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宿风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这是无视他吗?我刚刚说的他冒充东林巡教使没有听见吗?那可是东林巡教使啊。
文君择突然上前,看向许莫,淡淡说道:“师妹,好久不见。”
许莫看向他,微笑回道:“师兄可好。”
“一切都好。”
也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一只乌鸦,落在树枝上,呱呱呱的叫了几声。
翟门玉也觉得非常憋屈,本想着自己这次作为西林主事来这里,可以建立一番名望,怎么也要在南临露个脸,结果还没开始行动,先是纵出个苏词遮他风头,
遮就遮吧,反正下山之后还不是我做主。
这下好了,东林圣女给拖来了,四大派要是走了他还玩什么。
五个宗派一个西林就这样围着三个年轻人,听着他们的见面问礼,这实在是让人窝火。
不过苏词这一分钟有些懵,这两人居然是师兄妹?
作为一个拥有丰富情感阅历的人,苏词一眼便瞅出了文君择目光中那份极力掩藏的思念,很显然,文君择喜欢许莫。
苏词之前眼眸中的确有一份爱慕,但那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喜欢许莫,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过时了。
“那就好,”文君择微微低头,轻笑着回答。
苏词摇了摇头,觉得文君择这个回答实在不该是作为五常之首该说的话。
许莫点了点头,落在树上的乌鸦又叫了几声,广场上仍没有人出言打断他们这无聊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谈话。
许莫看向苏词道:“苏巡教,这是你的令牌,”
她洁白如玉的手上俨然出现一块黑铁令牌,四周雕刻着非常复杂的纹路,中心只有巡教使三分字,非常简洁。
苏词微疑,许莫说道:“是圣师让我带给你的。”
苏词虽然没有彻底明白,但豁然笑道:“原来如此,真是麻烦圣女了。”
许莫没有多看他一眼,也不管周围震惊的众人,转身看向朝宿风等人道:“苏先生没有骗各位,他确实是我东林巡教使。”
“这...这成何体统,”翟玉门忽然大拂衣袖,之前他忍着不说话,是可以忍,但现在他忍不了。
苏词已经被顾汾收为弟子,成为西林的小师叔,现在莫民奇妙的成为东林巡教使,这是任何一个西林人都不能忍的事情。
文君择也出言道:“师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词玩弄着手上的黑铁令牌,若有所思。
鹿儿的目光投向他,苏词将手中令牌扔向如鹿道:“好好放着,这玩意挺贵的。”
鹿儿接下,认真看了几眼,跑到苏词身边道:“公子,她是帮太初的吗?”
苏词揉了揉她脑袋说道:“她是帮理的。”
“噢。”
许莫听见他们的谈话,看了苏词和如鹿一眼,然后才看向文君择道:“这是掌教大人的任命,我只是遵从掌教大人的命令。”
苏词看向许莫道:“这么说我老师不上山了吗?”
“圣师说他有事要办,我也正好要来,所以圣师让我为苏先生带。”
此刻,翟门玉反而很希望顾汾上山,见许莫不正面回答他,带着怒意道:“即便是你们东林掌教,要想让我西林小师叔担任他们东林的巡教使,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他颌下胡须气的发抖,显然是真的怒了。
苏词笑笑上前道:“翟学仕,不要急嘛,这种事急不得的。”
翟门玉双手大拂放于身后,看向苏词道:“小师叔是长辈,学生不敢评论,相信圣师自有决断,”
说完他变得非常愤慨,看向许莫道:“圣女殿下,也希望你给西林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你给不了,就让你们掌教来给,否则我会将此事上报宫正大学仕。”
苏词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西林学仕啊,即便是他之前冲出来就夺了翟门玉的权利,翟门玉也忍下了,因为那是西林自己家的事,他是小师叔,所以不和他翻脸,
而且即便亲眼看见苏词接下了许莫给的巡教使令牌,也只说了句相信圣师自有决断,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东林。
但现在是外界的东西触碰到了西林,那么纵然你是东林圣女,纵然你是东林掌教,也是必须要给一个说法的,如果现在不给,等上报白舟行,东林也就没那么好撤退了。
果然强横,不过一个学仕,竟然当面质喝东林圣女,直呼东林掌教,还浑然不惧,何其狂妄。
苏词第一次当面感受到西林学派的狂傲气焰,不由佩服,第一次觉得当西林小师叔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许莫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冷声道:“如果我说这是陛下的圣意,你还要继续问吗?”她的声音变得冰寒,但语调上已然没有丝毫起伏。
文君择似乎一直在等她说话,即刻道:“既然是陛下所定,我们自没有理由反对。”
翟门玉仍是不服,直接伸手卷袖,如果不是文君择在第一时间拉住他,谁也不知道他敢说什么,毕竟西林怼皇帝的人可是不少,并且几乎都平安无事。
文君择安抚着翟门玉,翟门玉渐渐消气,苏词见他这番模样,想了想上前附耳道:“关于巡教令,我并不知情。”
翟门玉闻言,看了他一眼,气消了小半。
许莫看向朝宿风众人,说道:“我是奉掌教大人之命来调解四派与太初的事情的。”
她又看了苏词一眼,说道:“苏先生也是。”
朝宿风冷哼一声,沉声道:“殿下,当初六大派共赴西南十万大山一事,是吾令修组织的,如今回来我派青玉剑失踪,青玉殿却留下太初宗独门掌法玄冰寒掌,我派弟子惨死此掌之下不下十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
不待许莫说话,冯玉清已是站了起来,手中铁扇打开,说道:“真是好笑了,我只问你,田不忘可是你天剑山人。”
田不忘因为破太初剑阵时受了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当然没法反驳他。
朝宿风凛然望向他,说道:“他甘心潜伏于太初十余年,足以说明他对我天剑山的情义,你说他是愿意杀你们还是愿杀天剑山弟子。”
冯玉清讥讽道:“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为了复仇他什么做不出来,你们仅凭这一掌就断定是我太初窃取了青玉剑,说不通吧。”
朝宿风道:“谁不知整个南临会使玄冰寒掌的人不超过七个,难不成你还真想天真的说成是我天剑山自导自演吗?”
冯玉清戏谑一笑:“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朝宿风剑眉生寒,显然是准备出剑了。
“停!”许莫及时出声,看向了琼台方向一直安静站着的六瑶仙子道:“仙子可否说说。”
六瑶仙子莲步位移,直言道:“当夜,有一名灰袍老者闯入琼音阁,打伤守卫,夺取曲谱,此人对琼音阁的机关布置非常熟悉,并且不知他用什么手法直接打开了琼花匣,夺走了曲谱,在树林中我与他交手数会,但他玄冰寒掌已入得玄妙之境,我不是对手。”
计天和微微变色,关于这场四大派的突然进攻,虽然他们太初宗的眼线早有预计,他也迅速召回在外的四大山主,并且准备拉天弃宗来背锅,但因为固鲜通的原因,结果自家相残,送了田不忘一个大礼。
然而他们也不知道其余五大派内发生的详细事情,很多都是属于他自己的猜测,现在看来,四大派进攻太初,已经不是单纯的西林忽悠了,夺取大堰十八山和东清西桐的确是他们的目的,但是他们也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来怀疑太初。
他本以为是四派故意借宗门至宝被盗的事情来联合讨伐太初,获取利益,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了,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一眼西林,微微皱眉。
苏词也陷入了思考中,他一直缺少一个和计天和面对面谈话的机会,墨淮虽然讲了一些,但怎么能比的了计天和这个宗门大佬。
六瑶仙子的态度比起朝宿风不知好了多少倍,语气之中根本没有带着怒火。
许莫点了点头,说道:“仙子能够从那人的身手上辨别出些东西来吗?”
六瑶仙子娥眉微蹙,细想片刻说道:“倒看不出来,他所施展的是正宗太初功法,浑厚的太初之气中透着一种阴寒,”
说道此处,她停了下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他很奇怪,我与他交战,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他都只用玄冰寒掌。”
文君择突然说道:“说明他用其它功法会露出破绽。”
苏词看了他一眼,他发现这家伙自从许莫来了后就变得活跃了许多。
“师兄说的有理,”许莫看向六瑶仙子道:“如果这个人再在仙子面前出手仙子能认出来吗?”
六瑶仙子摇了摇头,许莫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像六瑶仙子这样修为的人,即便是同样的玄冰寒掌,她也应该能够分辨才对。
苏词起身道:“现在能够施展玄冰寒掌的恐怕只有余山主了吧,但余山主是女子,也不用试了。”
六瑶仙子点头道:“苏先生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