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惊也无险,跨过火河上空的石桥,叶长歌来到了一个类似街口的区域。
“什么鬼地方……”
用力吸了吸鼻子,没能嗅到多少硫磺气息,叶长歌反而嗅出了一丝极淡的、有些诡异的甜香。
“不会吧……这儿不会还有些类似瘴气的东西还没情理干净吧?”
对于自己会不会一下子就不明不白挂掉的担忧也只在叶长歌的脑海中闪过一瞬,随即却也是被他笑笑摒除掉。
开玩笑,若真是这般简单就让他们这些入境者被这么弄死掉,长生道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毕竟若是当真要杀他们这些人,于长生道人而言也无异于碾死蝼蚁二三只,完全不必做这些故弄玄虚的安排。
不过情况确实略诡异,这股味道给叶长歌的不安感还是难以消散。就他所知,很多大派宗门的隐秘建筑中,基本都藏有毒瘴这种非常有效的拒敌设施。他踏足地城范围区当中所闻到的淡淡异香,很可能也就是类似的瘴气毒物。
瘴气……等等,瘴气……
叶长歌一拍脑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虽然先前未曾闻到,但是这里的毒瘴,跟那围绕在密林之外的,八成是一种东西。
原本叶长歌对于长生树开花时散发的花粉还感到有些奇怪,不知是否只是长生道人单纯的奖励。现在想来,恐怕他的长生道树不仅仅能吸收毒瘴之物,更是可以将其吸收后制造出能对其产生克制效用的花粉。
若当真如此,那长生道树,当真是天下毒物最头痛的克星之一。
而长生道人的种种安排,似乎也就串联在了一起。
“你该是个多么无趣的老男人啊……”
若是其余入境者能侥幸猜出其中关键,多半也是会对长生宗主巧妙的安排产生一些叹服之情。然而在少你人的眼中,这些事情却是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若是往坏一些的方面想,那就是设计者只是努力想营造出自己尽在掌握的主宰感,同时强化和突出一下自己的神秘感。不过叶长歌却是莫名地觉得,这个冷着一张脸的面瘫宗主,似乎并非那种人。
可能真是在独自修行的漫长岁月中太过无聊了?
大人物的心思,真是不好揣测啊……
不知为何,进入此地后,叶长歌长久以来紧绷着的心,也是略微放松了些。
哪个少年人没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呢?
尤其是像叶长歌这种打小开始就泡在书堆之中,对于典籍中记载的种种秘境奇闻之类的,早早便是无比向往。此刻当真有了探索的机会,少年的心思也是难免略微飞扬了起来。
左右没有头绪,叶长歌便索性开始在这边缘区域闲逛了起来。
首先正对他这登录处的,便是两处哨卫楼。其中一座被整个横着削去一半,另一座却是相当幸运地保持着完整的形态。在楼顶的房间里,有着一些简单的起居设施。而最令人在意的是,在这房间的地板上,都可有符文法阵。虽说叶长歌在符文方面了解不深,但是通过自身的见闻也能作出猜测,应该是能提升居住者神识感知范围的符文阵,才符合这个哨卫楼的效用。
“有点意思啊……”
虽说没能找到什么可用的元器宝贝之类的,但是这种见所未见的发现还是令叶长歌倍感新奇有趣:
“可惜这种符文阵以寻常修者的个人之力应该也没法发动……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地城未荒废之时,应该有一个枢纽阵法来调动元气供应城中其余各处阵法机关的运转。而且既然是建立于地火之上,八成便是抽取下方的火能来作为能源基础……真是奢侈啊。不过既然已经破落,恐怕那个枢纽阵法不是被毁坏掉、就是陷入了关闭状态。想要开启,应该也不是我这种小角色能考虑办到的事情了。”
再次摩挲两下地板上的符文刻印,叶长歌起身离开哨卫楼。
在这片大概算是街区的区域中,抛开建筑的外观设计不说,其中的居室设计、乃至建筑的功用安排,都是相当的简洁且效率化到功利化。单从使用痕迹来进行简单分辨,踩着一个又一个大小深浅不一的坑痕摸索过去的叶长歌没有从其中找到任何一间与娱乐、休闲相关的设施,甚至都没有类似食堂酒馆之类的建筑存在。
这个事实更令叶长歌有些郁闷了。因为抛开休闲娱乐设施不谈,以他目前搜索的范围来看,无论如何都应该有公共用餐处存在了。如果找不到,通常来说只有一种可能性存在……
那就是类似这些建筑,都被集中在某几个区域内。
以地城这个规模。要想调集这么大区域内的人前往公共用餐场所进餐,就必须要有一样东西……
传送点!
这是叶长歌早早就想体验的一种设施了。虽然早年的越家也是一个修行界中相当古老的家族,但是主家宅院规模却并不大,不需要这种设施。
而当年逃出越家,也是依靠几名死士拼命施展的传送术法才得以达成,却并没有通过修行界城池中的任何一处传送阵。
眼下好不容易又有接触这种设施的机会,叶长歌却是不敢抱有什么期待。因为这种法阵,通常也是需要枢纽法阵的操控才能运行……
“啊啊啊,总不能让我就这么空手而回吧……”
连续搜索了几处居舍,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一些有趣的符文法阵也是完全无法触发运行,令少年的郁闷之情更加严重了。
再次从一个房屋中抱憾而出,转过头的叶长歌却是发现了一个颇大的庭院。
走入其中,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个无比宽阔的广场。正对门口的另一头,则是一个门脸颇有气势的厅堂。在这大门和厅堂之间,场地之上千疮百孔,满是术法轰击过的狼藉痕迹,比起街道上要严重许多倍。
“集训场……这算是相当重要的建筑了吧?”
看着挂在厅堂门口的破落牌子,叶长歌默默祈祷能有些令人惊喜的发现,然后跨入其中。
当先看到的,便是墙壁上的一个巨大的、类似羽毛的符号──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是某种标志更为合适。
“咦?这不是羽化教的标志吗?你居然摸到了羽化教当年的一处老巢?”
没有丝毫预兆,宗傲略显诧异的声音自叶长歌的识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