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望着梁王府总管离去的身影,万般思虑,不由得对丈夫说道:“老爷,我不相信梁王府那名卫士所说的话,我认为白素贞和小青一定是仙家的门徒,不可能是什么妖怪。天底下哪有那么善良的妖怪呢?”
陈伦轻捋胡须,“夫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妖怪,我们现在只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尽快的丢给镇江府,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说罢,不再理会夫人,转身喊道:“来人啊——”
“在!”两名衙差鱼贯而入。
陈伦当即对一人命令道:“你立刻下去告诉陈师爷,马上升堂。”
“是。”那衙差立即转身而去。
陈伦紧接着又对另一人说道:“你马上传郑泰生来替许仙诊疗伤势。”
“是。”衙差领命而去。
陈夫人不禁疑惑:“老爷,郑大夫在过堂之前才检视过许仙的伤势,你又找他来做什么?”
陈伦便解释道:“本府是要确定许仙的伤势,假如不严重的话,就可以马上送他到镇江府。”
“老爷你的意思是在过堂之后,就要立刻将他押解上路?”陈夫人不由一怔。
“是。”陈伦点点头,舒一口气,“免得夜长梦多...”
此刻许仙自然不知梁王府护卫与陈伦的私下交涉,听完白福的话,登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天,“这个梁连实在是有够可恶!!!居然因为仗势巧取豪夺宝物不成,诬陷我家娘子和小青是鸡鸣狗盗之辈!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被气的浑身颤抖,扯动着伤口,传来阵阵钻心之痛,痛的额头直冒冷汗。
“就是梁王府的人欺人太甚,所以娘娘才兼程赶往临安,要去梁王府讨回公道!”白福久听小青差遣,时间久了,圆谎的功夫自是水涨船高,令许仙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合情合理。
半晌,许仙却又忧心起来,喃喃道:“梁王爷是当朝相国,权大势大,娘子贸然的欺门上户讨公道,这这...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好帮助她...”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害怕,说着就要冲出门去,恨不能立刻飞到娘子身边护她周全。
白福赶忙将他拦住,劝道:“许相公,娘娘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如果说她没有自信能讨回公道,那她就不会亲自上梁王府了。”
“这说的也是...”许仙稍稍思索,便觉有理,放心下来,顿觉伤口处疼痛难当,声音都有些打颤起来,脸色苍白,浑身犹似散了架一般。
白福急将他扶着坐下,见他模样,不由疑惑:“许相公,你好象很累的样子?”
闻言,许仙心如刀绞,冷笑一声,切齿道:“岂止是累,要不是我命大,恐怕早就没命了。”双眸闪烁着滔天恨意,却又透着一股无力之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福更加迷惑。
许仙紧握着双拳,咬紧了牙关,猛地将胸前衣衫向两侧一拽,露出被鲜血浸透的内衣。
啊!!!!!!
白福凛然惊骇,瞪大了双眸:“穿骨锁人!!!”纵非凡人的白福猛然见到这般酷刑,都忍不住打个寒颤,愤恨道“这这...许相公,是谁的手段这么毒辣!!!竟然用这种酷刑折磨你!!!告诉我,我决不饶他!!!”
“是!!!...”许仙本要脱口而出,却忽的一滞,略带苦色,施施然道:“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说着,转过身去,不愿再提。
心底稍有悔意,却不该将此事告知白福,倘若他将此事禀告娘子,只怕娘子要因此伤心许久。
白福稍加思量,便已猜出大致情况,不由愤懑:“许相公,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他!他整人不择手段,我也让他尝一尝被人整的滋味!!!”言语中,杀机毕露,双眸寒光闪闪。
话音未落,只见青光一闪,人已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诶,白福!你不...”许仙猛然一惊,担忧他冲动之下,做出越轨之事,更惹许多麻烦。
“白福?白...”望着空空如也的厢房,许仙更感惊愕,房门未开,来无影去无踪,这......
正待追出门去,屋门却被打开,衙差走进屋来,疑惑的望着许仙,“许大夫?”
许仙心底发虚,被衙差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急跳,佯装震惊道:“原来是你,吓了我一跳...”
衙差更感迷茫,“许大夫,你怎么啦?”
许仙心虚的侧过身去,闪躲着衙差投过来的目光,“没事,没事...”为化解尴尬,不由反问:“你找我有事吗?”
“哦...”衙差这才收了心思回道:“大人有令,要你马上跟我上堂应讯。”
“...这......”许仙心中莫名一紧。
......
公堂上,陈伦端坐明镜之下,手持惊堂木奋力一拍,朗声道:“许仙听判!”
“草民在。”许仙稍稍躬身,拱手一拜。
“许仙,有关白素贞与小青夜闯梁王府盗宝一案,业经本府查证属实,审讯终结。今本府依**判,你仔细听着。”
“???!!!”许仙猛然抬起头来,不解的望着堂上陈伦,本案尚未分明,如何就审讯终结了?!便见陈伦将案卷递与陈师爷手中。
陈师爷小心接过案卷,双手展开案卷,依卷宣读:“白素贞,小青二人,因觊觎梁王府宝物,故仗邪术闯府夜盗,意图据为己有,事为当事人梁连举发,且复得白素贞坦承犯行,白素贞之夫婿许仙,平日素行善良,义举可风,本府据以论断,其无共谋之嫌,唯因其疏于治家,致肇此案,理应薄惩以为戒。为此,本府谨依我朝律令判决如下:白素贞,小青畏罪潜逃,通令各州县全力缉捕归案,再行论罪。许仙着即发配镇江府。”
就在陈师爷宣读的时候,许仙越听越是愤怒,待他宣读完毕,许仙已是满脸通红,双眸几欲喷火,对着陈伦怒目而视。
陈伦尚未觉察许仙异状,待陈师爷读完,不由向下问道:“许仙,本府如此论判此案,你服是不服?”
“!!!...!!!...不——服——!!!”许仙怒吼一声。
陈伦,师爷见许仙愤恨表情,均是一怔,这本是遵着梁王爷暗喻对他重罪轻判了,这许仙怎的不但不知恩领情,看起来反而这般愤怒?
自然不知就在前一刻许仙已被白福言辞所惑,更加认定了娘子与小青是被诬陷。
与此同时,白福却是暗中潜入府衙大牢,见到牢内关押的梁王府侍卫,不顾前来探望的王府护卫总管,厉声喝道:“说!!许相公和你有何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用那种酷刑折磨他!!!”
二人只将白福当作是许家一名仆人,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索性那总管便不插话,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而被关在牢内的护卫见到自家总管前来探望,便彻底踏实下来,谅那陈伦也不敢将自己怎样。便懒散的坐在牢里,望着白福轻蔑一笑,趾高气昂道:“我看他不顺眼,我高兴怎么整他就怎么整他。怎么样,你不服气啊?”
“哦!!!”白福轻哼一声,盯着他冷笑道:“原来你们世间人看人不顺眼,就可以随便整人啊?!这么说,我看你不顺眼,我也可以整你喽?”
在白福说这话时,冷眼旁观的那侍卫总管却是眼皮一跳,眼神在他身上打转,猜他话中含义,此话却是何意?
牢中那侍卫作威作福惯了,对眼前一身下人打扮的白福自然不放在眼中,对他的话自然也是不屑一顾。闻言,不屑一撇嘴,“就凭你?进来啊,进来啊。”表情嚣张跋扈至极。只觉着怎样能令他生气愤怒,身心便舒爽之极。
“你...”白福正待有所动作,却是被身后那梁王府的侍卫总管一拍肩膀,叫住问道:“诶,我刚才听你说什么世间人,难道说你不是世间人吗?”
白福竖起拇指朝着自己一指,瞪着虎目,吹着胡须,比二人更加跋扈的语气哼道:“你说我是不是世间人呢?”说完,周身青光一闪,整个人竟神奇般的穿进了牢中。
“!!!...”
“!!!...”二侍卫同时大骇,牢里的侍卫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噌的跳了起来,惊恐的望着眼前的白福。
白福哪里管他二人何等模样表情,伸拳便打,“我看你不顺眼,我可以整你!”每一拳下去,那侍卫便痛的鬼哭狼嚎,嘴里直吐胆汁。
牢外那侍卫总管见状,更是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天,哆哆嗦嗦惊叫道:“果然不是世间人...”撒腿就向外逃命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白福猛然转身,跨出一步,只见他手臂如蛟龙出水向前伸去,竟直接探出牢去,伸长了数丈之远,五指成爪,一把扣在那总管肩头,任他如何拼命挣扎,仍是被缓缓拉回到白福身前。
“救命啊!!!....”这侍卫总管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劲头,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恐慌,惊惧...
待后背撞在牢门上,哐~,仿佛是听到了自己心脏爆裂的声音,竟被吓晕了过去,萎靡向下滑倒。
见状,白福这才松了手,转过身来,准备继续惩治这罪魁祸首,为许仙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