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贞因有孕在身,法力锐减,此时因真身离体,面容之上,不时浮现出白蟒虚影。
见此情形,小青登时惊骇不已,焦急呼唤道:“姐姐!姐姐!你要赶快回来!要不然你现了原形,你肚子里的胎儿就保不住了!”
怎奈呼唤许久,仍不见素贞真身归位,未免她出事,小青不由将心一横,探出双手,手印一阵变幻,射出一道金光,罩住素贞周身。
金光消散,小青将手在姐姐眼前晃上几下,却仍不见她醒来,心中焦急,坐立难安。偏偏这时,门口处传来敲门之声,紧接着传来许仙喊声:“娘子——”
情急之下,小青只得大吼一声:“不能进来!”
闻言,许仙不由微怔,继续敲门,略带不满道:“小青,这是我的卧房,你快开门!”
小青在屋内守护着姐姐,心急如焚,又听许仙不停叩门,心情自然差到极点,忍不住再次向外大声吼道:“我说不许进来,就不许进来!你听不懂我的话啊?!”
许仙顿时如鲠在喉,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不可理喻,想起一出是一出。便道:“你就是不让我进去,也得有个理由啊?”
”没有理由!“小青怒吼一句,心中烦躁,又忧心姐姐安危。
”小青,开门!“许仙仍不放弃的边喊边敲门,心中实是放心不下娘子,一心以为她身子不适,不愿让自己看到。此时又见小青死活不开门,更加确定心中想法。
实在被许仙吵得心烦意乱,小青重新转过身来,口中念念有词,施法将屋内家具移到门前,将门挡住。平心静气坐在姐姐对面,指尖不断射出氤氲紫光护住素贞全身。
只在这时,素贞真身悄然飞入屋内,真神归位,素贞倏然醒来,舒一口长气,只觉现在施展这等法术比怀孕前明显要疲惫许多。
见姐姐醒来,小青霎时喜上眉梢,赶忙上前搀扶,欢快道:”姐姐,你现在才回身,急死我了。“
素贞目光向门口处一望,不由俏皮笑道:”我刚才顺道去了一趟峨眉山,替官人采了两颗催生的药丸,所以才回来晚了...“
姐妹二人这边聊得起兴,门外许仙却是眉头紧皱,面色微怒,喊道:”娘子,小青,快开门让我进来啊!“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得姐姐授意,小青窃笑一声,转身再次施法,将挡在门前的家具移开。
家具刚刚移开,恰巧许仙猛地向里推门,咣当一声,卧室门打开,许仙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屋内酿跄冲来,险些栽倒在地,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小心啊!“姐妹二人赶忙上前搀扶。
见二人神情自若模样,许仙气上心头,望着二人,面色低沉,嗔道:”娘子,小青,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把门锁着不让我进来?!“
”我们是...“小青正要编写谎话蒙混过去,素贞却伸手拉过丈夫,柔声道:”对不起,官人,我刚才觉得有点肚子痛...“
”娘子,快先坐下。“不带素贞将话讲完,许仙顿时转怒为忧,赶忙扶着素贞坐下。
素贞坐在一旁,歉然一笑,继续讲道:“所以我让小青进来帮我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动了胎气,你进来不太方便...所以...”
闻言,许仙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之色,急道:“我是大夫,你应该让我进来替你诊治,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打不打紧?肚子还痛不痛?”
“现在不痛了。”望着丈夫焦急忧虑模样,素贞心中感动,脸上泛起幸福笑容,柔声回道:“一切正常,我没事。”
听到这话,许仙才彻底放下心来,松一口气,拱手拜道:“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男子喊声:“许大夫——许大夫在吗?”
闻声,许仙先是一怔,尔后对娘子说上一声:“那我先出去,你多休息。”便转身向外走去。“来了——”
待许仙走后,姐妹二人再次相视一望,各自窃笑两声,松一口气。
保安堂内。
许仙脸上略泛尴尬神色,对着二人回道:“二位官爷,我是个大男人,是个看病的大夫,接生是稳婆的事,你们找错人啦。”说完,讪讪笑上两声。
两名衙差却丝毫不理许仙之言是否在理,只道:“许大夫,我们大人指名要您去替夫人接生,好歹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好让我们对大人也有个交代。”语气柔中带刚,略带威胁之意。
听闻,许仙面色微沉,走上前来,沉声回道:“官爷,不是我不跟你们去府衙,而是...”
话刚讲到一半,只见素贞与小青自门外走来,打断许仙的话,”官人——“
许仙急忙上前扶着素贞来到一旁坐下,却听素贞劝道:”官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就算你真的无法替陈夫人接生,好歹也让这二位官差大爷回去能够交差。“
这番话也算是替许仙找个台阶下,否则任凭许仙愣头愣脑固执起来,得罪了府衙不说,今后是否还能再苏州城立脚都还两说,实是不智之举。更何况这一切都是素贞暗中安排,无论如何也要劝他走上一遭,才不枉自己一番努力。
然而这些事情,许仙自然不知情,只见他面露难色回道:”娘子,接生的事情我真的不行...“
小青站在一旁,看的心急,忍不住埋汰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帮姐姐检查的吗?怎么一转眼就不行了呢?“
姐妹二人顿时会心一笑。
”小青!“许仙脸色顿时潮红一片,羞赧望上一旁两位官差一眼,心中煎熬,进退维谷。
果然,听到三人对话,二位官差只道:”许大夫,你不去我们也不会勉强你,不过,我们一定会据实禀告,说你明明会接生,却借故推辞。“
说完,二人对望一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外快步而去。
”官爷——你们听我说!“许仙登时心急如焚,赶忙叫住二人,急道:”我...“
二位衙差已行至门前,闻声,不由转过头,对着许仙怒目而视,不满道:”许汉文,你不要再说了,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我...这...“许仙面色抑郁,心中憋闷,竟不知如何启齿。
此时,素贞赶忙起身来到丈夫身旁,轻声道:”官人,我曾经在吕祖庙里见过陈夫人,其实她...“对着许仙耳语几句。
许仙脸色顿时转缓,狐疑望上素贞几眼,心中半信半疑。须臾,仍不免担心叹道:”娘子,我这一去要是诊断错误,不但名声扫地,要是闹出人命,就是连脑袋都保不住!“
素贞听后,轻笑一声,连连摆手,坚定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丝线过脉之后,你就铁口直断,然后将这让她服下,我保证她们母子均安。“说着,自衣袖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交到许仙手中。
”许大夫,你到底去还是不去?!总该有个决定吧?我们也好回去向大人交差!“门口两位衙差已有些不耐,再次催促到。
素贞这边不停劝着,又有二位衙差不时威逼,无奈之下,许仙只得硬着头皮,冷声回道:”好吧...你们先回去禀告知府大人,我整理一下诊疗箱,随后就到。“
二人一听,便道:”许大夫,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候你的大驾!你赶快准备!走——“
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许仙愣神片刻,转身对小青道:”小青,你跟我一起去。万一到时候有什么不方便...“
”嗯!“小青与素贞对望一眼,随着许仙前去准备。
府衙后堂卧室房中,许仙端坐桌前,为避嫌,通过一根长丝线为知府夫人诊脉,床上,陈夫人痛苦**,生不如死。一旁陈伦心中虽急,却也只得噤声望着眼前一切。
”救命啊——好痛啊——“
须臾,知府陈伦实在看不下去,便对许仙不耐道:”许大夫,你不望不闻,仅凭过线切脉,怎么知道拙荆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难产的呢?“
许仙不予理会,依旧静心把脉,一旁小青则宽解道:”陈大人,男女授受不亲,而且尊夫人她是难产,又不是生病,而我们许大夫他是个大男人,你叫他怎么去望?怎么去闻嘛?“
一番话将陈伦说的无言以对,然听着夫人如此痛苦叫嚷之音,心中实在难安,不由道:”事急从权嘛!只要许大夫能够让拙荆顺利的生产,他怎么望,怎么闻,我都不会忌讳的!“
心中虽不情愿,却如所述,实属无奈之举。
小青听后,忍不住噗嗤笑上两声,心中却丝毫不担忧。
早知眼前一些都是姐姐暗中安排,便是这过线切脉之法,都是姐姐故意劝说。此法自古便只有医术高绝之人方能驾驭,此时故意令许仙使来,实是为成就他神医之名而为之。
”啊——大人——大人——我受不了了!我受...“床榻之上,陈夫人放声痛哭,双手紧紧扣住贴身服侍丫环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