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素月伸来的手，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作为一只生性顽劣的妖怪，我承认年轻时干过不少……呃，荒唐事，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只凭着一股子冲劲把三界搞的天翻地覆，惹出不少麻烦……但现在我老实了啊，安安分分守着我在人间的小店铺还不够老实吗？
可，素月是我妹妹，我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妖重情义，而我这种忘记了大半过往的妖更珍惜亲人……
“哎呀！说那么绝对干嘛！龙可是圣兽！长生不老都不是问题！看你！才一万多岁死什么死！回去好好修炼，把你修为提高点我好帮忙给那小朋友改命不是……”
“你说过的……”素月不放弃，固执的伸着手，“没什么是永恒的，我想明白了，既然这一世之后我和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瓜葛，那我就努力的保护好我与他的最后一世，天道不可违，但我知道，你可以……”
“哇去……我那么厉害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苦恼的挠着头，搜肠刮肚的想再劝劝她。
素月眼中突然重现光彩，亮亮的好像揉入了阳光，她咧开嘴笑着：“姐姐……”
我直接放弃挣扎，果断握住素月的手，特别不开心！不开心！
“啊啊啊啊啊！真是的！平时不叫，一到关键时候叫的比谁都甜！我这做姐姐的活该受累啊！”
素月温柔的弯着眉眼，轻轻开口：“若有来世，改换我补偿你了……”
“得了吧，我不知道还要活多久，到时候又得我傻不拉叽的去找你然后给你收拾各种烂摊子……”嘴上吐槽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改命的代价是全部妖力，没了妖力的她会被打回原形，魂飞魄散……
“死丫头！”我笑着握紧素月的手，认真的记下她的模样，脸上好像有凉意，“放心，来世，姐姐护你。”
“嗯。”
那一刻，素月笑得像个孩子，像当年那个天真的她，那个没有任何烦恼，傻乎乎的小姑娘……
素月身上白光大作，她的长发全数被风吹起，在空中飘散，美得仿佛是救苦救难的天神……我知道……她唯一想救的，只有他……
我不知道清朗会不会恨我，因为我害死了他的素月，或许他会恨我几千年，就像当初素月恨我入骨……没关系，坏人我来当，反正……我是姐姐……
白光消散，素月瘫倒在我怀里气息奄奄。
我看着手里的白色光团，心情复杂。
我又一次给了她希望，给了她飘渺的希望，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素月，你还能再撑一阵子……之前我怕出乱子特地把清朗的往世记忆给封住了，现在估计也被那只小飞禽给解开了……你还要再见他一面吗？见那个你最深爱的家伙……青丘族长……”
素月点点头，眼睛一直没睁开看不出喜怒，我叹了口气，收起光团给她输入了少许妖力，继而转身捏了个妖术隐在黑暗里，山崖上只留素月一人。
没让我等太久，清朗来了，连样貌都变成了第一世的模样，真是……想捶死他啊……
清朗是循着素月的妖力寻来的，他不能说想起了一切，至少之前的九生九世想起来了个大概，比如……他并不是那么深爱她……比如，他一世世的死在她手下……
“素月。”
“嗯。”
……
我差点没忍住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么浪费时间好吗……半天了你俩倒是说一句话啊！清朗小朋友你行不行，不行我上！一万年前你就那么磨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磨叽！
素月定定的看着清朗，忽然笑了：“我真是傻啊，为了一个不可能爱上我的人浪费万年时光……清朗，好久不见……”
素月笑的很用力，尽量让自己看不出难过的样子，笑着笑着，眼泪涌出：“你个混蛋！我爱了你十世，你的心却不肯施舍给我一点点存在的空间！为什么啊！连答案都不肯给我吗！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不知道……”清朗木讷的抬手抚着额头，“素月……我找不到……在我的记忆里……找不到爱你的那一段……”
眼泪决堤，素月捂着嘴蹲下哭的肝肠寸断，看不透……为什么自己就是看不透这茫茫红尘……都说的那样决断了，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他……
我一看这剧情的发展，气的直跳脚，清朗小朋友你咋又气哭你家素月了！但气归气，我也不能贸然跳出去，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就算我再护犊子也不能干涉他们。
可是……我怎么那么想捶死清朗那个小朋友啊喂！！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