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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和水若离什么关系(1 / 1)

那条幽径,偏僻,孤冷的林荫小路上不同于夏日了。;

往日。

周边长满了灌木丛,杂乱的花草,甚至于还有一些癞蛤蟆,小虫子悉悉索索,呱呱的乱叫唤。

现在。

寒冷的风吹拂在空气中,吹的肌肤生疼生疼的,那些灌木丛早已枯萎,一些枯枝烂叶堆在那里没人打扫,墙角上,小路上铺着一层积雪,那些积雪冻了化,化了冻变的十分僵硬。

这条路既熟悉又陌生。

曾经,她一次次的踏入这条小路,踏入这个冷宫。

但是现在当她重新来过的时候早已不是当时的景象了。

心中的滋味儿万千复杂。

耳畔刮着的寒风吹的她耳膜生疼,即使带着裘狐大氅的绒毛依旧能感受到冷宫的凄凉。

愣神之际,凤撵的颠簸忽地停下,她一颤悠,小轩子哈着冷气的话传到她的耳畔:“娘娘,只能在这儿下了,凤撵抬不进去了。”

她微微一愣,微眯的凤眸缓缓睁开扫向了眼前,她喃喃自语:“原来都到了。”

小轩子应着:“是,娘娘。”

念清歌将裘狐帽子摘下来,声音淡漠:“那便在这儿停吧,本宫走进去。”

压低了凤撵,念清歌猫着腰下了凤撵,一个小公公含着腰,念清歌的手把着他的后背缓缓朝那条窄窄的小路走去。

“娘娘,奴婢扶您进去。”崔嬷嬷搀着念清歌的小手。

念清歌忽而觉得她的手有些抖,回眸而问:“崔嬷嬷,你的手哆嗦什么?”

崔嬷嬷吞了吞口水,悻悻的环绕着四周:“娘娘,奴婢怎么觉得这冷宫这么恐怖呢?愈往愈这边走愈发觉得阴森森,凉飕飕的。”

“恐怖?”念清歌唇角一勾:“本宫没觉得恐怖,本宫来冷宫已然两次了,按理说是冷宫的常客,再一次来本宫不觉得恐怖反而多了一些怀念呢。”

“娘娘受苦了。”崔嬷嬷听着她的话觉得有些心酸。

“呵”念清歌失声淡笑:“受苦?本宫不觉得受苦了,有苦才有甜,何来受苦一说呢,若不是当初的受苦,本宫又怎会走到现在。”

虽然她的话说的云淡风轻,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但是崔嬷嬷依旧能感受到她细微的情绪的波动。

“娘娘,到了,要奴婢去叫门么。”崔嬷嬷颌首而问。

“不必,本宫自己进去。”念清歌将手擎在空中。

破烂的木门摇晃着,门扇压根儿关不严,能感觉到每日的风呼呼的朝里面灌着,那些阁窗的窗纱也是破破烂烂的挂在上面。

昔日如旧。

念清歌垂眸感叹了一声,迈着玉步,‘吱嘎’一声将门推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躺在草塌上的水若离惊了一下,她倏然从塌上爬了起来,当她看到门口的念清歌时怔愣了一番,而后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指着她:“念清歌,溅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水若离的激动情愫让念清歌不怒反笑,拖着长长的裙摆踏过了门口,逆着光望着现在狼狈不堪的水若离。

她的白色长裙早已变成了黑灰色,上面染着泥泞,一圈圈的印刻在上面,发髻乱乱的顶在脑袋上,簪子斜歪的插在上面,那张融化焕发的脸蛋儿也是憔悴不堪,没有一丝丝的血丝,唇瓣儿干裂惨白。

泛旧的檀木桌上摆着一个破碎的茶盏,里面盛着满满的白开水,还有一个干巴巴的窝窝头。

念清歌美眸流转,妖媚的眸子染着流光,她的唇角一勾,妩媚一笑:“水昭仪,你这是何出此言?本宫为何要前来看你笑话呢?本宫是特意来怀旧的。”

“怀旧?”水若离愤恨的瞪着她。

“没错。”念清歌的声音忽而高坑起来,她拖着裙摆行至到破烂的阁窗下,凝着那熟悉的,冰冷的墙壁幽幽地说:“水若离,你是否还记得我第二次入冷宫是谁害的。”

“就算是我又怎样,你活该!”水若离忽而猖狂起来,她站起身来,虚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念清歌,你的命也真是够大的,为何没有死在冷宫里,竟然还跑回宫中和我抢皇上。”

说着,说着,水若离的情绪忽而激动起来,她朝念清歌扑过来,小轩子适时的将她拦在了前面,念清歌反手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愤怒的指着那个墙壁,道:“就是在这个地方,是你害的本宫失去了本宫的孩子!”

“念清歌,这是你罪有应得!”水若离的唇角挂着一丝鲜血,她的头发被打的散乱,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冷宫显得如此骇人:“我就是要让你失去一切,让你知道知道痛苦的滋味儿!”

“你为何这般恨我,你是不是认识我爹爹。”念清歌愈发觉得水若离和念洪武之间有着可疑的关系。

“那你便去问你那个爹吧。”水若离冷哼一声。

念清歌脑海里忽而想到一件事,她将墙壁上堆满尘土的纱幔撩开,幽幽地说:“你可知道,就在这里,烟妃就是被人钉在这里的,水若离,你做的错事太多了,每每深夜在这里睡觉的时候就不怕烟妃的魂魄前来找你么?”

水若离怔愣一下,忽地抬起头:“念清歌,不要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往我的脑袋上扣,你说的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什么烟妃,烟妃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话让念清歌有些惊愕,凝着她的表情然而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猫腻。

难道,烟妃的死和水若离没有关系?

种种的疑问让念清歌愈发的迷茫和疑惑,但不能让水若离看出点什么,念清歌递给小轩子一个眼色让他放开水若离。

“水昭仪,天寒地冻的本宫看你穿的单薄担心你着凉。”念清歌美目流转幽幽地说:“所以特意带来了些许的银碳让你取暖。”

“我不要你的假好心,虚情假意,啊呸!”水若离朝地上吐口水。

念清歌咯咯一笑:“水昭仪的脾气真大,真不知道以前的知性温柔是如何装出来的。”

说着。

念清歌招呼着小轩子:“小轩子,把银碳拿上来给水昭仪取暖。”

“是。”

小轩子将满满一筐的银碳直接倒在了冷宫的地上,而后将一块儿火石擦除了一些火苗扔在了银碳上。

那些小火苗渐渐的吞噬着银碳,紧接着银碳呼呼的烧了起来,空气中立刻散发着满满的黑烟。

呛的人直咳嗽,水若离的面容被黑烟熏的看不清,只能听到她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念清歌用手帕掩着嘴巴,崔嬷嬷扶着她走出了冷宫:“娘娘,我们快出去吧。”

冷宫的阁窗前飘着浓浓的黑烟,念清歌的凤眸眯起,心里暗暗思忖:应该不会死人的吧。

恰时。

念清歌的身后忽而响起了一道熟悉空谷的声音:“你变了。”

循声望去。

离辰逸一袭深紫色的裘狐大氅静静的伫立在她后面。

两两相望,四目相对。

那熟悉的眼底竟然融着陌生的情愫。

他们已然好久不见了。

“离亲王。”念清歌朝他一拂身子,望着漫天的墨黑,稀薄的阳光,她的心也如同堵塞了一般:“离亲王总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本宫身后么?”

“你变了。”离辰逸淡淡的重复,眼底是如深海的忧伤,他憔悴的愈发明显,面容消瘦了大半,线条分明的容颜让人心疼不已,念清歌不敢直视他的面容,只好故意将视线落在远处。

“离亲王除了这句话还会说别的么?”念清歌淡漠的问。

“念清歌!”离辰逸的声音忽而拔高,声音带着锋利,指着冷宫:“你复仇本王不管你,但,你现在的手段完全是祸害人,羞辱人。”

“那又怎样!”念清歌反驳道,那双娇媚的水眸淬着冷意:“本宫要将所有,所有的一切一点点的讨回来!”

“然后呢?”离辰逸忽而抛出这个问题:“然后你就坐拥后宫跟皇上过着幸福的日子是么?”

“是的!”念清歌应声,声音坚定而冰冷:“是的,是的,是的”

“你幸福么?你快乐么?”离辰逸步步逼近她。

“自然幸福。”念清歌勾唇一笑,笑的万种风情。

她展开双臂,宽大的嫣红的蝴蝶袖袍挡住了身后的一切:“离亲王难道不觉得我现在生活的很滋润么?”

“希望你到最后还能说出这番话来。”离辰逸的声音忧伤沙哑。

“离亲王放心,本宫到最后也会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念清歌妖媚一笑,那双勾魂摄魄的水眸让人生生的挪不开眼。

“你最终想要的巅峰是什么?贵妃?还是皇后,还是皇太后?”离辰逸直视着她的眸子,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字字珠玑。

她毫不留情的甩开离辰逸:“这些跟离亲王没有一丝丝的关系。”

“要不要本王帮助你?要不要?要不要?”离辰逸句句逼问,深潭的眸子染着风霜:“若是本王帮了你,你是不是就能回到本王身边呢,是不是?回答本王,你说,你说啊!”

“你疯了。”念清歌被他摇晃的有些头晕,她朝后退了几步,踉跄的站不稳,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淡淡道:“离亲王请自重。”

离辰逸失望的点点头,他的面容染着说不出的无奈和难过:“本王今日前来找你是为了铜镜一事。”

“铜镜。”念清歌忽而想起:“莫非离亲王去了张家庄”

“正是。”离辰逸道:“本王”

话还未说完。

一个在外把守的小公公飞速的跑来:“婉妃娘娘,皇上在玄朝殿大发雷霆呢,您快去看看吧。”

“皇上怎么了?”念清歌焦灼地问,一来二去便打断了离辰逸的话。

“奴才也不知道。”那个小公公说。

“本宫这就过去。”念清歌将裘狐的帽子戴上,坐上了凤撵,她匆匆的对离辰逸说:“离亲王,本宫有要事,改日再说。”

他怔愣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凤撵,望着冷宫的黑烟微叹。

*

玄朝殿。

离漾龙颜大怒,温怒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殿之上,念清歌蹙着眉头望去,隔着层层的珠帘,念清歌恍若看到了离子煜跪在了地上。

玉步款款来到了殿前,撩开了珠帘,凝了一眼气氛颇为严肃的父子俩,念清歌凑上前挽着离漾的手臂:“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让子煜跪在地上,现在的天儿这么凉若是生病了该怎么办。”

“婉儿不必管他。”离漾的声音沉闷:“这是他自己作茧自缚!”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念清歌的声音温婉,斟了一壶清香可口的茶递给离漾。

离漾捧着茶盏,品了一口却无心喝茶,他声音沉冷:“他把思乐那孩子休了。”

“什么?”念清歌一时半会儿也未缓过来:“休了?现在思乐在哪儿呢?”

“被他打发回都统府了。”离漾怒火中烧。

念清歌着实有些惊讶,原以为离子煜只是闹闹脾气,谁想着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子煜,怎么不跟你父皇商量商量呢?”

“没。”离子煜闷闷的说。

念清歌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她脑袋灵光一闪,缓缓靠近他,声音柔和的问:“子煜,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思乐么?”

离子煜没想到念清歌问的如此直接,他怔愣了片刻,抬起头,暗忖了许久,而后支支吾吾道:“我不喜欢。”

念清歌敏锐的从他眼底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异样的情愫。

她心中自然有数,莞尔一笑:“你起来吧,我知道了。”

离漾凝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气,消了大半:“起来说话。”

“多谢父皇,多谢婉娘娘。”离子煜起身,颀长的身子伫立在那里也称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了。

念清歌悠然的转过身子,将裘狐大氅脱下挂在了梨花架子上在和离漾对视的时候悄悄递给他一个眼色。

睿智如离漾迅速的领会了念清歌的意思。

她捧着一盏热茶轻轻的吹着,忽而说道:“皇上,既然子煜不喜欢思乐就不要勉强他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

“都已然拜堂成亲了怎能说休就休,成何体统!”离漾佯装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

念清歌赶忙安抚着:“皇上别气坏了身子,既然都已经休了,你就算训了子煜也没有什么法子。”

“付都统那边朕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离漾愁容满面:“他一向对朕忠心耿耿,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交到了子煜的手里不到两天却给人退了回去。”

“付都统是个老实人也不能说些什么,我们只能补偿补偿人家了。”念清歌微叹道。

“怎么补偿。”离漾抛出了这个橄榄枝。

念清歌暗忖了一番,道:“臣妾觉得思乐那个孩子不错,不如皇上收了认一个干女儿封个郡主然后再许配一个好人家,如何?”

“此主意甚好。”离漾颇为赞同,暗忖了一番装模作样道:“只是思乐已经和子煜拜堂成亲了,这样会不会让人在背后说些闲话。”

话音才落。

离子煜忽地插嘴:“一定会的。”

离漾和念清歌相视一笑,离漾严肃道:“不许插嘴。”

离子煜识趣的噤了声儿。

“听喜娘说思乐还是个姑娘,所以应该无妨的。”念清歌莞尔一笑。

“那婉儿觉得哪个大臣的爱子配的上思乐呢?”离漾问。

念清歌作思考状:“那个大学士家的大儿子看起来很不错,可以考虑撮合一下。”

“恩。”离漾频频点头。

倏然。

按耐不住的离子煜插嘴:“不行,儿臣听闻他生性*,人品堪忧。”

离漾挑起了眉梢,念清歌的主意果然不错,三言两语便将离子煜的真实心意炸了出来。

“那就尚书的小儿子吧。”念清歌又提议。

“不行不行。”离子煜忍不住说:“他没有儿臣长得英俊。”

念清歌忍住心底满满的笑意,离漾忽而严肃:“子煜,你可以退下了,反正也没你什么事儿了。”

“儿臣”离子煜犹豫了一番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退下!”离漾的威严震慑着他。

离子煜只好双手抱拳:“儿臣告退。”

待离子煜离开后,念清歌忍不住咯咯的笑:“皇上好生严肃,吓到子煜了。”

“让他不懂得珍惜,朕也是在用这件事来教育他。”离漾的龙眸深邃,淡淡道:“改日我们寻一天和付都统一同商讨一下这件事,好好的两个孩子别因为皇后散了。”

“恩。”

说着话儿,德公公忽而闯入:“皇上,有人求见。”

离漾的眸子深了深,心中知道是暗卫:“宣。”

片刻。

念洪武一袭夜行衣的装扮从后方来到了前殿:“参见皇上。”

念清歌凝着熟悉的面容暗暗思索,离漾落落大方的牵着念清歌的小手,从容道:“婉儿,傻愣着做什么,这是你的爹爹,也是朕培养的暗卫。”

“爹爹。”念清歌漫不经心的一拂身子,看来爹爹知道一切的事情,皇上将许多的事情都交给爹爹暗中调查,但是他为何还不说出太后一事呢。

“念将军请讲!”离漾声音沉厚。

念洪武双手抱拳:“回皇上,微臣查明,水昭仪在得势的时候的确勾结了不少大臣,并要挟了他们的孩子及家人来为她办事,期间,清歌哦不,婉妃娘娘和离亲王在宫外的时候,水昭仪也是买通了不少的关系,买了不少的杀手来追杀他们。”

念清歌愈发搞不懂明白自己的爹爹了。

为何肯说出这些事情就是不肯说出太后的事情呢?

离漾那张晴转多云的面容酝酿着暴风骤雨,紧锁的眉宇间染着黑线,他的拳头攥紧:“竟然胆敢背着朕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念将军,你可知道她究竟要挟勾结了哪些大臣?”

念洪武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笺:“皇上,这是所有大臣的名单,微臣分别勾勒了哪些是被要挟的,哪些是勾结的。”

离漾展开信笺,白纸黑字,离漾迅速的从上看到下边,他的眸子淬着寒冷:“那些被要挟的大臣的子女可否追查出藏在何处了?迅速放出来。”

“微臣已经查到了,因为水昭仪提前没有做好转移的准备,所以微臣突击到了。”念洪武声音高亢。

“甚好。”离漾龙眸眯起:“这件事暂且勿要打草惊蛇,听朕的命令。”

“是,皇上。”念洪武双手抱拳:“那,微臣告退。”

离漾应着,视线落在念清歌身上,忽而道:“婉儿,你去送送念将军。”

他是特意想让他们父女俩说说话。

长廊外。

念清歌伫立在寒风之中,念洪武的鬓角有些发白:“看到皇上现在如此*爱你,爹爹也就放心了。”

“爹爹,你和水若离究竟是什么关系?”念清歌横刀直入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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