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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钱知县的阴谋(1 / 1)

魏记‘药’铺的公审结束,差役们封了‘药’铺的‘门’,押着魏明与胡仨回县衙。(最快更新)

沈岑被乡绅们簇拥着回到了县衙。

青枫问陈娘要不要一起坐马车上山,她的眼神有些空,缓缓地摇了摇头。

青枫回到县衙,和沈岑一起坐着马车离开县城,往森林小屋去了。

百姓对魏明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他们议论着,怒骂着,各自散去。

‘药’铺前的空地又重新变得空空‘荡’‘荡’,阵阵寒风刮过。

埋藏多年的真相突然水落石出,造成自己痛苦的竟然是魏医。

陈娘木然地站着,泪痕化成了冰霜挂在脸上,心里空落落的。与她举案齐眉的丈夫、装扮得整洁雅致的家、她的名声、窈窕的身材和健康……这些都永远地失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小石头紧紧地抓着陈娘的手,轻轻地摇晃:“娘亲,我冷,我饿,我们回家吧。”

陈娘下意识地问:“家?我们还有家吗?”

小石头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娘亲,我们有家!家里有朗大人、沈大人、柳姐姐、小景姐姐、青枫哥哥和疾风。家里有这么多人,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陈娘疲惫不堪的身心,因为小石头的话,又聚起了一些希望和期盼。是的,在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是他们伸出了援手。

‘花’了半个时辰,陈娘和小石头才走上通往小屋的山路,疾风颠颠地跑过来,又跑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景从竹篱后探出半个身子,向屋子里喊:“陈娘回来了,可以生炭火了。”

之后是柳絮格外柔软的嗓音:“有羊‘肉’吃喽,吃羊‘肉’喽。(最快更新)”

小石头一听,立刻挣脱了娘亲的手,跑进了竹篱。

陈娘也加快了脚步,这屋子里有温暖,有互相的关心,在这样的寒风之中,没有哪里比这里更像家了。一进‘门’,就看到了厨房的屋檐下,挂着两条羊后‘腿’,而且还是黄岩羊的羊后‘腿’,集市里没得卖的。

青枫解释道,乡绅们要送沈岑礼物,被他拒绝了。就悄悄派汤三送来了两条新鲜的羊后‘腿’,等他俩坐着马车回来,羊后‘腿’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沈岑见这羊‘腿’实在不错,就折成银两让汤三带回去。这样,既收了羊‘腿’,又不落话柄,两全其美。

小景说陈娘烤的羊‘腿’最好吃不过了,就和青枫两人合力将羊‘腿’收拾干净,等着她回来。

陈娘恍然大悟,系上围裙,绾起袖子,将羊‘腿’划出斜刀,抹入香料和烧刀子酒,腌制了两刻钟。取出烤架摆放在正厅里,烤起羊‘腿’来。

外面风大,正厅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烤羊‘腿’的香味充斥着每个角落,引‘诱’着每个人的味蕾和食‘欲’。

疾风牢牢占据了离羊‘腿’最近的位置,半昂着头,流着口水,仰望喷香的羊‘肉’。

所有的视线都专注在流淌着薄薄油脂的羊‘腿’上。连向来淡然的朗清疏,也频频投以关注的目光。

整整两刻钟以后,陈娘确定羊‘腿’已经烤制完毕,拿起割‘肉’刀,就着烤架片起羊‘肉’来。

小景端出了一撂靛蓝‘色’的冰裂纹方盘,调制了烤‘肉’酱,还特意配了新鲜的蔬菜和米粥。

陈娘将片好的羊‘肉’码入方盘,递给了第二近的沈岑,笑着说:”沈大人,您先尝尝。”

沈岑接过方盘,立刻举起筷子挟了一块粉红‘色’的羊‘肉’薄片,蘸了烤‘肉’酱,裹了蔬菜末,塞进嘴里。一番细嚼慢咽以后,惬意地闭上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总算能说话能活动的柳絮举起手来:“陈娘,我要吃羊‘肉’……”

片刻之后,每人面前一份扎实的羊‘肉’薄片,连疾风都有。

正厅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对着自己那份羊‘肉’大快朵颐,羊‘肉’鲜嫩而不膻,‘肥’而不腻,嚼劲十足,还有蔬菜的清香。唔……好吃,真好吃……

陈娘趿坐着,吃着蔬菜和米粥,吃着吃着,又红了眼圈。哽咽着倒了一小杯烧刀子,她高高举起酒杯,对大家说:“大恩不言谢,我陈李氏铭记在心。”

大家望着陈娘眼中的感‘激’与敬意,都有些不知怎么应对。

沈岑笑眯眯地问:“陈娘,能给我再来一份羊‘肉’吗?”

陈娘接过方盘,又片了不少羊‘肉’放在盘里,双手呈给沈岑,眼中泛着泪光。

柳絮也递过方盘要求道:“陈娘,我也要……”

陈娘刚要接过方盘。

青枫清了清嗓子:“柳絮,你还在服‘药’,一份羊‘肉’已经吃多了。”

柳絮反驳:“羊‘肉’‘性’温,我体寒,吃羊‘肉’最合适了。陈娘,不要理他,再给我片一份。”

青枫直接拿走了柳絮的方盘:“话是没错,但是羊‘肉’与‘药’材相冲,不宜多吃。”说完,向朗清疏使了个眼‘色’。

朗清疏与青枫‘交’换眼‘色’以后,劝道:“柳絮,乖,等身子好了再吃也不迟。”

这下,轮到柳絮想哭了,太过份了,好不容易能提要求吃‘肉’,还要被限制。她是新时代的吃货,怎么能就此作罢?

小石头突然‘插’了一句:“柳姐姐不听青枫哥哥的话,当心像前天一样喊肚子疼。”

前天就是多吃了两口蔬菜,真的只有两口,不知道怎么着,就肚子疼起来。柳絮极认真地、恶狠狠地瞪了小石头一眼,这是神补刀啊。

小石头故意歪着头,笑嘻嘻地说:“哈哈哈,柳姐姐,你以为瞪我我就怕你了吗?你生气我也不怕你,你一点也不凶,就是纸老虎。”

柳絮白晰的脸庞涨得通红,才几个月,就被一个小屁孩子给看破了,可恶,太可恶了。想蹭地跳起来,吓唬小石头,可偏偏趿坐的姿势发挥不良,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个狗吃屎。

正厅里先是一片安静,然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笑声。驱散了小屋附近的寒意,温暖了一颗又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美味的烤羊‘腿’吃完,大家又喝了米粥,吃得又饱又暖和。

晚膳以后,沈岑和朗清疏在卧房兼书房密谈。

沈岑告诉朗清疏:“这几天我查了钱知县的底,他的靖安知县是用已故父亲留下的银两买的,担任知县的十年里。前三年修桥铺路,做了几件好事。第四年开始,就消极怠慢,极为懒散。第七年开始,就纵容差役横行县城。他贪财好‘色’,是饱读诗书的无赖之徒,人称钱胖子。”

朗清疏问:“他的安阳知县也是买来的?”

沈岑一拍大‘腿’,回答:“没错,安阳知县也是他买的,‘花’费不低。他自己只出了小部分,大部分的银两是老陈所出,是他们变卖‘花’远行的家产所得到的。‘花’宅转卖时,钱胖子‘抽’了不低的契约金。”

朗清疏嘱咐沈岑:“这样看来,钱胖子不是审案糊涂,而是心如明镜装作胡涂和。继续密审魏明、老陈和管家。早日得到他们相互勾结的线索和证据。”

沈岑点了点头,很是轻松:“你放心吧,这几条小虫,我还不放在眼里。”

朗清疏摇了摇左手食指:“不,任何嫌疑人都不是小虫,他明知我们在找线索,却整日窝在陈宅,闭‘门’不出。他不会认输,一定是另有所谋,谋的是我们的弱点。钱胖子是条极狡猾的蛇,只是装死而已。”

沈岑笑了:“清疏,你多虑了,我们哪有弱点?”

朗清疏没有笑,除了提醒沈岑小心以外,他也必须行动起来,以防万一。

……

与此同时,陈宅沁园的东厢房内,也在用晚膳,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声音。其实不止晚膳,而是餐餐如此。

陈夫人听了瑞雪带回的消息,一直‘阴’沉着脸。

姨娘们怕被陈夫人卖给人伢子,都带着十二分的小心。

只有钱知县与赵姨娘,趁人不备时,眉来眼去一下。

陈夫人将碗筷放下,碗中米饭一粒未动,问钱知县:“哥,现在魏医已经认罪,如果沈岑再对他用刑,就会牵连到夫君身上。现如今已然迫在眉睫,你却在陈宅,不去打点。你说的良策在哪里?”

钱知县不紧不慢地回答:“妹子啊,青枫医者说了,不能忧思过度。我既然说了有良策,现在也可以告诉你,良策奏效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然后比了一下眼‘色’,示意这是秘密,不能外传。

陈夫人环视一圈,说道:“你们用完了吗?用完了,就各自回去吧,我乏了。”

姨娘们立刻起身:“回夫人的话,我们回去了,请夫人保重身体。”

片刻之后,散了个干干净净,赵姨娘为了避嫌,也随着姨娘们一起走了。

宽敞的东厢房,又只剩下陈夫人、瑞雪和钱知县三个人。

钱知县笑眯眯地回答:“妹子啊,沈岑在靖安县已经站住了脚,我是安阳知县,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即使拼着九品官衔,把妹婿和管家保出来,能保五日,十日,最多二十日。这样做,连扬汤止沸都算不上。完全是损己利人啊。”陈夫人更急了:“哥,那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关在大狱里吧?”钱知县嘿嘿一笑:“妹子,你哥我别的不说,靖安知县也做了十年,也做够了。我现在让沈岑处处风光,就是让他放下戒心,放下防备。我们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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