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张目看李茶就像一个脱离了水的鱼,因干涸而挣扎,因疼痛而要窒息,可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去安慰她。
张目甚至也希望康泽恩能亲眼看到她是多么的需要一个肩膀,需要一个男人的保护,可是康泽恩始终不肯看她一眼。
许久,李茶才从混乱中冷静下来,默默的看着电话,似乎觉得爸爸能从电话里走出来一般。
张目轻声说:“少夫人,您放心,李先生不会有事的。”
一句话让李茶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轻声说:“我有时候甚至希望我爸爸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哪怕是赌鬼,酒鬼,烟鬼,都可以,只要不是医生,不是李家的后人都好,那样他就可以和我生活在一起了。”
张目说:“少夫人,大少爷脾气是不太好,但是他对您没恶意。恕我冒昧,能告诉我您母亲的具体信息吗?”
李茶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他说:“你能带我去见董事长吗?”
康路平看到李茶也有些意外,说道:“什么事情不能在家说?不能让泽恩来说?”
李茶上前说:“因为是公事,也是关于我爸爸的事情。”
康路平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说:“你爸爸很好,不会有事,集团的事情更不需要你担忧,照顾好自己与孩子,看好老公才是你的重中之重,让泽恩送你回去吧,不要再抛头露面了。”
李茶咬了咬牙,问他:“爸爸,璧妍丸是我把给我的嫁妆还是给康家照顾我的谢礼?”
此话让康路平越发意外,却还是如常面色微严,问道:“康泽恩要你来要的?”
”这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李茶倒坦诚,“我只是想问问爸爸,如果是我的陪嫁礼,我是不是有权支配?”
康路平未答,点燃了一根烟,马上又掐灭了,说:“你是泽恩的妻子,是康家的人,与我们康家每个人,与我们集团息息相关。”
李茶不吃这一套,接着说:“我知道若在外面,无论从什么角度什么身份,我与您谈璧妍丸这东西都非常不合适,但是,我来这儿是对的,是该与董事长谈。”
康路平靠在后面,示意她坐下后才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李茶说:“我想请您暂时放弃璧妍丸,并且把它给我。我可以用它帮您牵制住查理斯,借以在新的合作项目中取得一些主动权。”
康路平抬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李茶起身帮他倒了杯水,又坐下说:“我知道,康泽恩娶我是刀架脖子上的无奈之举,你与妈要他娶我,更是有多种无奈。我们彼此并不信任,但是,我可以为了我爸爸做一切事情,甚至命,所以,hen也好其他人也罢,只要对我爸爸有利,我会不计代价。”
康路平哼道:“连孩子也可以不顾,是吗?”
李茶欲言又止。
“愚孝,你怎么知道他们言而有信。”
“在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掷。”
“如果我不答应呢。”
“爸会因小失大吗?”李茶缓缓起身说,“爸,这东西真的有意思吗?市场上这种保健品,仪器琳琅满目,医院去手术既简单又无风险见效又快,所以这璧妍丸市场注定不会景气。hen也根本不在乎这点东西,查理斯只是想要一个态度。”
康路平拍了拍桌子:“李茶,说话注意分寸。以后不要这么冒冒失失去教别人怎么做事,我走的桥比你的人生还长。不过,有句话你是对的,市场不景气的东西我们没必要去花费气力成本。”
“爸。”
“行了,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不需要多问。”康路平也起身,脸色却温和了许多,说道,“泽恩不让人省心,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别在心里打什么小九九,你们还年轻。”
李茶到处都碰壁,憋着一肚子气,没好气地说:“那我就不打扰爸爸工作了。”
看她离去,康路平给花绵绵打了一通电话,末了说:“好好管教管教吧,这孩子一点规矩也没有,难登大雅之堂。”
花绵绵也不辩解,只等康泽恩回来吃饭时问:“李茶撞伤,你有没有去看过她?”
看儿子不说话,她接着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这点度量也没有?她才多大一个孩子,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李茶要是没有留下东郭延平,那才是给你添乱呢。张目,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旁边的张目忙说:“少夫人思虑周全,何况我能有今天,已经求之不得,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花绵绵摇头说:“父亲疼爱儿子,送一个工人给你,就相当于送爱,难道你能把父亲的心挡回去吗?李茶今天见了你爸爸,想要回璧妍丸。”
康泽恩不怒反笑:“想出尔反尔了?好呀,我就跟李为医一手交物一手交人,原封不动退货。”
花绵绵一怕筷子,斥责说:“说的什么话?她是你妻子,怎么能用货物做比?你也不问问她要的目的,就胡言乱语,实在是朽木,你走吧,与你说不通。”
康泽恩连忙好言好语赔罪,花绵绵才说:“她是想让你爸爸拿璧妍丸出来与hen谈新项目的合作,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研究基地的创建。”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帮你。”花绵绵简单答道,不管李茶是否想用药方跟查理斯换什么,可她都得这样告诉儿子,并且让儿子借机与李茶示好,更在公事上取得主动性。
康泽恩思忖片刻说:“如果李茶真想帮我,我自然领情,璧妍丸本就不是我们看好的东西,给了他们也无妨。只是我更想知道凯萨是不是也有兴趣,入股加点别的东西一起换他一点原始股,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花绵绵满意地点点头:“事在人为,那你就想办法去做。是人就会有软肋,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到,听说凯萨对李为医身边那个姑娘有点意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张目也拿出计划书说:“大少爷,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您,我只是想尽一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