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了半晌,捋了捋思绪才说道:“是这样的,这几日将军事物繁忙,叶阑一时间忘记和将军解释这件事情了。”她说夜君萧是自己弟弟之前怕找不到夜墨轩才让他留在客栈,简单的说了自己在去找夜君萧的路上遇到一伙的骗子,而自己身上的银票被他们骗去了,没想到之后他们更是打算明抢,她在情急之下才说自己是司马凌霄的表侄,就是希望以此来震慑他们。
夜墨轩听了她的解释后,脸黑的如锅底的碳一般,怪不得那天去接夜君萧花了那么久的时间,他还真的以为是两个人在边城迷路了。他冷着脸没说话,司马凌霄听她说了那许多溜须拍马的话,早以为是自己的威望镇住了那群骗子,哪还有什么生气的,当即摆着手笑眯眯说道:“哎呀,贤侄谬赞了,这群骗子也着实可恨。”顿了顿,又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过贤侄也不用生气,侍卫回禀的时候,我已经命人收拾他了。当时还以为是什么人要乱攀亲呢。”
夜微澜干笑一声:“是是是,将军言之有理,也多谢将军替我教训这些骗子。”
“不妨事,不妨事。”
司马凌霄又转身和夜墨轩去聊天了,她看了看他,他好似没有在意,和司马凌霄谈笑风生,夜微澜吐了吐舌,这也不能怪她吧,遂端着木案退了出去。
刚越过北苑的凉亭,就瞧见千影气喘吁吁的朝她跑了过来,她顺手把木案放在一遍的坐栏上,没等千影说话便先帮她顺了顺气:“你慢点说,是小宝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能让夜微澜着急的无非就是夜墨轩和夜君萧,前者正和司马凌霄在屋里商量战事,那就只有后者能让她提醒吊胆了。只见千影摇了摇头,喘着粗气说道:“不不不是”
她说的不难受,夜微澜看着都难受,遂冷下一张脸道:“你先把气喘匀了好吧,别着急。”
千影又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焦急的说:“不能不着急,是上次骗我骗我们的人找到司马凌司马将军那儿去了。”
这事刚才从司马凌霄的口中已经听说了,便没有千影那么慌张了,她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啊,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啊?”千影瞪大双眼,原以为夜微澜不知道这事才着急忙慌的跑来找她,没想到她已经听说了,不禁问道:“公子,我也是刚刚看见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夜微澜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司马将军方才跟我讲了。”
千影有些狐疑的问:“那你也知道那人快要让打死了吗?”
“什么?打死?”
她满不在乎的态度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司马凌霄一句话带过的收拾,竟然是差点把人打死,她向前走了两步,看千影还呆在原地有些微怒的说:“你怎么还不带路。”
千影回过神来,急忙点头称是。等她一去一回那人早已经躺在血泊之中,夜微澜心有不忍的别过眼去,她是恨这些骗子可也没想过打死他啊。她和千影颤颤巍巍的走到那人面前蹲下,带着些颤音说道:“千影你探探他可还活着。”
“哦,好。”千影也打着哆嗦将手指伸在他的鼻下停了片刻,兴奋中还有些结巴的回答道:“公子还有有气。”
语毕,夜微澜和千影急忙招呼旁边的守卫。司马凌霄住在东苑,夜墨轩住在北苑,两个地方相隔也不远,侍卫来来往往的也都认识他是夜墨轩的表弟。虽说人是被司马凌霄的侍卫打成这样的,可夜微澜要求他们抬这个人他们也不能拒绝,两人相视一眼后麻溜的跑到夜微澜的身边,那大汉身形是彪悍些,可也不至于两个大男人都抬不动吧,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些公子哥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劲,还得顺从的把人抬到夜微澜的房间。
千影很快的请来了军医,那老者摸了摸山羊胡须沉吟道:“这是被什么人打伤的,好恨的心。”军医本是当地一家有名医馆的坐堂先生,只是如今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他便关了医馆自愿来军中为受伤的士兵治病。
“先生请快些瞧病吧。”
夜微澜连忙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军医有些不悦,小声嘀咕了句“现在公子爷都这般没有礼貌”,却还被夜微澜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伤者,假意在关心那人。军医也在抱怨之后,安心的给躺在床榻上的人诊脉。
他伸手去探那人眼睛的时候,仔细一看不是城中有名的泼皮吗?不由他深思便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不是城中的刘毅吗?”
夜微澜反问:“老先生认识他?”
军医点点头,好似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遂哼了一声:“边城谁不认识他,跟汪茂一起祸害人,经常骗人抢劫妇女。”顿了顿,噌的一下起身冷着脸摆了摆手:“不瞧了,不瞧了,这病我不瞧了。”
夜微澜一听就急了,她急忙倒了一杯茶给军师递到面前,温言道:“老先生请喝茶,先喝点茶吧。”
见状,那军师气的嘴边的两撇胡子都竖了起来,他上前做了一揖:“对不起,公子。这病老夫真的瞧不了。”军师还以为夜微澜救刘毅也是想用他来做坏事,铁了心的不愿意帮她给刘毅治病。
夜微澜倒是被这老顽固气的有些想笑,一旦他们决定事情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又赔着笑脸:“老先生别生气啊,我想这刘毅经此一事就改邪归正了呢?俗话说得好啊,医者父母心,您能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嘛。”见军医的神色有些动摇了,她鼓起劲来,又说道:“您在想啊,这要是真的没法治,治不了死了也就罢了,可这能救的,能见死不救吗?”这话在军医的耳中真的还起了些作用,他有些呆滞的沉思半刻,才又回到床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