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寰默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看她,“对不起,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连无辜的孩子都能利用,但我真心希望你能早日找到欢欢。”
听她这么一说,温海蓝心中升腾起的一丝火花瞬间熄了大半。
尽管如此,她还是平静的说,“苏寰,欢欢的事虽然因你而起,但我还是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寰轻笑,“你这么宽容,倒显得我小人了。你说,像我这样卑鄙的人,是不是立马死掉好?”
温海蓝蹙眉道,“你不要做傻事,你认真的看看四周,还是有很多人关心你的存在的。”
“会有吗?”苏寰凄凉一笑,“如果说,我这二十多年来隐姓埋名,以养子的身份蛰伏在苏家,小心翼翼的讨好苏家上上下下,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为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争一口气,为他们洗刷名不正言不顺的二房和私生子的耻辱。不想,到头来,我竟然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呵呵,现在,外面一定传得沸沸扬扬,那些人一定都在看我的笑话了……”
“不,你错了!”温海蓝打断他,“沈老爷子早就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外界对你的身世一无所知。”
苏寰愕然,“我将沈氏搞得天翻地覆,那老家伙会这么好心放过我?”
温海蓝说,“他是不是好心,我不知道,但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任何媒体报道这方面的事。”
苏寰嗤笑,“那老家伙以为他这样做,我就该感激他吗?就算我不是沈氏的子孙,但当年,他们沈家的人,特别是邱峻给我泼的一桶硫酸,给我带来的伤害,是他能弥补得了的吗?还有,邱玉婷,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当年制造的一场大火,烧死了几条人命,她就不该承担责任吗?”
听着他愤慨的控诉,温海蓝抿嘴不语。
等他说完,她才说,“苏寰,有人托我带一句话给你,只要邱玉婷没事,你也会没事。”
苏寰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我的这些部署也不尽然是没有效果的,那小子果然重情!”
温海蓝盯着他嘴角的笑容,不明所以。
难道说,邱玉婷也在他手上?
刚想进一步问清楚,警察就过来提示探视时间结束。
苏寰起身,平静的看着那警官,“我要见我的律师,请你们马上安排!”
听到警官回复说,会安排时,苏寰笑了。
温海蓝有种错觉,他流露的是一抹获得重生的笑容,就好像有了什么新打算似的。
苏寰被警察带走前,对温海蓝轻声说了一句,“如果你有幸遇见牛非凡,请告诉他,我期待跟他见面的那一天。”
离开警局,在回程的车上,阿义并没有问温海蓝她跟苏寰见面的事,温海蓝也没有说,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了别墅。
到了别墅,温海蓝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迫不及待的联系冯绍勤。
正当她拨完那个手机号,正要按下拨打键时,阿义悄无声息的将她手里的电话抢了去,“温小姐,不可冲动!”
温海蓝皱眉,“你是怎么进来的?”
问完后,她又觉得自己多余了。
像阿义这等深藏不露的人,要进入一个反锁着门的房间,算得了什么?
阿义面无表情,“温小姐,您跟苏寰在警局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冯绍勤此时身处异国,您以为随便一个陌生电话他就会接吗?”
温海蓝诧异,“你说,你听到了我跟苏寰的谈话?你是怎么听到的?”
阿义不语,只是盯着她耳朵上的红宝石耳环。
温海蓝一下明了。
呵,这对耳环的高科技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连警局里的安检都能通过。
“阿光,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就没必要向你复述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苏寰听到我转述你关于邱玉婷的话时,会突然提出要见律师?是不是邱小姐也跟欢欢一样,落在桑霓手上?”
阿义不语,只是掏出一部手机递给她,“我已经对这部手机做了特殊的设置,你只要带上耳机拨打冯绍勤的号码,他那边显示的就会是苏寰的私人手机号。你模仿苏寰的语气跟他说话,当然,会有变声器将你的声音转换成苏寰的声音,你只需巧妙的问出欢欢的下落,并且让通话的时间延长,以便我追踪出冯绍勤所处的方位即可。”
听他说着这些,温海蓝的心一下紧张了起来。
按照他的指示,她拨通了冯绍勤的手机,那边很快接起。
“苏总,昨晚我打您的手机,怎么不通?”
温海蓝稳下心,说,“你找我,是有牛非凡的消息了?”
“没有,我找您,是关于那个孩子的事……”
“那孩子怎么了?欢欢怎么了?”温海蓝有些失控的高声了起来。
在一旁操作着仪器的阿义眼神示意她要冷静。
她暗自深呼吸,等待冯绍勤的回应。
“苏总,我那天按照您的意思,给那发高烧的女孩找了个土医生,但那医生表示孩子高烧烧坏了脑子,他也无能为力,建议我送孩子到大医院治疗,可我们所在的地方很偏僻,再加上桑霓不允许,以至于那孩子……”
温海蓝霍的起身,朝电话吼道,“该死,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就不能利索的把话说清楚吗?”
冯绍勤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苏总,您没事吧?”
“废话少说,欢欢到底怎么了?”
“孩子高烧不醒,被桑霓丢给当地的村民,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我昨晚给您打电话,就是要汇报这件事的。”
“什么?”温海蓝眼前忽然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阿义眼明手快的接住她的身子,代替她朝话筒不紧不慢的说,“冯绍勤,你确定那孩子还活着吗?”
“我不太确定,但看情况很不乐观。桑霓之所以将孩子丢给当地的村民,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急于离开,觉得把孩子带在身边不方便的缘故。”
“那村子叫什么名字?你和桑霓现在走到什么地方?”阿义沉声问。
“我听不懂当地的话,桑霓也不愿说,所以弄不清那是什么村子,但那边的枪炮声很频繁,当地人很忠诚于一支当地方言叫XXX领导的部队……不好,苏总,桑霓的人靠近了,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我要挂了。”