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恐怕是担心自己现在就这么死了,连一处永生者的墓穴都没破坏,天道未必会买单让自己下辈子做个皇帝,赶忙给我们出谋划策:“依老盗看,这环形河流铁定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而且依老盗看,未必是彻底封死的状态。首先河中的神龟是一处疑点。我们都听过河图洛书的传闻,禹皇是伏羲氏千百年后的人物,而宓妃是伏羲氏的女儿,宓妃墓里的神龟在禹皇时期就能驼洛书与龟珠献给禹皇,摆明是体型已经足够大了,但依然能从这条河中游出献宝,说明这条圆形河道中肯定别有天地,与外界相连。“
我们一听都觉得茅塞顿开,想不到黎叔竟然有思维如此谨密,从神话传说的时间差中分析出地下河里别有出路,实在是眼光独到,赶忙催促黎叔继续分析下去。
就听黎叔慢慢说道:“这条河中的暗道,据我推测应该就在眼前的天然喷泉泉眼下边,但看喷泉水势如此湍急,恐怕单凭我们六人的重力根本无法浅下,所以说这条道路虽然可以通往洛河,对我们来说却是条死路。不过老盗认为这地下河的石壁上,必定凿有一条暗道,可供我们通向上边的地宫。”
本来听黎叔分析河中有暗道,以为可以借此脱困,不想却被告知河中的通道可能在喷泉的泉眼之下,别说我们这群不通水性的旱鸭子,就是六人个个有黑刀在水里的身手都不肯能逆着这么急湍的水柱潜下,当下就选择放弃,却不料这老盗儿竟然说地下河附近的石壁上还有一条可供我们上升到地宫的暗道,赶忙请他讲明个中缘由。
黎叔捏着自己的小八字胡,指着脚下的青石道路对我们解释道:“各位应该也看到这青石通道与石壁上的壁画了,青石铺成的通道不管是洛神时期修建,还是后来那个皇帝重新铺成的都不重要,都必须汇聚大量人手才能修成。而且这壁画一定是那个皇帝临终前派人刻上的,这么多人手从地宫潜入十多米下的地下河中,他们又是怎么下来的呢?
但在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想从地宫进入地下河中仅能依靠方形耳室喷泉下的机关暗道,但喷泉下的暗道一次仅能承载一人的重量,不可能供大批人手同时进入地下河中,而且即使搭软梯从喷泉暗道中潜下,也不可能将落脚点选在河流的正中,所以我猜测附近的石壁上肯定有一条暗道可供工匠画师从地宫潜入地下河道,只是不知这机关被放置在何处,能否被我们发现。
一听有机关可以将我们送回地宫中,虽说地下河道周边的石壁宽阔无比,寻得暗道的概率小之又小,还是让我们安心不少,至少有从中逃出去的机会。我在心里感叹这地宫真是每一处都布下了困龙的陷阱,还好这刑天后人为了得道升仙所以布置陷阱采用仙家手笔只困不杀,不然可能我们现在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河畔周围燃起鱼干火堆,将携带的肉罐头在火上烤熟分吃之后,一伙人盲人摸象般沿着石墙寻找暗道,但围绕在地下河四周的石墙却不似方形耳室中的水池池壁一样小,至少有四五个运动场那么大,沿着石壁一点一点乱摸,暂且不提机关设计的是否明显,如同海底捞针般的探索方式本身就是一个及其不靠谱的选择。
在地宫里摸着墙壁摸索了接近两天之后,我的手指都被磨掉了好几层皮。众人的士气都低到了谷底,诺大的地宫墙壁,我们现在探过的区域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照这个进度下去可能还没有找到升到地宫中的机关我们就弹尽粮绝,死在下边了。
大墨镜天生干不了这种枯燥乏味的活儿,耐着性子找了两天之后再也不愿陪我们一起摸石墙寻暗道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怎么拽都拽不起来。有大墨镜这个逃兵开了先河,其余五个人也都兵败如山倒一般瘫软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生命的流逝。
我在心里叹道:“这个刑天家族跟黄帝一脉真的能称上世仇了,先是刑天被黄帝砍掉脑袋,葬在常羊山下,因果报应到我们这一代,难道要由我这个黄帝后裔被不知多少年前的刑天后裔布下的陷阱困死不成?恐怕历代黄帝圣子中,没人像我一样死的这么憋屈,刚刚被天道委以重任就要身死道陨吧。
想到刑天后裔,忽然脑子一热,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壁画上十数幅雕刻时候的情景,最后一面石壁起初在我看来刻着的并非是刑天后裔布下的密密麻麻篆文,而是刻工近乎神迹的黄帝与刑天械斗壁画,很有可能是河中神龟看刑天后裔写下的文字太过不雅,有损洛神埋骨之地风水安宁,所以将黄帝与刑天搏斗的画面以壁画的形式盖在刑天后裔的文字上,后来因为神龟大限将至,一身法力无法维持壁画的存在,有意无意的被我这个黄帝后人发现。
但河中神龟是活了将近万年的老祖宗,龟类生物推演吉凶,欲知祸福的能力哪怕是人类中的鼻祖都无法媲美,古人为了使自己占卜更加准确,通常都需要借助龟甲来推演吉凶,如果神龟早就算到黄帝后裔会进入这个凶墓无法脱出重围的话,那被我看到那副画面的意义可能就未必有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为了向我暗示那面石壁附近藏着机关暗道,可供我们逃出生天。
我越想感觉越有可能,那副被我看了一眼就消失不见的仙品壁画上边刻着黄帝大战刑天的情景,在历史中此战的获胜者也是黄帝,很可能被神龟借此画面寓意我可以像黄帝斩杀刑天一样,借助壁画背后的玄机逃离刑天后裔设下的僵局。
当下也不犹豫,就当是赌运气一般跳起来大声对众人说道:“都快起来,我知道通向地宫的暗道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