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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孽孙(1)(1 / 1)

ps:娃娃跟兰芳亲近的事,润成也跟还没走的白五道聊过。白五叫润成翻出了文师父给留下的书,对照着查找了一顿,也没个结果。润成跟白五脑袋对着脑袋,掐算了一顿,发现香香跟娃娃的属相,五行,命数都算不上不合。跟兰芳的这些行行当当也没说有多么合。

宝成完婚的事,最后成了活活败兴的一件事,不光官庄人很早就知道了,这个信儿也随着来官庄看戏的人很快传遍了八道沟乡上的每一个沟沟岔岔。人们也是听说,从那天还没有开始下雨时,就看见了秦家院子上头盖过来的黑压压的云彩。云彩里头透出来的雷跟闪,人们更是看的清楚。期初人们还以为是冲着官庄来的,看看也就机明了,大着胆子冒雨接着看。沟边塌了,小车翻滚进了沟里,大楞家的西房冒出了烟。不过这些人也就是在自家的左近看看,没人敢到秦家跟前看,想看归想看,谁也没打算因为看好看,给自己招惹灾祸。

当时秦家的事已经不是个忙乱的劲儿来了,根本就是彻底乱套了。二儿媳在那头的炕上哼哼唧唧,一阵钟馗老爷上身,一阵男一阵女得唱戏,没一阵阵停歇。这边的老汉大楞经过从房顶上一惊吓一跌落,嘴歪了,手脚也不利索了。差不多是瘫在炕上的大楞流着口水他听完了西房里娃娃的事,他想问娃娃没有什么日怪处,可是嘴里张开说出来的都不是人话了,地上的人根本听不懂。外头的天已经从雷阵雨变成了连阴雨,天上的云彩泛出了灰黄的颜色。要放在平时。润成跟爹待见这样的天气得不行,可是遇上麻烦事的今儿,看着外头的雨,他心儿更不耐烦了。

比起二哥的不耐烦,在柜子跟前的宝成的火早就在心儿憋不住了。他一个劲儿在嘴里叨叨。非要给弓家把坟扒了,叫他祸害人。这个家里说到底,也就是爹能镇住宝成,可也就宝成跟大楞的脾气最像。宝成看爹成了这样,自己老婆又在那头精神出了问题,嫂嫂也早产了。这些事都跟自己完婚有关系。他开始在心里狠狠埋怨起自己来。说九到十,成了今天这样,还是的多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娘的心儿也不知道是该多管谁,心神不宁在一边站着。忽的她说怎么听不见西窑里兰芳的声音了,一时间。这边窑里没人敢出声了,都细听起来。宝成没听了忽眨眼的工夫就箭一样冲了过去,他心儿紧的就像是拽开的皮子一样,感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开。

三步两步之后就跨过正窑,看见了叫捆上的兰芳。后头的人也跟过来了。经过一连串的闹腾,兰芳已经是披头散发,从来时画好的妆也胡乱糊在了脸上,看上去就是个疯傻的婆娘。宝成看看绳子还没有解开。放下心来,兰芳给他的话却又吓了宝成一跳。兰芳问宝成为什么要捆住她?兴许是捆的太紧,兰芳哭起来。眼里的泪蛋子滚得满脸都是。兰芳一个劲儿的问,宝成心儿还在想要不要给她说真话。不说,肯定是不行,哪有平白无故就把新娘子捆起来的?说了,兰芳能相信吗?大概其他人也这么想,没人给兰芳说。兰芳开始捆着的两只脚。踢了宝成两下,叫他解开。宝成横下一条心。干脆给兰芳说了。兰芳倒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反倒是说了一句。你们家什么时候缺过日怪事。话说的短些还罢了,话一长,兰芳听出来自己说的不利索,又试挡了几次。

兰芳又哭了起来,她拽住宝成的手,跟人们说,她自己带着病呢!这话惊住了人们,好好的妮子怎么能有病。兰芳说他们家里就有的遗传,要是后代是小子,没什么事,可是要是妮子,长大了就容易犯病。病起来就胡说八道,浑身抽抽,口吐白沫。这叫秦家人听的心凉,好好的妮子啊。兰芳说这种病更是不能养娃娃,养了之后病的更厉害。她给宝成说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怕她娘来官庄,到时候犯起病来,才不叫娘来的,只不过当时也不敢跟宝成明说。宝成给兰芳擦擦泪,说我都跟你领了证,有没病都是我老婆了,说那些没意思。不能要娃娃我们就不要。哥哥们,还有老四到时候都有娃娃,我们侄儿男女很多,就当是自己的娃娃。娘在跟前也说不要就不要,总不能看着好好的大人病吧。宝成说这些话说的也是满脸上都是泪蛋子。

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雨下的小了些,这边在了这么长工夫了,润成要下西窑。兰芳说她也要看看嫂嫂的娃娃。宝成说不差一时,兰芳坚持看。她说她隔着门看看,跟着润成下去了。

西窑里,香香跟她娘两人也哄不住娃娃,哭的一声比一声大,中间就停了一下,可以说就是忽眨眼的工夫。润成还没有走到西窑窗户台底下,就听见了哇哇的哭声。兰芳说她外头看,里头的老娘娘却热心的叫她进去。润成听说娃娃哭起来没完,脱了外头有些湿的衣裳,把娃娃抱了过来,不管用,还是哭。娃娃哭得脸通红,一声紧接着一声。兰芳凑到跟前说我给你抱抱,伸手接过了娃娃。就在兰芳手挨住娃娃的时候,哭声没了。老娘娘跟香香叫哭声闹了挺长工夫之后,一下没了声响,都日怪起来。老娘娘跟润成一看,人家娃娃正看着兰芳吧咂嘴,就像是吃什么好东西呢。兰芳看着娃娃,鼻子动了动,哭起来。润成知道,她肯定是想起自己不能养娃娃的事来。

香香是个机明人,一向会来事。她睡着把兰芳叫到跟前,说屁大个娃娃也知道看待见人。她给兰芳说,要不你以后多来,打帮看看你侄儿,也来多跟二嫂在几天。兰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答应下来。兰芳给看着看着,娃娃睡着了。兰芳把娃娃放在二嫂跟前时,娃娃突然瞪开了眼,嘴一咧又哭开了。哭的没完没了的,声音大的满西房里都是。把个老娘娘给圪烦的。说起来,敢情上辈子你还有什么窝心的事,受了什么冤屈?还是有放不下的?香香说娘你尽说些没边的事,哪儿来的那么多说法。我估计一半天我下奶了,有奶水娃娃就好哄了。兰芳也说就是,还说自己在医院里就遇上过很多回这事。

听说大楞成了那样。老娘娘说什么也要上去看看,也顾不上自己差点叫雷打中。兰芳还是放下娃娃,跟着走了。润成等她走后,才给香香说了兰芳的事。香香知道兰芳闹腾,却不知道后头很多事。说起来日怪见多了。胆子也就放开了,不紧不慢忙自己的事。润成说你看家里这么多事一下出来,我的心思也没全在这儿。香香说我娘在我跟前,我就不怕了。再说了,你就一直在跟前也没什么用。倒是爹成了这样,该怎么办?润成问起香香,看起来兰芳也挺待见娃娃的,要是娃娃大了以后就跟刚刚一样待见兰芳。不待见自己的娘怎么办?香香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那我也是养他的。不过说起来要是他三婶待见我娃,我娃不就更有福吗?润成想想也是。看来有些事就得换个想法,才能想通。

香香一个劲儿催着润成还是多看看爹怎么样了,她说润成总是在西房也不行。眼看着外头的雨哩哩啦啦就下到了天黑,栓成安顿跟车来的人先住下,天天好些还得想法子把车闹上来。可是这些人都忽摇脑袋,说还是想其他法子吧。这地处这么窄扁。那儿等还有再叫个车把汽车拽上来的富余地处。栓成看看沟里,这阵就连车大概在什么地处也看不见了。下了这么大的雨,沟里的水早就跟八道沟河水一样足。哗哗的往沟外头流,保不准车早就不在刚滚下去的地处了。他们在外间商议,东窑里睡在炕上的大愣听见了,心儿机明的呀呀直叫唤,着急的不行。小妮儿问了好几遍,大愣就是指着个窗户台叫唤,也说不出来个正经话。闹得一个着急说不出来,另外一个听了半天没闹机明。

本来以为是连阴雨起码得好几天才能放开天,结果也就是到了第二天的半后晌的时候,灰黄的云彩慢慢散了,亮哇哇的天露出来。没有散干净的水汽,叫还挂的高高的阳婆爷晒了之后,还出现了虹,圪弯弯的挂在正南头的五十亩地上头,根本就是雷雨的样儿。这日怪叫官庄的大大小小都有些说不来,真是长了见识。下过雨的官庄,里里外外叫刮涮了个够。按理说雨下的也不小,别的人家就没出什么事,偏偏大愣家门口的沟边边就塌出了个豁口,连车也跌了下去,闹得住在大愣家东头的人家,都出不了的官庄。不要说走车了,就算是人,也没法好好走过去。

官庄的人在背后说的话,大愣是没听见,要听见估摸着得气死。小妮儿耳朵里装满了香香娘给翻过来的话,也气的够呛,可是她没敢跟大愣说。白五说大愣就是因为又急又气,才犯病了,这个点上谁还敢再给他心上添堵?官庄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说什么人就是这么名,没那个命还想闹腾大的,结果就惹得老天爷不高兴,来了个大大的败兴。有的说大愣家里人都不赖,还遭了这样的灾祸,真是说不准老天爷心儿在想什么。这倒罢了,有的人还说到了没看上戏,实在是可惜了。到了耳朵里,却不能放在心上,放在心上只能着急上火。天放晴之后,栓成跟弟兄们商议着怎么把爹送到医院给治病,大愣知道了一个劲儿的摆手,用拽住炕单子不松开说自己不去。栓成哎呀了一声,急得说我的好爹呢,成了这样不治哪儿能行,你不用管了,我们张罗。大愣着急乱动,可是身子总共也没挪出来多远。这趟不光是大愣得去,兰芳也得好好看看,起码问问医生怎么能预防住不犯病。想见好好的儿媳妇,身上有这个病,小妮儿由不得哭起来。

大愣在炕上喘气却一直说不上来话的几天,家里人拾掇了办事务之后的事,也开始张罗到县城住院的事。小妮儿想见家里一个事务下来,也花了不少钱,心儿麻烦的不行。栓成这时不光发愁这个,他心儿还结记着人家的车,怎么才能给人家脑上来。商议来商议去,弟兄们想到了干脆从沟里走,走到头那边就能出了沟,然后绕到汽道上。可是宝成吃着烟说的一句话就叫栓成更是麻烦的没法说了,车翻滚了那么长,到了沟里又叫水冲了,车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闹不好还得赔人家的车呢。

兰芳这几天没犯病,实际上,这个时候没人能看出来这是个有病的女人。小妮儿看见兰芳就想哭,反倒是兰芳给婆婆说了不少宽心话。她没事的时候就到香香那儿,打帮润成伺候香香。本来香香觉见自己有了奶水之后,肯定娃娃也就跟自己了。可是就算来了奶水,只要是兰芳来了西房里,娃娃像是知道他婶婶来了一样,谁抱着也不行,哭的都快岔气了。香香面面上没什么不舒怡的,可是背后给润成哭成了一滩,润成说坐月子的时候千万不能哭,要不就带上病了。香香根本就顾不上,嘴里叨叨着自己养出来的小子都跟自己不近了,我还顾得上有没有病?润成一点法子也没有,他想着抽空把房顶好好修补一下。以后的日子,官庄这个家里,是怕他秦润成得多背负些。

娃娃跟兰芳亲近的事,润成也跟还没走的白五道聊过。白五叫润成翻出了文师父给留下的书,对照着查找了一顿,也没个结果。润成跟白五脑袋对着脑袋,掐算了一顿,发现香香跟娃娃的属相,五行,命数都算不上不合。跟兰芳的这些行行当当也没说有多么合。白五半说笑,你媳妇给你生了个怪小子啊。跟一般娃娃不一样!白五说自己也说不上来,按理也就是这些说道,还能有其他的?润成把翻出来的书,背着香香跟兰芳看了好几遍,还是没个结果。

道儿干的差不多的时候,宝成推出了摩托,准备带着兰芳先去医院的时候,西房里娃娃的哭声大的厉害了。哭得兰芳也不想走了,她进去了几趟,娃娃哭得更厉害了,除非他抱上才能好些。这到底是该走还是不该走。润成咬咬牙,说该走走。宝成跟兰芳就走走扭过身看看家里的院子,上坡走了。娃娃在这边哭得哄也哄不住,西房里香香、小妮儿、香香娘哭成了一片。

润成在房檐底下圪蹴着,眉眼上的颜色黑乎乎的,思前想后,真是家里叫什么妨着呢?好好的每天过自己的日子,招惹谁了?他想起了以前就有些怀疑过的,弓家跟这些事的联系。脑子里想不机明,耳朵里就传来了香香叫他的声音,很着急的叫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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