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姑娘,是族长亲自带着人来的,估摸着是因为听说大姑娘将太守和周大人唤到了咱们府上,便硬是被白氏族人催了过来!”
刚才郝管家接到门房的禀报出门去看时,见抬轿子轿夫……竟然在这个天儿里满头大汗,立在一旁用汗巾擦脸,可见跑的有多么着急,就这样……还有人嘀嘀咕咕嫌族长更衣拖延了时间。
“礼收了,直接送到白卿平那里去,让白卿平用在练兵剿匪之上,也算是……白氏宗族为练兵剿匪出的一份力。”白卿言将茶杯放在一侧,抬手轻轻捂着心口,扶住春桃的手站起身来,“让他们回去吧,就说我重伤……实在是不宜见客。”
“是!”郝管家应声退出正厅,亲自去外面传话。
白氏宗族的族长白岐禾,惴惴不安在外面候着。
今儿个一早,族人便登门堵在族长家门口,要族长带着他们来给镇国公主送生辰礼,白岐禾原本是不愿意来的,推说镇国公主伤重,为镇国公主身体着想,派个人将礼送来白府表个心意就行了。
谁知宗族的人凑在族长家里,都挣着要替白氏宗族来白府送礼,谁也不肯让步,一群人在白岐禾那里吵了起来。
他们都以为白卿言此次救了太子的命,在太子那里地位就更加不一般了,若是白卿言肯提拔自家宗族里的后辈,将来他们白氏一族还可以再续辉煌。
或者说……他们指望着白卿言提拔自家子嗣,好让自家也能如曾经的镇国公府一般荣耀。
后来不知道是谁家的仆从进来禀报说……镇国公主府派人去将太守和周县令请到了白府,宗族之人便一窝蜂似的跑来,白岐禾一路阻拦也没有能拦住,只好跟着……以免宗族这些人冲撞到镇国公主。
约莫是因为曾经白岐禾这位前族长嫡次子,从不参与宗族大小事务,后来又完全醉心于修复古书古画,在宗族内又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也不曾在宗族内立威,故而白岐禾担着族长的名,宗族之人多数也不惧他。
很快郝管家便从白府内出来,面向白岐禾对他长揖行礼之后道:“族长见谅,我们家大姑娘重伤在身,实在是不宜见客,大姑娘有命……将宗族各家送的贺礼直接送往军营,供练兵剿匪用,在这里我代我们大姑娘谢过诸位了。”
有族人听到这话,忙挤上前,高声道:“镇国公主将将见过太守和周大人,怎么到了自家族人这里就重伤见不了了?难不成是因为我们这些族人都是白身,没有什么大用,所以镇国公主便在自家族人面前拿乔?!”
那人年长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模样,拄着拐杖,说话时心中多有不忿,心口起伏剧烈。
郝管家听到这话冷笑一声,甚至不想搭理,只朝着白岐禾长揖一拜,转身就要进去。
可那族长却不依不饶,倚老卖老道:“不管怎么说,来的人力多数也算是族内的长辈,听闻镇国公主已经见了沈太守和周大人,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这才拖着半截入土的身子来了白府门外,不就是为了给镇国公主送生辰礼,贺镇国公主生辰么?可礼收了人却见不着,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都已经见了太守和周大人,真的就连见族人一面的力气都没有?说出去这谁信啊!”
郝管家冷眼看着那冲着白府门内直嚷嚷的那两位族老,似笑非笑道:“那这位族老就当我们大姑娘不想见你们吧!正如这位族老所说……你们都是白身,不过是仗着同我们大姑娘同宗同族,这才资格登门,可我们大姑娘贵为公主之尊,难不成不舒服还得屈尊来见你们吗?笑话……”
说完,郝管家拂袖转身朝白府门内走去,故意高声道:“传令下去,若有人敢在白府门前高声闹事,搅扰了我们大姑娘安心养伤,便直接去请周县令来抓人,镇国公主能否安心养伤,便全看周县令如何处置了!”
“即便是镇国公主如今高高在上,难不成和我们就不是同宗同族了吗?”那老者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自家的儿子拽住。
曾经,镇国公主在白氏祠堂怎么收拾了前任族长的胞弟,还有现任族长胞兄白岐云一家子,那些画面历历在目,如今是他们来上赶着求镇国公主,而非是镇国公主去求他们,怎好如此嚣张?
再者,当初宗族在大都城逼迫的当朝大长公主吐了血的事情,早已经传遍晋国,多少人都在说白氏宗族的人不识好歹。
如今镇国公主养伤他们要是在白府门外闹,回头就算是被周大人抓了,也不会有人同情他们宗族,只会说定然是宗族的人得寸进尺。
老者看到儿子的表情,约莫也是想到了当初在白氏祠堂外发生的事情,表情怯懦缩了缩脖子,拄着拐杖转身就走:“我们去找老族长!”
其他人白氏族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人跟随着那为老者离开,有人看向族长白岐禾。
“族长,如今该如何是好?”有族人干脆和白岐禾坦然直言,“我等本以为今日必能见到镇国公主,都是倾家荡产送了重礼,想着能求镇国公主好歹帮扶一下族里的孩子们,总不能看着等到镇国公主这一代之后,朝中就没有我们白氏一族的人了啊!”
白岐禾转身看着这些表情急切的族人,正要开口又听有人道……
“如今镇国公主为了救太子身受重伤,您看太子是成车的宝物往白府送,这个时候要是能求得镇国公主为族人说一句好话,那肯定比任何时候都要管用啊!再说了,镇国公主一个女儿家,不方便在朝堂,若是有我们族内自己人在朝堂之中,对镇国公主也好啊!”
“可不是,宗族之所以是宗族,就是因为我们同宗同姓要相互扶持,我们宗族是一荣俱荣的,合该都为光耀宗族而各出其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