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夜墨轩在挂免战牌,宁子亮便带着所剩无几的士兵撤离了战场,他摸了摸下巴,只要是昆国想取边城,就必须破这座城。而前皇帝也都深知这个道理,对于边城城墙的重视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想要攻破边城防御是真的很难,夜墨轩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只要公仪天宸不想攻上,那边城永不会易主。
这边宁子亮灰头土脸的回去后,军师和一众将军见他的样子都知道这仗肯定又败了,他卸下头盔,拿起桌上的杯子就一咕噜就喝了个精光,随后用手抹去漏在嘴边的水珠,大骂:“娘西皮,这公仪国的人都阴的很,不但趁我说话之际放暗箭,还故意激起我军将士的怒火,你打他就跑到城门口,你还没追到他们就开始放箭,等你想走他们又追上来,没打一会儿又跑回去,你再追就再放箭。太阴险了。”
宁子亮再次喝了一口水,缓口气又问:“军师,再这样对阵两次,恐怕我们的将士就都有了退缩之心,你说怎么办?”是的,昆国的将士出来打仗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哪个真的是为了你说的那些冠冕堂皇去讨伐公仪国?若是明知道是死,这些上位者还想不出好的应对之策,谁会为了这点银两送死?
那军师是一个山羊胡子的老者,他端坐在营帐左侧的第一个蒲团上,俗话说昆人爱享乐,喜风花雪月,瞧着简单的帐篷他们出军也是牺牲了不少的,军师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会心一笑:“无妨他占地形的优势,自然想把这点发挥到极致,我们既然无法躲过他的箭雨,那就用盾。”
“盾?”
众人不解的问。
军师点了点头,得意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用手脚比划着,一边解说道:“是的,用盾。明日出战只用一半的人与他们对战,待他们还想用今日的战术,那我们另一半将士一手持盾,一手持矛,站成四方状,前后左后每一边最边上的将士持两个盾,一手聚过头,一手护着身体。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盾,让他们的弓箭手无从下手。”
宁子亮听了一喜,果然是好计,可这样追到他们的士兵也不好打啊,遂开口问。
军师早就想到他会有此一问,笑了笑,摸着山羊胡子反问:“只管弃了手中的盾,若是真的走到他们将士面前,两军交战,他难道要把城门口的将士都射死吗?”
闻言,宁子亮拍了拍他的脑袋,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只要追到了公仪国的将士,他们缠斗在一起,那城墙上的弓箭手真的还能继续射箭吗?显然是不能的。他一扫眼前的阴郁,仿佛可以看见公仪国的将士被他们打的满地找牙,越想心里就越痛快。
只听坐在上位的大将军终于开口了,他叹息道:“边城中的将士都是一团散沙,没了司马凌霄我想他们也撑不了几日。只是和顺都那边交涉不太好啊。”边境是最容易起战乱的地方,可每个君主也知道,边境是最重要的,在边境留守的不管是大官小官都是皇帝的心腹,而且忠一不二,这些人往往也像一个顽石,无法用金钱美色和其他东西来收买他们。顺都便是这样的。
顺都的县令觉得这是公仪国和昆国的战争,要是他们大开城门让昆国的人进城搜寻司马凌霄的下落,无疑是和公仪国作对,而他们想的是隔岸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很明确的拒绝了昆国的请求。
偏偏他们又不愿意放虎归山,现在想不出两全其美之策,众人都苦着一张脸,见状,宁子亮默了默说道:“这有何难?”闻言众人皆看着他,只听他说:“依我之见,这司马凌霄肯定是不能让他回到边城的。顺都的县令我们虽然搞不定,但我们晚上蒙面偷袭过去,那儿只有一个小县衙,差役不过百十人,我们先杀进去,由一队人马控制住县衙,搜一晚上总会有结果,他事后就算知道是我们那又如何?月黑风高又蒙着面我们来个抵死不认他还能怎么?”
几人认真的想了想,都觉得可行。最后由宁华大将军敲定,兵分两路。一波将士现在去睡觉晚上跟着宁子亮去偷袭,一波由军中另一位前锋操练士兵。
是夜,月亮也好似为了应景般被乌云遮去了大半。夜墨轩猜想昆国今晚一定会有行动,刚看了一会儿兵书,两位男子便踏进了他的房间,一个身着蓝色玄袍双手背在身后,另一个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跟在他的身后。
前面那人未语先笑:“军师果然料事如神呐,老七你来说说吧。”
“是。”那人恭敬的做了一揖,又道:“军师让我一进顺都便跟着那个县令,今晚子时便来了一群黑衣人将他挟持,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又怕被那些人发现就赶紧回来禀告将军了。”
听了这话,夜墨轩明显的松了口气,事情都按照他的预想在发展。他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说道:“好,回到顺都后在去趟县令的府邸,把这东西丢在他的房间就好。”
黑衣人就是今日代司马凌霄出战的人,他上前一步恭敬的接过夜墨轩手中的令牌,看了眼,上面赫然写着:王二小。这名字虽然不出众,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可翻过来一眼竟然是昆国的图腾。他当下就明白了,正是因为这人不出众,所以在偷袭中不慎遗失自己的腰牌也实属正常,他们以为蒙面就认不出来他们,谁能想到夜墨轩竟然用这么简单又不起眼的小东西来破解他们的计谋呢?
他恭敬的弯着腰说道:“是。”
很快的,两人消失在夜幕中。
夜微澜端着盘子跨进大厅,回头看着远去的两人,谁这么晚还来找他?疑问:“是谁啊?”
“司马凌霄。”
“哦。”
夜墨轩怕她想到黄陵的事情,便转移话题问:“想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