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的问道:“为啥子呢,向大爷?”
向良忠老人抽了口叶子烟,道:“那个地方叫迷魂凼,有人说那个地方明朝的时候汉人和苗人打仗的时候,后来苗人打败了,退到了梵净山深处。明朝的军队就漫山遍野的追杀剩下的苗人,一直追到了现在剪刀峡的位置,那天也是像今天这种雾蒙蒙的天气,明朝军队三四百人进了峡谷,峡谷后面是一大片的深山老林子,后来不晓得为啥子,这三四百人就这么消失了,后来有人说是巴岱(苗族巫师)施法请来了罗孔山神,把这支军队全部收了。”
我问道:“这个说法有点不靠谱,要是巴岱请得来山神,那还得打输?”
向良忠老人呵呵笑道:“这东西吧,辈辈相传,都分不清真假了。”
我问道:“那还有其他说法没有啊?”
向良忠老人道:“还有种说法,你们可能不晓得,他们都传说梵净山里面隐藏了一笔宝藏,鬼晓得是哪个年代的传说了,埋宝的人当时就把东西收在剪刀峡后面的那片老林子里面。
有年发大水,我那时还年轻,是亲眼见过从山上冲下来一根烂朽朽的木桩子,三个小伙子围起才抱得下来,但是大家都不晓得是啥子地方冲出来的。
古时候就开始有人到后山去寻宝,一直到清末乱世的时候梵净山被土匪占下来了才停下来,据说反正只要进了那个深山老林就要迷路,罗盘啥子的在里面都要失灵。”
我扯谎道:“我们是搞地质的,我们还是要用科学的方法来看问题才对,我觉得不管是巴岱施法还是子虚乌有的宝藏都不靠谱,主要是要实地考察才对。
向良忠老人一愣道:“你个细娃啥子意思,你还真想去不成?”
我点头深沉的道:“老人家,现在都民国了,我们要相信科学,说不清楚那里就有宝藏,不过这个宝藏不是古人藏的宝藏,而是国家的宝藏,地质资源。我们国家为啥子落后,就是因为工业跟不上,说白了,你没得矿,你就造不出机器,没得产品啊。”
向良忠老人连连摇头道:“这个哥子,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们对我们梵净山不了解,出了问题哪个担待得起。”
旁边周二毛添油加醋的道:“向大爷,为了民族的地质勘探事业,我们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你就莫劝了。”
林夏有点想笑,但是也只好忍住不笑。
向良忠老人见实在打消不了我们的主意,只好点头道:“这个事情老头子也不好劝你们去还是不去,反正要注意安全,这样嘛,明天你们把“白龙”带上吧。白龙是猎犬,狗鼻子灵,跑得还快,它跟着你们我放心点。”
一听要把“白龙”带上,肖海慌忙摆手道:“不要带啦,不要带啦,我们能够应付啦,老大爷。”其他几个小伙子也点头称是,刚才那一幕着实有点吓人。
向良忠老人见大家都有点惧怕“白龙”,也不勉强,道:“那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点出发。”
次日清晨,雨停了,但雾仍然没有散,向良忠老人担心的嘱咐道:“你们这些细娃一定要小心哦。”我们点头称是,向良忠老人转身回屋,拿了支猎枪和一挂铅弹,道:“把这个拿去,山里有熊、有野猪,偶尔还能看到老虎,有这个家伙,安全些。”
周二毛兴奋的接过猎枪,这东西他使得顺手。
我最先还以为就我和二毛有武器,后来进山后才晓得有四五个人都带着二十响的驳壳枪,准备得相当充分。
向良忠老人一直把我们送到上山的路口才停下,然后告诉我说:“从这里一直上去,走到岔路就往左走,过一个石凹,有几捆柴火的地方再往前走,两个山之间的那个峡谷就是剪刀峡。”
我们告别了向良忠老人后,在雾中穿行了两个多小时,今日空气新鲜,偶尔还能看到只小金丝猴从树上跃过。文教授兴奋的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这等世外桃源简直如仙境一般。”
不一会,我们就看到了山间那个放着柴火的石凹,我们整理了下装备,稍事休息后便向剪刀峡进发。剪刀峡就在石凹的前方不远,只见峡谷仅仅一线天开,两侧危岩耸立,状如刀削斧砍,峡谷内全是散乱的巨石,蒸腾的雾气在峡谷上方挡住了光线,显得峡谷内更加诡秘幽深。
我拿出罗盘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便招呼大家进峡谷。因为能见度太低,我只得爬上一块巨石观察前面的情况,但是还是无法看清楚前方的情况。我们在浓雾中摸索前行,走过巨石,便是一片浅浅的布满沙石的小溪。
林夏道:“奇怪,峡谷里面连只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我道:“可能这天气,鸟都不愿在窝里不愿出来吧。”
峡谷并不长,走了不到半小时,一路并没什么异样,大家放松了下来,互相说笑着便走出了峡谷,峡谷前面正如向良忠老人所说,是一片遮天蔽日的老林子,昨天又下过雨,地上泥泞不堪,树林里面又潮湿阴暗,人在稍微出一点汗,完全无法蒸发掉,不一会全身就像泡在水里了一样。
这种环境极其耗费体力,刚才的兴奋劲一过,人人都开始叫苦连天起来,特别是文教授,毕竟年龄大了,走起来更加费力,不时还得把眼镜拿下来擦去眼镜上的雾气。
我也走得气喘吁吁,靠在一颗树下掏出烟来,道:“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太他妈受罪了。”
林夏笑道:“你怎么体力还不如我啊?”
我道:“我们哪能和你们帝-国主义国家的人民比呢,你们天天牛奶面包的啃着,我们一天吃碗稀饭就这咸菜得熬一天,吃顿肉都算过年呢。”
文教授喘着粗气道:“这种环境,热量又蒸发不出去,太难受了。”
我哈哈一笑道:“这可不比你们这些大教授在北平城里住着四合院舒服哦。”
文教授笑道:“你可别小瞧我,当年在匹兹堡大学我可是体育健将。”
周二毛山里生山里长,最能适应的就算他了。边说边靠过来道:“发支烟来,老子烟都被汗水打湿完了。”忽然地上一滑,一下摔倒在地,敷得一嘴的泥,我慌忙去扶周二毛。周二毛骂骂咧咧的道:“这罪遭大发了。”
突然我余光一扫,突然愣住了,慌忙推开二毛,一眼看着树上的手印吃惊的道:“二十多分钟前我们来过这里?”
二毛吐了一嘴的泥不满的道:“你娃莫又把我推倒了,你是不是脑壳打铁哦,我们一直在往前走,你娃带的路啷!”
我指着树上的泥手印说道:“这手印绝对是我二十多分钟前留下的。”我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按在树干上,果然吻合。
二毛道:“是不是你刚才扶我的时候留下的?”
我说:“我过都没过去,现在还在这个位置,大家看起的嘛。”
文教授和林夏也凑了过来,我对他们也说了一遍,两人也有点不信。
我想到了向良忠老人说的话,慌忙掏出罗盘然后原地转了一圈,指向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林夏掏出指北针看了下,情况和我指的差不多。
二毛松了一口气道:“你娃儿太紧张了。有逑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