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韩清茗在医生的药物调理下，头痛的情况渐渐好转，但唯独眼睛，还是看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墨沉夜的安排，这几天里萧琳，萧默，乔安宇，颜小言，会轮流来病房里陪她聊天。
渐渐地，韩清茗也了解了，那天的事情。
例如，莫成宇真的无力回天了。
例如，萧默的腿虽然断了，但是病情并不严重，正在她楼下养伤。
例如，柳恩阳头部中了墨沉夜一枪，但却没死，只是，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像一株植物一样被供养。
韩清茗每天都坐在病房的窗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听着那些人说给她的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虽然才刚刚过去一周的时间，但对韩清茗来说，却像是过了半辈子。
特别是当莫斯年来和她道别的时候。
他站在她身后，推着她的轮椅带着她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面逛着，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却一点都不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斯年叹息了一声，“三天前，我把我哥哥安葬了。”
“我哥哥虽然名望不高，但多少也是几个小企业的董事长……他一出事，那些董事们就反了天，用各种方式霸占了董事长的位置，在我哥以前打拼下来的那些企业里面作威作福……”
“甚至，他的追悼会，都没有人来。”
莫斯年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里面已然没有了少年的清朗，话语里全都是寂寥和沧桑。
“清茗，在这样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商场上的人情，都是那么薄凉。”
“我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但以后，等我留学回来，肯定要把我哥的东西全部都夺回来。”
听着莫斯年说的这些，韩清茗苦笑，“以前总觉得这些事情离我们很遥远。”
“是啊，可是我哥哥不在了，我只能靠我自己了，是我对不起他，他打下来的基业，我只能帮他夺回来。”
“你成熟了。”
韩清茗感慨。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没有人会不成熟会不成长。”
莫斯年叹息了一声，“m国那边已经第三次催我过去了，我打算明天就出发。”
“清茗，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大概，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负责吧，我把感情看的太重了，于是不考虑后果，才会害得我哥哥……”
韩清茗点头。
其实她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一时冲动，不听完秦锐和墨沉夜的话就离开，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又或者，在颜小言家里的时候，她没有将萧琳迷倒，乖乖地跟着萧琳回去，是不是就不会连累这么多人。
可时间就像是一辆一直向前冲的列车，有些路走过了，就是走过了，不可能再回头。
她能做的，只能是向前看。
深呼了一口气，她伸出手，拍了拍莫斯年搭在轮椅上的手，“斯年，保重。”
“你也保重。”
莫斯年叹息了一声，“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嫁给墨沉夜。”
韩清茗轻笑一声，感受着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身上的感觉，“也许等你回来，我都是几个孩子的妈妈了。”
看着她的小脸，莫斯年轻笑。
经过了那件事之后，他们，都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