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纯的颜色只有两种:白和黑,传说那代表着光明与黑暗。这位司机明显是个比较纯粹的人,除了里面的衬衣是白色的以外,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加黑色的皮鞋,剃了一个板寸,不过皮肤还是挺白的,脸上可能是因为疼痛而有些变形了看不出个模样来。柳清认真地检查了司机的外围,还好没发现外伤,那名司机很显然是晕了过去,估计是被那爆出来的安全气囊给闷窒息了。转过头看时,这才发现林起把那人抱在怀里,居然右手抓着司机的一只手,左手摸着司机的脉门,还一边摇着头皱着眉:“怪了……”
“你会号脉?”柳清这会儿又对这个大男孩有了新的认识。
“不对啊!”林起一边摇着头答非所问。
“这双手也太细了。”柳清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名司机的那双手上,还特意把自己的那双手和那只手放到了一起比较:“你看,这手指比我的还长,而且明显比我的还细腻,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做过保养的。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啊……”
“怎么了?”柳清的这一声尖叫把个兀自在那苦思冥想的林起给吓了一大跳,目光过处这才发现原来那名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醒过来,一双明显正在恢复理智中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当意识到自己伏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且自己的手正在被那个男人掌控时,接下来……
啪……
“你个臭流氓。”林起一时不察,被人切切实实地脸上画了一个五指山。
“靠,原来是个女的。”林起这下子眉头终于展开了:“靠中,你还来。”已经吃过一回哑巴亏了,不能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这会儿把一把拦住了对他发起的第二轮攻击:“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饶你一次。”。
“我说嘛!”柳清也反应过来了。刚才的那一声“你个臭流氓”声若娇莺出谷,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大老爷们发出的声音,也明白为什么那双手让自己都有些羡慕了。可也难怪她的林起两人都没有没有看出来司机是个女人,就这身打扮换了谁也认为司机是个男人啊!
“放开我。”这个女司机挣扎了两下没摆脱林起的控制,脸上因为激动而变得赤红起来。
“不放。”林起犯起了小驴脾气,恶作剧般地把手伸向了女司机的胸前,嘴里兀自嚷着:“可能胸部会受到撞击,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你敢……”得,说完还真省事了,人又晕过去了。
“没事儿,就是撞晕了,躺一会儿就行了。”林起估计是恼她刚才对自己施暴,也不管地下已经是一片冰冷直接把她给放地上了。就在此时机场的急救车已经呼啸而至,车上下来许大夫、护士七手八脚的把那个女司机给抬上了车,然后风风火火地开走了。
-----------------------------------------------
“你还会看病?”柳清是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了人家要送给林起一件衣服,那就肯定言出必行。在员工休息室里,趁着林起换衣服的时候,她心里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答案。
“那当然了,我可是我们林场有名的兽医。”林起终于把他那件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的地摊货给扔了,换好了衣服站在镜子前臭美:“姐,这是我这辈子穿过的最好的衣服。”
废话,能不好嘛,那可是姐花了一千多大洋从免税店里买的。本来是送给……算了,刚好的心情别被人给破坏了,就让你小子捡个便宜吧!想到这儿她才慢慢地转过身来,两次重新端详着这个大男孩:“嗯,不错,稍微有点儿长了。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兽医?”都说人是衣服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原本显得有些慵懒的角色让这件名牌的衬衣一显,还真有点成功人士的味道来了。前提当然是别往下看,否则会因为那件有些脏了的裤子,外加那个惨不忍睹的拖鞋让人联想到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的这个词儿的真实含义。
“嘿嘿……”林起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嘿嘿傻笑着:“走的时候匆忙,啥也没带,这一身就是我的所有身家了。”
“你是离家出走的?”柳清皱起了眉头。现在的小孩子可真是的,个性太强,根本容不得大人的一两句批评,动不动就来个离家出走或者上吊自杀啥的,显然这位就属于问题少年的那种。
“也不算是,怎么说呢……”林起还真说不好。正在组织语言时,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一个大胖子一下子就闯了进来,一把抱住林起:“恩人啊,你救了我们全家的性命啊……摸……摸……”后面那两个“摸”是形声词,你懂的,嚎……
“哎,大哥你先松手。”林起被这个突然的闯入者给干晕了,尽管很想用力把这个肉墩墩的家伙给推出去,可人家毕竟是想表达一份情感,太热情了。最可恶的刚才那两记香KISS,你倒是有点情调啊,弄得我满脸全是唾沫星子。不过,你个大老爷们亲我干啥,哥的取向是正常的,快滚开,太恶心了。
“大哥,不对,兄弟,不对,恩人啊……”好家伙,这会儿林起就有了三个职称。这位胖老兄明显有些语无伦次了:“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爸爸,不是,是我的儿子,我儿子说如果我儿子……不对,是我爸说如果我儿子出一点儿问题,就把我整成孙子。”
“不,等等,你这都什么辈份,有点乱。”林起终于找到了一直机会,把个胖子给推了出去。
“恩人啊,你可不知道啊,我们老柴家四代单传,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对不起列祖列宗。”这回胖子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手包里翻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到了林起的面前:“柴草,请恩人多多指教。”
“柴草?”柳清在旁边不由得轻笑一声。你看人家这名字起得多给意思,不火都不行。
“别老恩人、恩人的叫,我叫林起。”林起收了那张名片:“海江金融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
“啥董事长不董事长的,其实就是一个炒股票、炒外币和期货的一家小公司。”柴草嘿嘿地谦虚着。说话间他的妻子抱着孩子也来到了休息室里,看见林起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大嫂,这可使不得。”林起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伸手扶住了俏丽少妇的大礼。
“叔叔,刚才你说脏话了。”那个同样胖乎乎和孩子还不知道他就在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只是感觉到一阵风从他的身边掠过,再然后就是被一个宽广的胸膛所覆盖。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只记得刚才好像坐了一次电马一般的刺激。
“还想再玩一次吗?”林起笑眯眯地盯着这个脸上肉嘟嘟的小胖子。
“想。”孩子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想。”这回是换了柴草两口子异口同声地回答。别说这辈子不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
“等哪天叔叔带你去玩儿滑雪,那比刚才还刺激。”林起用手捏了捏孩子那肉呼呼的小脸:“你能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柴火。”这声音声嫩,嫩得旁边的柳清苦笑了起来。这家人起名字真哏儿,都和火有关。
“那咱们说定了,叔叔有时间带你去滑雪。”林起还真喜欢这个孩子了。
“拉勾。”柴火的小胖手和林起勾到了一起。
“恩人。”柴草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摸出了一大撂毛爷爷塞到了林起的手里:“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手里就这么多了,兄弟别嫌少。等明天我再专程来一趟,到时候再奉上。”
“那……”林起有些犹豫。一旁的柳清盯着林起,脑袋里开始替他准备说辞:“救孩子是我应该做的,不管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我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生在阳光中长在红旗下,见义勇为是我辈的理所应当。不要让这些世俗之物影响了我们高时代青年的高大形象。”
先进人物的事迹报告都是这么写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起可还真是不客气,一把接过了那撂钞票,顺便还又让柳清鄙视了一下,因为他用手一捏那撂钞票:“嗯,小一万。”
“咳……”柳清不受控地咳嗽起来。
爱刺激了,强烈的刺激。
“姐,你没事儿吗?”林起一脸关切地问送自己漂亮衣服的女神姐姐。
“没……事……”柳清彻底无语了。还没事儿呐,还不都是你闹的,你在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瞬间倒坍。
“那就好。”林起的关心那绝对不是假的:“要不我给你号号脉?”同时想伸手去摸柳清的皓腕。
“不用。”柳清连忙把手缩了回来:“你不是说你是兽医嘛,怎么能给人看病?”
“逗你玩儿呐!”林起一听嘴一撇:“小瞧我了吧,我可是我们方圆几千公里的小神医,不管什么大人物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不是我吹……”
“停。”柳清连忙阻止了他的演讲:“我确实没事。”
“那好吧!”林起有些依依不舍地把手缩了回去,尽管他真的起再去握一握那双温滑的小手,那感觉……
“对,柴董事长。”林起不甘地把目光转向了柴草。
“恩人,您可别叫我什么董事长了。”柴草连忙否决了这个称谓。
“这样,我不叫你柴董事长,你也别恩人的叫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叫我一声林兄弟,我叫您一声大哥怎么样?”
“那好,就这么定了。”柴草也不磨叽。
“现在孩子可能没什么事情,但我估计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会做噩梦什么的,嫂子你晚上可能要辛苦一下,等今天结束以后就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林起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地对俏丽少妇说。
“那没问题,今天晚上我不睡觉了。”孩子妈妈可真是被吓坏了。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如果不是遇到了贵人,估计孩子倒下之时,也是她香魂西去之日。别说今天晚上不睡了,估计这几天她都不想睡觉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们还是早点儿回去,让孩子早点回到他熟悉的环境,你们多陪他玩儿一会,做几样他喜欢吃的东西。”林起认真地嘱咐着柴草两夫妻,两人忙不迭地点头牢记着。又絮叨了一会儿,他们这才抱着儿子告辞而去。
“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像医生。”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了林起和柳清两个人了。
“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是。”林起有些不服:“就是没有什么执业医师证而已。”
“那还不是一样吗?”柳清歪着头气他。
“不一样。”林起想了一会儿,还真找出来反驳的理由不由得有些泄气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手里面那一撂钞票心情又好了起来,举起手里的红票子嘻嘻地向柳清炫耀着:“我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