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来想刚开始写尽量高产,昨天要更新三章的,结果跟柱子等人打赌输了,惩罚是二两半一口闷,然后随意打扮,穿高跟鞋在小区走一圈,还好,夜深人静,没有遇到人,可我一四毛多大叔干这事儿,很是不自在,回来后一直心跳不止,静不下心来写,今天补上。另:柱子跟他媳妇这俩狗男女一定要实行文化专政!
本来还有一两点星天外,这会儿骤然开始两三点雨山前,天阴的厉害。
马远山的脸比天还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白杆兵威名赫赫,夜不收又是白杆兵精锐中的精锐,两名夜不收对付一群流民,非但没有讨到好处,反而一伤一逃,总算这俩人没有忘记规纪,伤兵断后,时刻准备赴死,另一人迅疾回报。
朱由检很受伤,很窝火,这阵子每天下意识的在行军过程中做恢复训练,还好,刻骨铭心的那些技能逐渐恢复,虽然缓慢,又受制于体格,但总算是个好苗头,袭击三个鞑子,很清楚的知道,一窝蜂而上的危险性比他仅带万家兄弟二人偷袭大的多,可是,这群青壮不见见血,永远都是群待宰羔羊,他现在可不需要苦力,需要的是战士!前路危机四伏,没有练兵的时间,况且,什么样的练兵也比不了战场厮杀不是?
现实很骨感,死了四个,一个重伤,俩轻伤,现今条件下,重伤员几乎跟死了一样,这一战,收获只是让他看清楚了队伍里有几个人绝对不适合做战士,值得欣慰的是两名轻伤员都是冲在最前面的,甚至合力干掉了一个鞑子,经此一役,此二人将会迅速成为能战之兵。
混战之时,朱由检发觉了有人窥探,不由大惊,一面令人收拢惊马,一边选定地形退进了一处三面峭壁的谷口,安排好万不得已时的退路,开始在外围广布陷阱,不料,暗中窥探者身手强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且熟悉陷阱,除了后世军中复杂到自己人都得小心翼翼排除的两处之外,居然悉数被识破。配合陷阱猎杀敌人是必修课,奈何,有心无力,原本必杀的陷阱却仅仅伤了对手一人,这俩人还狡猾如狐,一人受伤,立即扼守要害,另一人转身就逃,放前世,这俩人谁也走不了,可是现在......
一个伤兵就逼得他难以寸进,地形限制,万氏兄弟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敌人逃走了一个,援军应该很快就到,心底暗叹了一下,朱由检停止了攻击,武器仅是削尖了的木棒,鞑子的马刀不顺手,也不够长,他可不愿意近身缠斗,至少现在不愿意,骑弓?抱歉,这玩意真不会,他擅长的冷兵器只有劲弩和刺刀。
“你若不抓紧把木刺拔出来,尽快止血,大脑将会很快缺氧,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朱由检退到敌人短枪攻击范畴以外,盯着对手的左肩,冷冷说到。
车向前心底一寒,这个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家伙,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竟然连拼力投掷短枪伤人的意图也识破了,只是他的体力跟经验似乎不搭,否则,交手这几下,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等你的伙伴”?见对手不说话,朱由检微微一笑“这里两面无法攀援,背后有四棵小树可供我的人退上悬壁,我有四个堪战之兵,分守这几处要害,就算尔等强弓能有这么远的射程,仰射状态下也很难伤人,还不如我这些人手的石头,你们也就十来个人吧?大家都是汉人,不如各退一步,呵呵,海阔天空嘛,怎么样?”
车向前暗自焦急,强撑着一口气,紧闭嘴唇,这口气一泄,失血过速很可能马上就让他倒下。这厮不伦不类的官话有些别扭,但能听懂,意图也很明显。
“这不是阴谋,是阳谋,你开口说话可能马上就倒下去,硬撑也撑不了多大会儿,不如听我的,一会儿好有个谈判的余地”。
“白杆兵夜不收没有跟敌人谈判的......”马远山已经是出离愤怒了,绕前将车向前掩护住,身后的同伴赶紧帮他止血。声音冰冷的接了一句,不料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后面的康德山一把拉开。
“臣,锦衣卫百户康德山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尽管仅容一人通过,马远山回护同袍都要侧身过来,康德山居然能挤出位置,浑身哆嗦,泣不成声,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呃”山谷内外众人除了万厚成全都张大嘴愣在了那里。
“免礼平身”。几乎是条件反射,朱由检脱口而出,那份气势,还真是蛮王八的。
那份威严,那份气势,康德海又是锦衣卫,这哪还能假的了?马远山等夜不收率先反应过来,一字长蛇阵纷纷跪倒山呼万岁,身后的万家人众也慢慢反应过来,在万厚成的示意下,跪拜在地。
英明神武,福祚天佑,八荒六合,中兴国朝......诸人匍匐于地一阵嚎啕之后,在朱由检的强令下纷纷起身,马远山等厮杀汉子个个虎目蕴泪,傻呵呵的一边擦眼泪一边憨笑,在这里得见天颜,早就懵了,万氏族人毕竟是耕读传家,不少人懂几下子,马屁拍得山响。
“此地不宜久留,朕手下没有得力斥候,很难打探到附近状况,必须要抓紧找到一处容身之所,救治伤员,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救助一下官道上的流民。”
“陛下,这官道朝廷已弃守多年,军堡在......已经撤回了长城沿线,现在京师的消息已经传扬四海,卫所腐朽不堪,且多蠢材,还不得不防备一些利令智昏之辈,陛下万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职下以为,依旧装作流民,找偏僻山道进口内,然后潜回川中,某家总兵官杀得张贼胆颤心惊,不敢进取丝毫,陛下现身巴蜀,登高一呼......”。马远山虽外形粗犷,心智却不低,马上就想到了最有利的办法。
“朕懂你的意思,山河破碎,社稷倾颓,黎民涂炭,朕之过也,又何忍见子民遭逢这般苦楚?朕不下江南,走西口出塞,非为情势所逼,实有所图谋,卿等皆良实,此时绝不宜远窜巴蜀,且不说关山阻隔,障碍重重,即使到了那里,以川中一隅灭张賊尚力有未逮,何谈光复?朕意已决,继续西行”。马远山一说话,想要一下子说服皇上,其余众人也纷纷想要表达意见,这群人除了康德山之外,俱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当今天子,激动过后,心底都不免打起了小算盘,能简在帝心,是多大的福缘?朱由检眼看天色微明,似乎还有要下雨的势头,当即打断了他的话。
“臣愿誓死追随”和其他人比起来,康德山可是最清楚皇上的,不是那群朝堂精英无耻之尤,局势绝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皇帝走到民间,再不受诸臣蒙蔽,他是坚信有光复国朝的那一天,加之刚才朱由检对峙夜不收时展露的心机,决断,算无遗策,使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草民,(职下)等愿誓死追随”论眼力见儿,这里只能是以康德山马首是瞻,天子是什么样的存在?尽管朱由检现在穷途末路,混在流民之中,这些最底层的黔首们也不会有什么太过头的想法,绝大多数都会先往将来的富贵上去想,想那他换取富贵,可不是这群人能想到的。位置决定眼界,这句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朱由检知道,现在这种情形是建立在帝王光环下的震慑,想要真正收民众之心,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不过,这不是闲扯淡的时候,当即令万厚成组织人手照顾伤员,康德山指挥众人暂且进山中隐蔽,依旧昼伏夜行,马远山安排人手警戒并哨探西南两个方向。
白杆兵的夜不收果然名不虚传,当日晚间,已经弄清楚了周边大致的信息,方圆数十里内,有数千走西口的流民,鹊山外居然有一处百户所前出边墙以外,甚至连百户姓甚名谁都弄了个清楚......
吕大柱吸溜了下鼻涕,伤风好几天了,一直不见好转,在马蹄墩这一亩三分地上,他是土皇帝,千户所回收边墙内之后,马蹄墩因为地势形似倒马蹄,扼鹊山咽喉,保留了下来,千户大人也是下了血本,非但许他扩建马蹄墩,更是从其他百户那里强抽了些军户充实给他。
这世道,有几个傻子?至少吕大柱认为自己不傻,这个世袭百户是害死人不偿命的差事,非是千户重用,把他扔在这里纯粹是千户大人不舍夹山峪那处铁矿和山下万亩良田。马蹄墩易守难攻,可是,守,也得有兵才行,自己麾下直接就一堆佃户,何曾有过一个兵?墩上那几杆长枪,两把破鸟铳也就是做做样子,几张弓连弦都没有,吓鸟都吓不住。京城失陷,皇帝殉国这事儿传来以后,他马上感觉到了危险,以前万一有事,至少千户大人能请动营兵支援,今后,可就不少说了,所以,半月前,他悄悄打发浑家周氏带了这些年的积攒去了张家口,万一不对,赶紧溜到老丈人那边去。
算算路程,早就应该回来了,这边还有不少家业,不能都扔了吧?浑家是从边墙内线走的,不应该有什么意外,为何到现在不见踪影?又吸溜了下鼻涕,心头居然有一丝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