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茗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她别过脸，默默地躲到萧默身后。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柳老爷子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
又是几分钟过去。
“怎么这么慢！？”
柳馨月垂眸看了一眼手机，十分不耐烦。
片刻后，她深呼了一口气，瞥了那个守在柳老爷子身边的护工一眼，“你看住这里，老爷子不受伤就行。”
“我去找找那家伙，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说完，她转身，大步地离开。
“阿坤。”
柳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轻轻地喊了那个护工一声。
护工回过身，尽职尽责地看着他，“柳老爷，有事？”
“有。”
老爷子狠狠地咳嗽了两声，从枕头下面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小盒子，指了指韩清茗的方向，“给她。”
护工点头，接过小盒子，缓步地走到韩清茗的身侧，用手捅了捅她的胳膊。
韩清茗躲在萧默身后，根本没注意到柳老爷子和护工的动作，猛地被人推了推，她反射性的一个闪身，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是柳老爷子的那个护工。
叫阿坤的护工笑着将手里的东西塞到韩清茗手里，“老爷子赏的。”
韩清茗皱眉，对“赏”这个词，很抵触。
明明她和柳馨月柳恩阳一样，都是柳老爷子隔了一代的后辈们，可从小到大，他送给柳馨月和柳恩阳的东西就是爷爷送给孙子孙女的礼物。
送给她的东西，永远都和那些佣人一样，是一个“赏”字。
她皱眉，转身刚想把那个东西还回去，柳老爷子却开了口。
“以前给你的东西，都是赏的。”
“这次的，是外公认真送给你的。”
韩清茗的呼吸猛地一滞，握住小盒子的手微微地收紧。
“我知道你不想回到柳家，你今天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韩清茗，“以前，我埋怨你妈妈，没有结婚，就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做出那种事，还怀了你。”
“一直以来，对她都不够好，对你更是不好。”
“可惜啊……咳咳……”
他身体似乎已经很差，每说几句话就要狠狠地咳上一阵子。
半晌，他抬起头，看着韩清茗，“但是……子晴她是一个好孩子啊，很好很好的孩子。”
“可惜我知道地太晚了……”
他看着韩清茗苦笑，“当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误会了你妈妈和你的时候，子安告诉我，你已经被柳恩阳那个混蛋给折磨死了。”
“可是前几天，他们又说……咳咳，你好像没死。”
“你刚刚进门来，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你长着和你妈妈一样的眼睛……不管你再怎么变，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孩子，对不起……”
韩清茗看着老人那张苍老的脸，双手紧紧地抓着那个小盒子。
其实很多年前，她也曾经希望有一天，柳家人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为她道歉。
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
她目光冰冷地看着柳家老爷子，将那个小盒子重新塞回到柳老爷子手里，“我不需要柳家任何人的道歉。”
“你们欠我和我妈妈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