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副楼有一个展览楼。
展览楼只对自己人开放,不对外开放,里面陈列着和小姐有关的所有物品。
林沐瑶跟着夏管家走进去,一进去她就呆住了,迎面是一张特别大的照片,悬挂在客厅正中间的位置十分醒目。
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两岁左右,长着肉嘟嘟的,大大的眼睛,圆圆的小脸。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公主裙,手上抓着一把红色的花瓣。花瓣从手下落下来,大大的眼睛看着落下来的花瓣,小嘴巴微微嘟着,模样煞是可爱。
“好可爱!好漂亮!想捏啊!”章晓晓又在旁边惊艳的大惊小怪。
林沐瑶却石化现场,她认识这个小女孩。虽然没有一模一样的照片,但是有一样的脸。她的成长相册里,有很多张这个年纪的照片,是黑白照片,不是这种彩色照片。
而她的成长相册里,还有一些刚刚出生的照片和百日照。以前她以为那就是她,后来才明白那都是林静白。林缙为了制造出亲生的假相,把林静白小时候的照片放到了她那里。必竟小宝宝,看着都差不多的样子。
“这就是我小姐,两岁差一个月的时候走丢。和她一起走丢的,还有太太。老爷这些年一直在找她们,又一直找不到她们,不知道她们在哪里。”夏管家不是看着照片说,而是看着林沐瑶说,声音哽咽颤抖。
林沐瑶僵硬的移动双腿,双腿像灌铅般沉重:约翰先生!原来是这里!眼睛像旁边看去,下一章照片直接让她眼眶发酸。那是一张全家福,在病床上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病号服坐在前面,怀里抱着两个宝宝。男人穿着白衬衣坐在旁边,他怀里抱着一个宝宝,空闲的手搂着女人。三个宝宝,一个闭着眼睛,一个打着哈欠,一个睁着眼睛看着他们,嘴巴嘟着,好像在说什么。男人和女人皆是一脸的笑,笑得开心又幸福。
“这位就是约翰先生,我们都叫他老爷。这位就是夫人,先生叫她小雅。这三个是他们的宝宝,三胞胎,两女一男。”
夏管家的声音已经抖成了曲线,凝视她的眼睛也是一阵模糊一阵清楚。他继续着她,慢慢解说:“闭着眼睛睡觉的,是最后出生的小小姐。打哈欠想睡觉的,是第二个出生的小少爷。睁着眼睛看热闹的就是大小姐,也就是旁边的小女孩。”
林沐瑶的眼泪流出来又急忙地擦掉,她可以不认识他们,但是不可以不认识自己的妈妈。
刘雾芸!
照片上一脸幸福的女人,就是刘雾芸。
而旁边的男人,与合成的相片一样,和顾英辉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夏管家老泪纵横,声音里透出哭声:“大小姐她叫谭慕瑶。爱慕的慕。她还有一个乳名叫豆豆。老爷最爱叫她豆豆。她走丢的时候,能说简单的话。她知道自己叫豆豆,知道自己叫瑶瑶,也知道自己叫小慕瑶。”
林沐瑶压制情绪,眼泪到了眼边又重重压回去,她一步步往前走,一张张照片看过去。
因为他们俩人早早就被抢走,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成长照。从出生到满月,到百日,到半岁,再到一岁。大屏幕又忽的亮起,夏管家放了一个视频:“这是小姐一岁生日的时候,老爷躲着太太偷偷录的录相。他躲着录是因为害羞,怕太太笑话他,可他没有想到,这段录相会成为他后半生的寄托。”
林沐瑶一动不动,站在大屏幕前看着画面。
小小的人儿坐在公主床上,身上穿着粉嫩的公主裙。那时候的皮鞋和丝袜并不常见,可她却穿着白色的小皮鞋和白色的小袜子,上面一圈有漂亮的花边。她坐在那里,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他弯着腰看着镜头,反复调试。
“巴巴,巴巴。”她等着急了,坐在床上巴巴巴巴的叫。发音不是很清楚,却是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他回头看向她,笑着说:“再等一下下,爸爸马上就能调好,调好了爸爸就来陪你玩,你不要着急。”
又扭过头继续调镜头。
而她才不会等,见他不理她,她就从床上翻下来,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然后抱住他的腿,往他腿上爬,要抱。
他笑了。
他笑起来特别好看,青春洋溢,眉目传神。把她从腿上抱起来,又在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坏蛋,让爸爸胡子扎扎。”又用胡子扎她的小脸。
她咯咯地笑着,笑着躲开,小手还放在他的脸上。
她笑得特别开心,整整齐齐的小乳牙全部露出来,还笑出了口水。他抽出帕子帮她擦掉下巴上的口水,又抱着她单手调试镜头。以前的设备没有现在好用,他调来调去都调不好,许是等着急了,她忽的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巴巴。”
心都酥化了。
又在骗他们要生女儿。
他自然开心,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一口一个“心肝宝贝”。镜头终于调好,正对着床上,特别清楚。他把她放到床中央,然后坐在她对面:“豆豆,爸爸跟你聊会儿人生,你好好地听着,要记住爸爸的话,知道吗?”
章晓晓已经在旁边死机,她完全看不懂眼前的一幕幕: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为什么林沐瑶的情绪会转变那么大?她看不懂,也不敢乱走,就在旁边呆着。
林沐瑶却笑了,眼里噙着泪花:跟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谈人生,她能听得懂什么?还让记住?对不起,三岁之前的事情她都没有印象!
录相中的小人儿却十分认真,大眼睛认真的盯着他。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说:“豆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你就一岁了。有时候爸爸看着你都会有一种很迷惑的感觉,不知道你为什么一下就长大了。想着你才刚刚出生啊!才这么一点点大啊!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小人儿听得可认真了,还时不时点点头,好像在说:您说得有道理!
夏管家又在旁边插了一嘴:“大小姐小时候可聪明了。别看她人小,她什么都懂,心里可明白着事呢!她就是不会说!她也会说,就肯定能找回来!”
林沐瑶没有回应,眼睛继续看着屏幕。他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豆豆,你还记得弟弟妹妹吗?如果他们没有被抢走,他们就能和你一起过生日,你就有小伙伴一起玩。爸爸还在找他们,你说爸爸能找到他们吗?”
小人儿真的听懂了,连连点头还一嘴一个:“巴巴,巴巴。”好似在说:爸爸可以找到,爸爸是最棒的!林沐瑶又笑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怎么也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