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喽,现在的命不属于我了!”在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中,波音737客机拔地而起。本来刚上飞机时左摸摸、右看看的新鲜感荡然无存,林起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差不多得了啊!”柳清悄悄地拉了身旁的乐轲轲一下。这妮子确实有点儿过分了,居然支使着空姐每样饮料都给她来一杯尝尝。
“怎么啦?”乐轲轲嘻嘻地笑着:“以前姐是空姐,尽让人支使我了。现在姐是消费者,我就是上帝,支使一下她找一个心理平衡不行啊!”
“德性。”柳清斜了她一眼。
“等哪天你上班的时候,我就选你坐的航班,然后我每五秒钟按一次呼叫,我折腾死你。”趁大家都没注意,那名被支使的空姐‘咬牙切齿’地在乐轲轲的耳边威胁着。
“那以后我可得注意了,要是在旅客的人员名单上看到你,我立马换班,我气死你。”乐轲轲一付小人得志地样子,气得对方挥舞着小拳头。
“这位先生想喝点儿什么?”空姐的素质那绝对是杠杠地,尽管在乐轲轲这个不靠谱的同志身上吃了哑巴亏,但脸上依然保持着职业的笑容。
“我不喝。”林起连忙摇着手拒绝。他在机场可不全混了几天,那机场里的东西比外面那贵的不是一星半点儿,那要是飞到了天上指不定贵到什么程度呢。
“小林子,这飞机上的饮料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乐轲轲隔着过道提醒着。
“啊,是这样啊!”这下子林起放心了:“那就来杯果汁,一大杯啊!”
“土瘪。”他身旁的聂航心里暗骂了一句。想来想得挺好的,他和柳清来个双人行,顺便连哄带骗的把她给哄高兴了,这女人就是听不得好话,这烈女还怕缠郎嘛!可现在偏偏加进来了电灯泡,而且一下子还来了两个。本来想着和柳清坐在一起低声下气地求饶,可现在人家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这下子把心里的气都撒到了乐轲轲和林起的身上,尤其是这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自己认识柳清这么长时间都没机会到她的公寓里小坐一会儿。可他倒好,不但进去了不说还居然住在那里。尽管他知道林起住的是沙发,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聂大哥你想喝什么?”林起侧过脸问聂航。
“不喝,我想睡觉。”聂航一想眼不见,我心不烦,干脆眯着眼睛不吭声了。林起碰了个大钉子,知道人家不待见他,只好把耳机塞进了耳朵来打发时间。四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当飞机稳稳地降落时,林起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我的命又回来了。”
接下来就不赘述了。聂航的战友来接机,然后安排大家去酒店休息。再然后就上演了战友之间最常见的方式:战友找战友,就是喝大酒。
“老曹,给你个任务。”聂航和他的战友一起到了卫生间,聂航看见四下无人小声地对战友曹达说。
“客气什么,咱们什么关系?”曹达大大咧咧地回答。
“把我带来的那个傻小子给灌醉,最好是人事不醒的那种。”聂航一直想着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傻小子出点糗。居然影响老子泡妞儿,一定要给点颜色看看,否则他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咳,我还当什么事儿啊!”曹达拍着胸脯子一口应承了下来:“不就是一个毛孩子嘛,放心吧,十分钟以后见效,二十分钟以后撂倒,明天别想让他爬起来。你可别忘了,我在部队是干嘛的,那可是陪上级领导来的专职陪酒员,这点儿酒还不是小意思。”
“别大意,这小子可是从山里走出来的,我可听说山里人都能喝点儿。”聂航在酒桌上可看出点儿小苗头,这林起虽然一声不吭闷头吃菜,但只要是大家端杯他还没落下一杯,而且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什么醉意。
“你怎么一转业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想当初咱哥们儿喝酒怕过谁,咱第五航空机组那在整个团里都是响当当的。”曹达一听他这么说血气上涌:“这样,我先上,然后咱们那几个战友再上,最好你顶着。放心,不会让你喝多的,明天还要领着嫂子去玩儿呐,耽误不了你办大事儿。”
“行,那就这么定了。”聂航拍了拍曹达的肩膀。
事态的发展出奇的顺利。十分钟以后见效,二十分钟撂倒,接下来就是人事不醒。不过好像角色有点儿变化,那就是目标好像没什么反应,而那个拍胸脯的曹达和他两个战友已经趴在桌子底下高唱《征服》了。
“聂大哥,差不多得了,明天还要爬山呐!”林起按住了聂航已经麻木的双手,防止他把这杯酒给灌到自己的鼻子里去。
“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没事儿咱继续喝。”聂航已经完全找不着东西南北了,酒精已经完全把他给麻醉了,唯一的感觉就是把酒给倒到肚子里去,尽管他现在找不着嘴在哪儿了。
“行了,别喝了。”柳清皱着眉头不高兴了。本来还算是欢乐的场面,自从聂航和那位姓曹的战友去了趟卫生间以后发生了转变,本来用酒杯喝换成了大碗,最后干脆对瓶吹。这哪是喝酒这简直就是玩命。虽然林起今天又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那就是他简直就是个酒篓子,嗯,不准确,应该说是酒缸、酒桶或者是酒池。据她统计大概有五斤左右的烈性白酒已经到了他的肚子里,可林起依然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没有一丝的醉意,那双眼睛里依然是一片清沏见底,嘴里没说出一句荒腔走板的话来。
“男人喝酒,你老娘们儿管什么管?”聂航这可真是酒壮怂人胆啊,要说换了平时打死他也不敢就这种话的,那不但将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丧失殆尽,而且会使两人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关系直接断送了。可现在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语言了,眼睛里全是血丝地冲口而出。
“你……”柳清一听小脾气立刻就暴发起来,刚想转身离席却被乐轲轲一把给拉住了:“小清清,别在意,这男人喝完酒都一个德性。”
“谁说的。”柳清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指在一旁劝聂般不要再喝的林起“我弟弟怎么就没事儿?”
“这……”乐轲轲也没词儿了。她们没喝酒只是来了两杯果汁当然不能醉。她身边的男人喝完酒什么样子她见过,但像林起这样千杯不醉的她可确实没见过,心想他不会是玩儿魔术吧,像是喝酒其实都倒进衣服里的塑料袋里了?想到这儿她冲着林起吼着:“小林子站起来,让我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林起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还在那儿装。”乐轲轲围着林起转了三圈:“哼哼,是我翻出来好还是你自己掏出来自首?”
“什么自首?”林起更加懵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乐轲轲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了,两只纤手在林起的身上就开始搜索。可翻了半天依然是一无所获,这下子她自己都开始迷糊了:“这你到底藏哪儿了?”
“兄弟,咱们……继续喝。”本来趴地桌子上的聂航突然扬起脖子嚷着。
“诶,何苦。”林起叹了一口气,运指如风在他的肩膀上点了几下:“这下子消停了。”
“你做了什么?”乐轲轲那绝对是个影视迷,那绝对是骨灰级别的影视痴。前些年流行古装武打剧,她没事儿的时候就来个什么“排山倒海”、“降龙十八掌”,当然最熟悉的就是那个经典的葵花点穴手,那白展堂施展起来几乎是无往不利。当然那只是电视剧她知道是假的,可她万万没想到生活中看见真的了。因为她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经过林起这么几下点指,刚才来烦躁不安的聂航乖乖地趴在桌上,鼻子里竟然毫不绅士地发出了呼噜声。
“只是让他睡一会儿。”林起现在也明白乐轲轲是以为他喝酒作弊了,回头正好看见柳清那关切的目光,笑着问道:“你们知道我的酒龄是多少年吗?”
“多少年?”柳清看见他依然未见一丝的醉态,心里平静下来。亏得看见他刚才喝酒时那豪气冲天的模样就是心惊,自己悄悄地拉了他好几回提醒他少喝点儿。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现在包括聂航和他战友在内四人已经是东倒西歪的了,自己的弟弟可真是海量啊!
“二十年。”林起伸出了两根手指。
“多少年?”乐轲轲不相信他的话,一把拉着他的胳膊问道:“请问您老贵庚?咱下次吹牛能不能打个草稿?”
“二十岁。”林起正色地回答:“我说的是实话。”
“你的意思是你从下生开始就喝酒?”别说乐轲轲不信,就连一直相信他的柳清都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差不多吧!”林起稳稳地坐下给她们每人倒了一杯茶水:“一把手把我从林子里捡回来,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哪懂什么照顾孩子啊!我这一哭一闹的他就麻爪了,最后来个干脆的,直接喂我白酒喝,我这一醉就睡了,他也就省心了。”
“没人性。”柳清咬着银牙来了一句:“哪有给刚出生的婴儿喂白酒的,婴儿的抵抗力最差,酒精会刺激脑神经影响神经系统,这简直就是谋杀。”
“对。”乐轲轲在一旁边帮腔:“咱们到妇联去告他,告他虐待儿童,让公安局抓他判他几年。”
“嘿嘿……”林起一听笑了:“你们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