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话,在大家不明究里的情况下,还是将信将疑。樂文其实这时侯,少年不知道,少年的父母更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是因为一直的善心善事,所以感动了上苍,上苍可怜此家仅有一根独苗,却要有此劫难,所以,是天道机缘,来救他们来了。
老道引得少年上山,山上雾气蒸腾,一片翠绿。
少年一直将信将疑,而心里想着,这下,正好借了老道来此,把这事给挑明了,而且,于父母面前,也正好说。
而此时,老道到得山林,面色沉暗,双眼突亮,四下看着。
突地,一个白影一晃,咻地一声没影了。
老道大呵:“妖孽,哪里逃”
话音刚落,忽地一下,一道黄符打出,黄符飘渺,直朝了白影急追而去,只听得一声娇叫,扑地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被打到地上乱草里。
少年奇怪,自己多次上山,除了见得那少女,再没有见过别人,哪来的什么白影,而且此时,为什么这老道一上山,就有白影晃过。
而老道却是不停,又是掏出一张黄符,急朝前追,少年也是跟着朝前急追。
而及至跟前,却是吓了一跳,那乱草中扑倒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女,慌成一团,全身发抖。少年惊得一下扑上前,要扶少女,嘴里忙着说这是怎么啦,怎地一天不见就出事了。
而此时老道未待少年说完,一道黄符啪地一下,印在了少女的身上,少女全身更是抖个不停,且是娇呻一片,气息微弱。
少年忙说:“道长你搞错了,这是我的朋友,你怎地把她给打倒了,快快将她救了起来。”
道长却是阴声而语:“此是兔灵,不是人,你是中了兔灵的了,现在,我把她打倒了,可保你无事了。”
少年惊得面目无色,这是怎么话说的,原来,自个一直和这少女玩闹,却原来是兔灵呀。
啪啪啪
说话间,老道连连起得三张黄符,尽贴于少女全身,此时少女突地全身颤抖更甚,中听得一声惨叫,一下,竟是化为一只白兔,血红的眼,盯着老道,看了少年一眼,转身咻地一声,跑入树林。
老道猛起直追,这时少年回过神来,一下死死地抱得老道,白兔逃离。
老道长叹一声:“冤孽呀天道机缘,命该如此,我道无法。”
少年此时泪流满面,他的心中,不管这少女是兔灵也好,或是老道所说的妖孽也罢,毕竟,这一段来,都是和这少女一起渡过,而刚才,明明的少女被老道黄符所打,现了原形,这不知以后会怎样。少年虽是心里骇成一片,居然自己一直玩闹的同伴不是人,但此时心里却是觉得,这兔灵,竟是比之人还要温柔而可人心。
少年怪老道下手太狠,为什么要坏得这件事情。老道却说是妖就得灭,是鬼就得打,这是我道的规矩,而这时,却是因你慈心突起,而误了最佳的时间,所以,这以后的事,就说不清了,或许,缘该如此。
少年求得老道,此事不可明言。老道答应,只是看了看少年,说此事不说也罢,以后有事,不要找他。
回到家中,家人忙问情况。老道说事情都已解决,可保一家平安。
家人千恩成谢,给了酬金,很丰足,然老道笑着,只取了七个铜钱,后大笑而去。
至此,一家人复归平静。
少年后多次上山,再无一次碰到少女,连白兔也没有碰到,少年伤心欲绝,心里觉得是自己害了少女,把个老道带上山来,黄符打下,少女肯定是死了。
而此间,说也怪,少年家真的日益兴旺,且乡邻友好,家人都感激认为是老道赐福。少年更是怀念少女,苦思不得。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少年掌家,也娶妻生子,生活当然是安宁一片。
突一日,其妻发现屋后尽是成群的白兔,心下惊成一片,忙喊了掌家的去看,此时已然人到中年的昔日的少年,一看,突地泪如泉涌,因为,那白兔群的眼睛,最是不能忘记的,当时那少女离去之时,血红的眼睛曾是盯得少年一眼,所以,这如刻下的一般,这么多年来,少年一刻也是没有忘记这种血红的眼神的伤。
掌家泪涌,群兔泪奔,这情景,也是让其妻心里不知是什么原因。掌家将原先的一段事情和盘托出,其妻也是善解人意之人,泪洒当场。
其后,掌家让人在后院修得大大的院落,植花种草,香气弥漫,其妻更是隔三隔五的,在里面侍弄花草,倒是一片的繁荣,而群兔至此,把此当了家,越来越多,人兔相安,倒是一景。
忽一日,大雨如注,雨下得邪呀,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而且雨落打下,竟是生硬得很,其妻担心群兔的安全,和掌家冒雨而到后院,想着是不是还搭个什么棚子之类,免得这大雨淹了群兔。
此时,突地一道黑影弥至,看不清面目,而是阴声突起:“前番作孽,此番还来,收”
道道黑光闪处,电闪雷鸣,突地,竟是打得群兔死伤一片,而剩下的,全逃了去。
纠打之中,黑影被群兔死扑,说也怪,这些兔子,竟是不要命地直扑向黑影,黑影连起黑圈,轰隆声处,兔死一片,但自个也是被打得很是狼狈。
最后,是叮当声一片,剩下的兔子全逃,而黑影也显然是受伤不轻,一道黑烟而去。
叮当声处,是七个铜钱遗落。
掌家和其妻不明所以,而掌家看着七个铜钱,忽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此番来的,还是那老道,这七个铜钱,就是其父母当初给其的酬金。
掌家收得七个铜钱,回屋。
铜钱成串,掌家戴在了其子脖子上,说是祖上之物,可以避邪。
其子戴得铜钱串,倒是一路安然。而此家,却是从此不太平了。
一则,掌家梦中见得少女,其情极惨,孤零一人,只是唤得要其来陪。
二则,其妻好端端的,竟是在后院突地摔倒,至此一病不起,几日后,竟是西去。
掌家悲痛不已,不几日,竟也是依了梦里的情节,也是去了。
好在这一家人一直善良得很,周围的村人相帮着料理了后事,扶得小子上位,成了掌家,年幼,当然不懂,村人公推了两个年长的村民,相帮着料理家事。
这里还真是民风淳朴,而更重要的,当然是这一家的深厚家风,虽是没有夫妇二人,却是租子没少过一粒,家业没有亏过一点。
偏是这戴着铜钱长大的少年,却是无心家业,日日望着后院发呆。最后,索性将家业全托给村人,这其实就是分田到户的最初的形态呀,而自个却是游走外地,最后听说是入了道门。
但村子保留了下来,两个公推的村人,用其家业的剩余,造得一塔,说是留个标记,让后人都记得这一家的善人善事,也是留下一个印记,让游走的少年日后可以按着标记回家。
历数代,塔在,村在,人却是变迁几代,所以,这个村落,一直都视塔为圣物。
村人自给自足,周围树深林密,倒是好一番桃花源地。
而事情出在一个夏天,那天,也是几个黑影突至,入了塔,从此,村落变了样,村人再无宁日,日日租种,全数尽供于塔内。
守灵人说到这里,我们都是一片惊讶。
我突地问:“这个塔,就是刚倒下的塔”
守灵人点头。
我又说:“那少年,是不是故人”
守灵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而只是说:“听说少年曾碰到过那黑影的老道,却是与老道学得一些法术,老道是看了其脖子上的铜钱而教的,但最后,据说是其与老道又起了纷争,最后,村落就变成这样了。”
这一下,倒是让我们惊得莫明所以,这样看来,至少是两路人呀,不对,是三路人,一路是那黑影老道,我猜测,我们时时碰到的黑影怪人,莫不就是其属下或是后人,还有一路是那少年,引得一路人,是以善为本,但不知其在何处,另一路,自然是那白兔,我们倒是见过几次,小城见过,鬼门关里见过,这密林子里也是见过,而且,刘小兰还有时托了兔身的,这下,倒是真把我们搞糊涂了,不知,这哪一路,是纠着我们不放呀。
守灵人的话,是让我们心里明白了一些,却是又有新的疑云漫起,不知这里面,究竟与这人皮人油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我突地问:“那白衣的少年,是哪一路的人”
守灵人说:“他是哪路的,确实不知道,但当下,他却是抓了我们,我们不得出去,得想个办法呀,搞清楚他是哪路的,于我们,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就是不知,他一定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连守灵人此时也是糊成了一片,我觉得,这事态,还真的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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