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懂？
什么叫不懂？
顾澜清那么深沉的一个人，她又要怎样才叫懂？
顾澜清看着镜头痴痴不动，林沐瑶会气他会无视他也一定会看直播，她这会儿一定在镜头那边看着他。她总是不信他说的话，那么他就当众说出来，接受大家的疑点反驳。
凌晨，他在思考。刚才，他还在思考。他到底要不要屈服她的提议？到底要不要澄清是谎言？他想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孤注一掷。失去她会痛苦，一直“单身”更痛苦。
“她的话，我一向言听计从。这一次，我想听自己的。”
“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她若离开，我就跟着她，浪迹天涯。”
“让我澄清是谣言，我是不可能澄清的。我再最后强调一遍，我已婚的事情不是谣言，而是真实存在。没错，就是事实，我顾澜清不是什么单身，而是有妇之夫，不接受任何异性的骚扰。”没有说之前他压力很大，说到最后越说越轻松，感觉压在胸口的石头被顶开。深呼吸一口气，收回视线环视现场：“下一个问题。”
一名女记者站起来：“顾总的深情让我们感动，但是有几个疑点还想请教顾总。”
顾澜清很好脾气微微点头：“请讲！”
女记者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速记：“第一个疑点：顾总刚才说，结婚六年，分开三年，顾总不再想失去。请问，顾总为什么要和太太分开？用到‘失去’的字眼，顾总和太太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换了一口气，接着说：“第二个疑点：顾总结婚后，为什么一直没有公开已婚身份？是有什么苦衷吗？”
翻页速记本：“第三个疑点：顾总对太太一枉情深，顾太太爱顾总吗？她要澄清是谣言的动机又是什么？不说是谣言，她就要离开顾总，为什么？”
三个问题，个个尖锐，也是很多人想知道的，包括林沐瑶。
顾澜清要解释问题，还要维护林沐瑶的形象，他不能直言说林沐瑶和魏华禹私奔。这样说出来，林沐瑶会被唾液淹死。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世界那么大，她想出去多看看。”
记者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紧追着又反问：“出去多看看，为什么要用失去？世界再大，还有顾总到不了的地方吗？顾总想她，随时都可以去看她，谈失去是不是有点严重？”
这个反问得到一致认同，看他怎么回答。他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她身体不好，六年前我念书的时候都是她供养我，累生病了。生病后怕我担心，她又瞒着我以看世界的借口离开，从此后音信全无，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这种情况下，我用‘失去’合理吗？”
底下传来嘘声和议论声，没想到还有这种梗。提问的记者也显然能接受这种答案：“顾太太的病治了吗？”读书楼
顾澜清又几乎是脱口而出：“好了！”说好了，让想害他们的人利用不到这个把柄，又接着往下说：“可她心思慎密，一直不相信医生的话，非要害怕自己会复发。因为害怕自己会复发，所以她不想耽误我，让我出面澄清已婚是谣言。这样一来，我对外的形象就一直是单身，再婚也不会影响我新妻子的名声。她一心都在为我着想，请问，这种感情算不算她爱我？我又能澄清这是谣言吗？”
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已婚身份，不公开的原因我想各位应该能猜到，依旧是她的要求，不想耽误我。”
又有一名男记者起身提问：“这么说来，谷家也不知道？”
顾澜清点点头：“对！谷家也不知道！但是，我和谷家一直都有保持距离，和娃娃也不是传闻中的那种关系。”
林沐瑶顿住：他给她的解释就是这样，当众的解释还是这样？
律师朋友也在那头尖叫：“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和我查到的信息一模一样，他和娃娃根本没有交集。对对对，就是这样，他和娃娃完全没有那种关系。林沐瑶，我觉得你应该重新问问你婆婆，看她最后会怎么说？我总觉得，你婆婆在骗你！婆媳的难题是一个永恒的难题，清官都断不了的难题，我也不排除你婆婆有暗处使坏的嫌疑。”
林沐瑶心律加快，脑子乱腾腾的闹：齐苒？会是齐苒吗？齐苒对她一直都很好……又想早上的电话，齐苒的破音传来高兴的情绪……是破音吗？还是高兴？
齐苒更是气疯，连连摔了好几个玻璃杯，疯魔似的尖叫：“闭嘴！闭嘴！顾澜清，你给老娘闭嘴！林沐瑶算什么东西？谷家才是你的目标。”
顾澜清还在回答记者的问题：“我和娃娃的关系其实很简单，但要说起这事儿，得从太爷爷那辈说起。”
谷家是传承世家，顾太爷那时候还算小户，要抱谷家的大腿一起做生意。后来生意越做越好又一代传一代，传到现在两家就走得比较近。
顾澜清小时候，两家有聚会、宴会和年会都会互相参加捧场。娃娃比顾澜清小两岁，小时候爱跟着顾澜清。顾澜清五岁她三岁，能懂什么？
之后顾澜清离开甄家，就很少跟她见面，有时候半年见一次，有时候一年见一次。娃娃记忆好又认人，对他记忆生刻。可他对娃娃的印象，却随着年纪的增大而慢慢磨灭。
“她离开后，我接手顾氏集团。接手的那天，集团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这个有据可查，也留有宴会的全场摄影光碟，随时都可以调出来给大家看现场。”
“宴会举行的时候，我需要发表讲话。讲完话，我要去场区敬酒和示好，要认识现场的企业家和豪门，最后还要领舞一支。”
“如果现场有参加那天宴会的记者朋友，应该能记得我那天并没有领舞，也没有任何女伴。娃娃过来示好，我也以腿部受伤为由婉拒，因为这事儿谷老还挺生气。”
“都以为我会和谷家合作，可我偏偏避开谷家。”
“太爷爷靠了谷家，他的子孙还要靠谷家？我不信这个邪，要用自己的实力打拼出一个新的局面，做出一个独立的顾氏集团。”
“但是自宴会后，娃娃就经常会来顾氏集团玩，我打拼期间还要寻找太太的下落，哪有时间陪她玩？见到面跟她点个头，都是马秘书接待她。当然我这样说你们可能会不信，同样的有监控可查，你们需要我可以调监控记录。”
“最后因为娃娃经常出入，外面就有了联姻的传闻。或者说爷爷和谷老私下做了什么约定，我不知情的约定。绯闻就这样传出去，如果有熟悉我的记者朋友应该也知道，我曾经辟过谣，可最后都被谷家压下，辟谣没有传出去。”
底下有一名记者忽然举手：“这个，我可以替顾总做证，他的确做过辟谣，我手上还有当时的采访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