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冷凌是听过十年前的事情的，但是等他再次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依旧是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少庄主，当年霍枫不曾听家父说过此中的意义，也怪自己太笨，酿成大错，还请少庄主责罚！”不等文皓开口，啪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着实让文皓头疼。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还想这么多干嘛！既然今天你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我文皓以后就会拿你们当自己人，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文皓摆了摆手道。
“可是！....”
不等霍枫在说话，文皓便岔开了话题。
“当年一战，我师兄身受重伤，还好当时诚王爷处理得当，师兄逃过一劫，不过当年为了我，千孤海大人和师兄也结下血海深仇，不知千孤海大人如今身在何处，他，还好吗？”文皓十分愧疚道。
“回少庄主.....文教头和少庄主当年回空剑山后不久，伤势痊愈的千孤海大人也消失了，陛下和诚王的人都有找过他，只可惜灵州境内没有千孤海大人的消息。恐怕，千孤海大人已经出了灵州了。”
“是吗，爹跟我说过，千孤海大人将来会是一个变数，至于是好是坏，就不得而定了。”文皓摇了摇头，叹息道。
“少庄主，此次下山，庄主大人的意思是？”姬冷凌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法插话。
文皓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继续摆了摆手，像是不愿意说，也像是不能说。
“我爹说西南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了，而我一直在山上，也没有听说过现在西南的情况局势，倒是想要麻烦小王爷跟我说说了。”文皓无奈道。
“不瞒少庄主，我一直在前线，西南局势根本不是紧张，而已经彻底失去大齐的控制了。”姬冷凌满脸不甘道。
文皓和霍枫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西南的大齐驻军可是多达三十万众，如果说此时西南已经不在大齐的控制之下，那么这三十万大军不是反叛便是被什么势力给歼灭了。
“三十万大军和领兵大将军都死了吗？”文皓不解道。
姬冷凌闷哼一声，右拳紧握，连血色都淡化了，眉宇更是皱成了“川”字。
“三十万大军有十六万众都随了西南的新起势力牧龙军，领兵大将军更是被处死，除了那与我们大军的交壤的边境，有二万人退了回来，其他人不是归顺，就是被全军屠杀了。”
“哦？牧龙军？”文皓一皱眉继续道：“可是那个当初占领仲延郡，之后被先祖他们打掉的那个军团？”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恶那个牧龙军心狠手辣，二十八万大军都是我大齐的军人，听到要被收编，都是不服。可是残忍毒辣的牧龙军就开始杀军中兄弟，一打一打，一群一群的杀，不忍看着接着有兄弟继续这样毫无尊严的死去，活下来的人，选择归降。”
姬冷凌说道痛处，哽咽当场，霍枫的喉咙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眼眶尽是愤怒。
“他们的军队人很多吗？”文皓也是心里很不舒服，毕竟自己这次下来的使命便是保全大齐，听到大齐的军人这般毫无尊严被敌人屠戮，心里难免有些沉重。
“我只是知道这个大军出现的很突然，还没等大齐了解清楚，这个牧龙军已经将西南收入囊中。”姬冷凌道。
“西南被横扫吗？”
要说西南，那是很大一块疆土，边州，中州的很大一部分都被圈入其中，如果被一支军队横扫，那必然是极其困难的。
“除非他们很早就已经在策划这一步了，而西南被这样轻易的拿下，我估计他们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去布局，并非一朝一夕。”
文皓说着便站了起来。
此时的外面夜色正浓，夏夜的鸟兽虫蛭不停的传来叽叽吱吱的声响。
大绵街依然灯火通明，此时的碧云轩依旧“热闹非凡”。
“冷凌，你让他们都回去吧，也难为他们了，既然今天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用过分去强求了，这夏天的晚上，蚊虫还是很多的呀。”文皓笑道。
遣散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姬冷凌、霍枫还有文皓相对而坐，静静的喝起了凉茶。
虽是深夏的夜晚，按理是闷热难当，但是此刻的王掌柜确实犹如置身冰窟，从脚心冷到了后脑勺。
今天一整天见了太多不该见的人，听了太多不该听的话，偏偏他又不敢动。
“王掌柜，坐下一起喝杯茶。”文皓邀请道。
王掌柜的意识突然从无尽深渊中被拉扯了回来，随机全身一颤，冷汗淋漓。
“公子....不不不...少庄主....这...这..”
文皓一阵纳闷，心想自己又不会吃人，他急什么。
“算了，王掌柜你还是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文某就要告辞了，多的也不提了，咱们有缘再续。”
王掌柜只觉得全身一轻，身体恢复了自主控制，道谢之后，绝尘飞奔而去，要是让他再多待一会儿，他怕自己会崩溃。
“牧龙军，哼哼，行，我们就拿他们开刀，什么也不多说了，三个月内随我铲除牧龙军！”
“.....”姬冷凌和霍枫相视一眼，大汗。
“一个不留！”
“啪！啪！”仿佛是心脏爆碎的声音。
——————————————————
“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到啊，累死徒儿了，我靠！这怎么又来一个山坡，我靠！早知道我就走大路，宁可晚点到京城，也不来这山里面，走这种鬼地方了！”
陡峭的山壁上，匍匐着一个长发青年，衣服和裤子有些破破烂烂的，脚上的草鞋更是破开了一个大洞。
攀爬在这险恶峭壁上，却显得从容不迫，活像一只壁虎。
一边攀爬，还一边碎碎念，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而和十年前一样没有改变的，便是他自言自语的功力，好像还更为“精进”了。
“侄儿！侄儿！小侄儿！师叔来了，不知道两个小师侄会不会认为我是骗子，不会吧，我看起来这么天真善良可爱且迷人，他们一定会喜欢我的，不行不行，我得快点到京城，我都迫不及待了呢。哎！不对啊！这是哪里啊！师父你是不是搞错啦，这！我靠！他妈的是一个悬崖啊！你想让我死吗！！！.......”
“让我死吗！！~”
“我死吗！~”
“死吗！~”
抱怨声飘向远处，时不时的传来一点点回声。
——————————————————
西南
一处铺满黄沙的盆地内，一支身披紫色盔甲的大军正单方面屠戮一处势力。
一时间，这里到处都是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和狼藉不堪的血腥场面。
一条一条鲜活的人命化为乌有。紫色盔甲骑兵队伍所到之处，手中是锋利的收割兵器，那股势力残存的人正被击溃，他们看到骑兵卷沙而来，只能看着自己的兄弟身躯支离破碎。
这样的刀剑无眼，视人命如草芥的战场，此刻残存的人被无数鲜血吞噬，已经分不清东南。
紫色盔甲军迫不及待地将一条条人命如稻草一般割去。
他们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唯一存在的就是杀戮的欲望。
晚霞降临，血红色的天，和血红色的地交织在了一起，已然分不清这到底是天？还是地？
血液干涸之后，千里赤地。
“将军，不服我军的人已经斩杀了，请将军指示！”一名看起来面庞精瘦的副官跪在了那个他称呼为将军的男人面前道。
“回。”
只是简洁的一个字，透露出无穷的雄厚气息。
大旗随风飘摇。
远远看去，金边大旗上，写着一个“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