不能再动怒。只能垂下手,低声道:“抱歉,我这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