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啊,说什么错话了”许博远此刻正从后院进来,锻炼完是满头大汗。
“爸。”许天晴站起身。
王淑云走向老公,自责道,“这不是说着高兴呢吗,就一时忘形冒犯我女婿了”
“你别太较真了。这人现在又不在。”许博远也是服了自己老婆。
王淑云还是一脸自责,觉得那么优秀的女婿,就不应该被与任何男人相提并论了,假想也不行。
“爸,您怎么大中午的锻炼啊。”许天晴把话题放到父亲面前,大白天的,烈日如火,还是大夏天时节,这样锻炼也太反常。
“要想锻炼身体就得不怕苦不怕累。”许博远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合着您想健身了呢”许天晴真是吃惊不小,“活了五十多年也没见您锻炼一次身体,怎么突然这么向上了,想通了”
“那可不。”老爷子一脸得意,“我要把我的皮肤晒成古铜色。把弘二头肌炼出来,肚子,不求有几块腹肌吧,只求肚腩给我小一点。”
许天晴真忍不住笑了,王淑云在一旁符合,“别说,老公你这样锻炼得来还真挺帅的,人也越来越硬朗了。人就该这样。”看向天晴。“你说是吧天晴。”
“反正我是支持。”俗话说,生命在于运动。
“好,那我先上楼冲个澡,天晴你再陪你妈聊会儿。”
“好。”
许博远一上楼,许天晴忙把母亲拉过来问。“妈。爸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谁知道。前些天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说要锻炼身体,并且,这几天都很少去公司了,都是在家连线下属处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去陆家听了你公公的一席话变这样的。”王淑云猜测。
“什么话啊”许天晴问。
“不就是人活在一个身体健康什么的,忘了。”
“”
半小时后许博远换了一身干净衣物下楼,而手里提着一些养生人员的标配,一壶清茶。“天晴,你突然来,找我什么事啊”
“爸,我就不能来看看您吗”看这话说的。
“就是。”王淑云附和,“别以为女儿心里只有工作,可还是有我们父母的。”
“呵呵。”许博远,“我不信。”
许天晴:“”
“你好好工作时间不上班,陆家有那么多闲情养你啊就算陆家愿意,你自己过意得去”面对女儿,许博远也是毫不嘴软。
“爸我不过是趁没事来看看您。”说得就像该被推刀问斩了。许天晴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许博远终于不打趣了,在沙发上坐下。
“爸,您最近怎么都不去公司了,这么闲”许天晴试探着问。
“这不,文化园的案子进行那么顺利,当然不用我操心了。”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会主动提及。许天晴难免有些惊讶。
“再说,你也知道爸的公司,既然有了文化园的项目在运行,肯定没有能力再去接别的大项目,一些小合作,不用我处理也罢。”说着,许博远微微一笑,抿一口清茶。
许天晴着实看不出父亲的异样,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
反倒这样的太过平静,却更让人觉出不应该来。
俗话说,不变就是万变。
父亲心里隐忍着什么,计谋着什么,她深知绝不是仅凭她就能揣测的,当下只得说:“那好,那您这段时间赶紧好好休息,别等到时候又有大项目来了您又招架不住,这可不是不可能的。”
许博远浅笑,却是转了话题,“也不知道你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说到爷爷,“对了,爷爷现在在哪儿呢这么久都跑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许天晴激动问道。
从当初许帛卿扔下一纸婚约,敲定了她和陆哲的婚事通知她从英国回来后,老爷子人就消失了,人间蒸发一样,许天晴还记得爷爷留下的话,说自己要去云游了,想打他等他回来。亚杂助号。
想想许天晴就来气,她那调皮的爷爷,太不厚道
“前一个月玩了**,又去了迪拜,埃及,现在好像在非洲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还没玩够。”
“这个老顽童”许天晴气呼呼。
“怎么你还想打你爷爷啊”许博远质问女儿。
“倒是想”可看到父亲那张打我爸你是想挨揍的表情,许天晴又忙侧首,“哪儿敢啊,有您这么个孝顺儿子。”
许天晴想到,自己十二岁那年在爷爷身上顽皮就被父亲揪着揍了一顿。而且只是单纯的顽皮。
“那倒是。”在这件事上许博远一点也不自谦。
“不过爷爷到底还要玩多久啊,我都等不及了,大半年没见了呢。”许天晴咆哮。
“等玩够。”许博远只此一句。
“”
下午本打算在家吃饭的,可晚饭做到一半,却接到陆锦的传唤,许天晴只得弃饭而去。
这下可辜负了妈妈的心意,“天晴,我准备的可都是你爱吃的呢”王淑云在身后喊道。
而许天晴已经跑出大厅,没听见了,王淑云又看向自己老公,喃喃道:“怎么最近像是越来越忙了,都瘦了”
许博远侧首,望向女儿跑远的身影,却是声音幽沉,神色间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忙点好,忙点好。忙就证明一切顺遂,就代表蒸蒸日上,很好。很好”
许天晴收到传唤驱车直接前往旋转餐厅,想来,这也是自文化园爆炸案之后第一次再去那里了。
人还是原来的人,可心态却已是全然不一的心态。
许天晴想,按照陆哲的性格,断然是不会主动约见别人,而且其实在这样一种形势下主动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不仅不能够占了上风,反而会叫人觉得陆家太大势小利,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策,也不是陆哲会做出来的,而再放眼戴家如今的处境,加上从陆锦口中听到的有关戴氏总裁戴利的为人,这场宣战由他一手拉开帷幕不无可能。
而许天晴赶到,很显然,事实应了后者。
偌大的旋转餐厅顶层,此刻放眼望去只是一望无际的灯火霓虹,繁华不已,而两个男人各持一方,局势显然被分成了两派。
许天晴悄然进去,专注在谈话上的男人们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只是陆锦悄悄把她往里让了让,好让她在陆哲身旁坐下。
悄声问:“合同带了吗”
许天晴点头,也悄声回:“带了。”
此刻男人终于微微侧首,发现身旁的女人,许天晴一脸木讷的看着他,陆哲又重新回转过头专注到桌面的合同上。
“陆总,您觉得怎么样”男人的声音。
许天晴缓缓看向对面的男人,也算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不过声音却相对刺耳了些,听出一种不怀好意。
搞什么
黑帮火拼吗
许天晴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望向坐在自己左边的陆锦,陆锦聪明,当下会意,小声嘀咕:“我怎么知道,我们一来就这样了,我们不坐这边坐哪边,也坐他们那边吗”
许天晴缓缓看向戴利,只听陆哲说:“戴总,也是生意中人。”
说着,将合同慢慢推回戴利方。
很明显,说的是生意中人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连许天晴这个外行都听出陆哲的话意来了,显然,戴利不会不明白。
“陆总还不满意”男人笑道,很大的口气。
陆哲也笑了,颔首看着自己的指头,绞来绞去貌似很好玩。
许天晴很明白他这副样子的意思,没得谈了,边儿玩儿去吧孙子额
“陆总家大业大,其实何必拘于这点小节。”男人突然说道。
这话,连许天晴也听不下去了,家大业大就应该让老鼠在头上动土了吗这是容别人放肆的理由了是吗
可是男人侧首看向窗外,旋转餐厅环三百六十度就有三百度繁华无死角,而还有一方
新起的文化园已经胜过先前很多很多,不管是规划栏,还是宣传语,还是已经一栋栋逐渐崛起的地基。
接下来男人该说什么呢,想来陆哲也好奇了,他看向男人,等着他说出什么话来。
“文化园已是您的产业了”男人叹道,“占地四十公顷,坐拥京城最黄金的地带,有着最受瞩目的身价,一望无垠,巍峨壮观,这全是您的地盘。”
所以呢。
很明显,您都这么牛了,何必跟我们挣一份羹呢让给我们呗。
许天晴觉得自己有读心术,或者是跟着陆哲耳濡目染多少学到了些商场之中辨别人心的气质
可是这套,行不通。
许天晴很想说话,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正看反看也看这个戴利不惯。
“戴总裁”许天晴还是忍不住了。
因为陆哲还没说话,她这一下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不乏戴家那头的,还有自己这头的,就连陆锦也看着自己。
这下,许天晴幽幽转眸,只觉陆哲的眸光打量。
“天晴小姐。”却是戴利先说话了,望着许天晴,冷冷一笑。
陆哲正首看向男人,天晴也不乏吃了一惊,他怎么认得她
“很惊讶”男人当然读懂了许天晴的心思,微微抿一口茶,还是一派的冷漠不讨喜,“你忘了,我们认识。”
这句话,无疑让所有人内心闷哼一声。
许天晴在脑海里大概过了一遍,所有记得样子的同学,有过交集的人,甚至连在英国街头偶遇的华裔乞丐都没有放过。
可是,她还是想不起这张脸来。
“周琛。”杯子在旋转餐桌上落地,发出叮的一声,男人的话语也落了地。
这是陆锦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却已经是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而且那人还是敌对,闻声不免惊讶。
而再看陆哲,鹰鹫眸幽幽的望着前方的男人,像是暗夜中扑食的猎豹,世界黑暗,猎物孱弱,只有他的眼睛却越发明亮,死死锁住猎物看他有什么动向。
“别误会,只是以前因为周琛见过你一面。”男人说道。
许天晴陡然松下了一口气。
可陆哲仍紧绷着。
“好像是七年前的时候你们高中同学除夕夜吃饭完后,周琛带你去玩,我就等在ktv门口。我记得很清楚,他就带了你一个女生。”
“哦”许天晴想起来了。
原来这么不讨喜,是因为之前就见过,许天晴记得,那次周琛约了他很多好朋友跨除夕夜,但是只有一个身影孤零零站在门口,这下隐隐约约回忆起来,倒真像是这副面孔来。
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时隔七年,多少变迁,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这副感觉很不好,男人盯着自己,不是友好,而是冷漠。
而陆哲显然没有体会到这一层意味,他只听到他说周琛。
周琛带她去玩。
只带了她一个女生。
陆哲站起身来了,突然有些烦躁,不想再这么啰嗦下去,当然,除了商敌以外,更重要的是,刚才他所说的那一层关系。
陆哲拿过陆锦手中的合同,甩到戴利方,不偏不倚正好砸到戴利手里。
戴利低头,拿起手上的合同。
“签字吧,这是你最好的出路。”陆哲声明,“也是你们戴家的最好出路。”
陆锦还没从陆哲起身到夺过自己手上的合同到甩到戴利手上一系列动作中抽离出来,仿佛一个小女孩儿犯花痴看着自己男神一样看着陆哲我们霸道总裁陆少终于发飙了帅气
戴利痴痴的看着合同里的条款,以及项目。
“陆少,当真大方。”说着望向陆哲,显然有些不信了,“为了一个半山,居然可以拿水利工程的项目来跟我交换”
说着男人挪了挪身子,一副将要狮子大张口的架势,“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半山比起水利工程,其实能赚的更多”
“知道什么叫识时务吧”陆哲不想多言,语气也是毫不客气了,“一个水利工程和一个半山在你手里,就像一杯燕窝,和一杯苦茶。燕窝始终是燕窝,永远不会变,而苦茶,在你手上只能是苦茶,在我手上,却能让它开出更多花儿来。”陆哲换个更浅显的比喻,“很显然,一张纸,在一个人的面前是一张可以乱写乱画肮脏的草稿纸,而在有的人面前,却可以变成一副蒙娜丽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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